第155章
梁錯瞇起眼目, “嘭——??!”一聲,重重的將晁青云扔在地上。 晁青云的肩膀被銀槍#刺傷,摔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傷口似乎有些撕裂,但他的笑容便沒有斷過, 仍舊道:“有趣,當真有趣……堂堂梁主,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br> 劉非微微蹙眉,他方才觀察了梁錯的反應,說梁錯懷疑自己,但有那么一瞬,梁錯的眼神很是堅定,自己沒有枉費這般多的功夫,與梁錯“培養感情”“套近乎”。 但不知為何,梁錯堅定的眼神之后,竟然掩藏著說不出來的復雜,好似一團毛線,擰成了團,交織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根源。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劉非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想要呈稟,請……陛下借一步說話?!?/br> 梁錯看向劉非,道:“你要與朕單獨呈稟?” 劉非道:“回稟陛下,正是?!?/br> 梁翕之奇怪的道:“太宰,有甚么事情,孤不能聽么?” 梁錯微微思量,道:“與朕入內罷?!?/br> 幕府大帳之后,還套著一間內室,是為了處理公務之間休憩所用。 二人進了內間,梁錯站定,道:“劉卿有甚么話,四下無人,你可以說了?!?/br> 咕咚…… 梁錯的話音剛落,劉非竟突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古代行禮有許多種,其實并非每個朝代都像清朝一般,動不動便要下跪作禮,在大梁,下跪作禮除非隆重的祭祀典禮,或者朝參,便只有請罪了。 梁錯蹙眉道:“劉卿,你這是何意?” 劉非道:“回稟陛下,臣……有罪?!?/br> “怎么?”梁錯道:“難不成,你當真如同晁青云所說,與南趙的北寧侯……關系匪淺?” 只是說出關系匪淺這四個字,梁錯心里那股酸澀的苦悶又冒了上來,說出來的奇怪,甚至還會發酵,在胃里不停的膨脹,肆意的蔓延。 劉非道:“陛下,臣并非有意隱瞞,但臣與南趙北寧侯的干系……臣自己也不知?!?/br> “你也不知?”梁錯追問:“這是何意?” 劉非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淡淡的道:“回稟陛下,其實……臣曾失憶過,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br> 眼看晁青云揭露了原主與北寧侯的“往事”,身為外來者的劉非根本不知具體劇情,因此無法反駁,但也不能任由梁錯懷疑,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 于是劉非干脆以退為進,但又沒有一步退到底。 梁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道:“失憶?” 劉非面色不改,還是那般鎮定自然,道:“正是,罪臣不敢隱瞞,但罪臣的確記不清楚一些事情?!?/br> 梁錯沉思道:“何時失憶?從何開始?” 劉非回答道:“從新婚之夜開始?!?/br> 梁錯再次陷入了沉思,那不是朕與劉非第一次行親密之事那回么?當時的劉非……梁錯仔細回憶著。 劉非又道:“罪臣并不記得對徐子期之感情,隨即第二日請陛下休夫?!?/br> 梁錯恍然大悟,怪不得新婚第二日,劉非便在朝參大殿上,“明目張膽”的休夫,還出言羞辱徐子期,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徐子期生不出孩子,所以要休了他,這不是羞辱是甚么? 當時梁錯很奇怪,劉非心儀徐子期,要死要活,身為一朝太宰,不惜以男子之身委身下嫁,結果新婚第二日便要休夫,坊間流傳徐子期那方面不行,被劉非厭棄,但只有梁錯知曉,新婚之夜劉非一直與自己在一起,如何能得知徐子期那方面到底行不行? 梁錯一想到這些,登時覺得事情被捋順了,不只是劉非對徐子期絕然冷漠的態度,還有劉非這些日子的改變,也說得清道得明了。 “失憶……”梁錯道:“這么說來,劉卿是不記得北寧侯了?” “罪臣不敢隱瞞陛下,”劉非道:“但罪臣的確不記得北寧侯,亦不記得在南趙的事情,還請陛下降罪?!?/br> 梁錯聽到這里,狠狠松出一口氣,陰沉的面色瞬間轉晴,莫名歡心起來。 劉非觀察著梁錯的臉色,雖不知梁錯為何突然這般歡心,但危險的確是解除了,沒想到失憶的借口竟如此好用。 劉非哪里知曉,梁錯并非不信任劉非,相對比懷疑,他更加吃味兒。晁青云何其聰敏,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挑撥離間,而是添油加醋,說甚么“同臥同榻”之類的言辭,分明是想激起梁錯的占有欲。 且是一個高高在上帝王的占有欲。 劉非后退一步,說自己甚么都不記得了,梁錯懸著的心思,瞬間放松下來。 梁錯輕笑一聲,道:“不記得好?!?/br> 劉非難得有些迷茫,奇怪的看著梁錯。 梁錯親自上前來,扶起跪在地上的劉非,道:“朕信劉卿,晁青云滿嘴扯謊,沒有一句是真的,朕自然從頭到尾,都相信于劉卿?!?/br> 劉非拱手道:“謝陛下?!?/br> 梁錯與劉非很快從內間走了出來,晁青云快速的觀察了一遍二人的臉色,不由皺了皺眉,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計劃落空了。 “陛下,太宰!”梁翕之大步跑過去,揪住劉非的袖子,低聲道:“太宰,他有沒有難為你?” 劉非搖頭,輕聲道:“多謝侯爺擔心,無妨?!?/br> 梁錯冷笑一聲,看向晁青云,道:“晁青云,你還有甚么伎倆,盡管都耍出來罷,不會只有這些本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