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劉非能感覺到梁錯火熱的吐息,還有不經意蹭到自己面頰上晶瑩的水漬,那是梁錯的眼淚,令劉非更加的口干舌燥。 劉非吐息紊亂,雙眼迷離,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一半,軟綿綿的癱軟在榻上,一副任由梁錯施為的模樣。 便在此刻,梁錯似乎想起了甚么,在頭枕下面一掏,將一樣東西掏了出來,展開在劉非面前。 劉非雙眼還有些迷離,定眼一看,難得的有些怔愣:“春宮圖?” 這不是晁青云之前畫的那幅春宮圖么? 日前梁錯很是不屑,還嘲諷過晁青云只會畫這些下三濫不正經的東西,沒成想,梁錯竟將這幅春宮圖放在頭枕下面,成了枕邊讀物? 梁錯一雙眼眸專注的凝視著劉非,修長有力的手指點了點春宮圖上的兩個小人,一臉期待的道:“劉卿與朕用這個姿態,如何?” 劉非眼皮一跳,下意識看向那春宮圖,太難了,劉非在遇到梁錯之前,從未對甚么人沖動過,也并不熱衷情愛之事,哪里見過這般高難度的姿態? 梁錯見他猶豫,頭頂上仿佛生著一對狗耳朵,此時大大的狗耳朵失落的趴下來,眼眸也微微下垂,抿著嘴唇道:“不可么?” 劉非遲疑的道:“也……不是不可?!?/br> 梁錯的眼睛瞬間亮堂起來,緊緊盯著劉非,滿眼都是希冀,那模樣好似等待主人放飯的大狗狗。 “只是……”劉非道:“臣以前從未做過這檔子事兒,這圖上所繪的姿儀,臣……并不熟悉,不知能不能做好?!?/br> 梁錯的眼神瞬間深沉起來,若方才是等待主人放飯的大狗,那么此時,便是伺機狩獵的野狼。 梁錯微微挑起唇角,沙啞的道:“無妨,朕與劉卿一同參研……” “嘶……”清晨的日光透過路寢殿太室的戶牖,傾灑在梁錯的眼皮上,因著宿醉的緣故,梁錯隱約頭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角。 是了,昨日是朕的壽辰,梁錯心想,亦是長兄長嫂的忌日,每當這個日子,梁錯都會郁郁寡歡,自己飲悶酒,難免宿醉頭疼。 梁錯睜開眼眸,感覺手里握著甚么,下意識往旁邊一扔。 嘩啦—— 是紙張的聲響。 梁錯側頭一看,自己方才扔在地上的物件,竟然是一卷——春、宮、圖! 便是日前晁青云所繪的那幅。 梁錯微微蹙眉,一頭的霧水,這腌臜的東西怎么在朕的手中?朕難不成握著這卷春宮圖燕歇了一晚上? 裝裱精美的春宮圖上,隱隱約約還有些奇怪的痕跡,似乎是被甚么打濕,又干涸的模樣,梁錯雖年輕,但已然不是個青瓜蛋子了,一眼便看出那是甚么不可名狀的東西。 梁錯一愣,醉酒斷片兒的記憶,海浪一般咆哮著瞬間涌入腦中。 ——別走。 ——不要丟下朕。 ——朕要你陪著…… 梁錯忍不住扶著自己的額角,朕昨日酒醉之后,都做了甚么?抱著劉非的腰不撒手,又哭又鬧又撒嬌? 梁錯側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劉非,劉非還沒有晨起,白皙的面容透露著饜足的殷紅,一張輕薄的錦被搭在腰間,勾勒著不著寸縷曼妙風流的體態。 梁錯額角更是鈍疼,自言自語的道:“不可能,朕怎么可能又哭又鬧又撒嬌呢?全無可能……” 他說到這里,劉非微微蹙眉,似乎是被梁錯吵醒了,輕輕“嗯……”了一聲,那嗓音酥軟到了骨子里,充斥著疲憊卻饜足的慵懶之感。 劉非睜開眼目,緩緩眨了眨眼,輕聲道:“陛下的眼目腫了,想必是昨日哭得太多?!?/br> 梁錯板著唇角,嚴肅正經的反駁:“朕沒哭?!?/br> 劉非挑了挑眉,道:“要不要臣叫醫士來給陛下看看眼目?” 梁錯再次嚴肅正經的反駁:“朕沒哭?!?/br> 劉非:“……” 梁錯咳嗽了一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被不知名污穢沾染的春宮圖扔在一邊,用錦被遮住,他這樣一拉錦被,錦被瞬間從劉非纖細的肩頭滑落,發出嘩啦一聲輕響,露出無限風光。 梁錯喉嚨一緊,吐息陡然粗重起來,一把將劉非壓倒在榻上,游刃有余的輕笑道:“今日無需朝參,劉卿便在朕這里,多款留一會子罷……” 哪知劉非擋住梁錯的親吻,目光一點子也沒有羞赧,平靜的道:“陛下,是不是忘了昨夜之事?” 昨夜? 梁錯昨夜的確飲多了,但斷片兒的記憶已然回籠,將昨夜與劉非風流旖旎的事情全部記了起來,這等子美事若是忘了,豈不是暴殄天物,梁錯并不覺得自己忘記了甚么。 梁錯奇怪的問道:“昨夜之事?” 劉非點點頭,從頭枕下面掏出一張絹帛,纖細的手指拉住絹帛兩側,一展。 是一張契書。 梁錯疑惑的看向那張書寫在絹帛上的契書,這字跡,好像是朕的手書,十足的眼熟,只是有些過于龍飛鳳舞了。 劉非唇角挑起,揚起一個若有似無,卻十足愉悅的弧度,道:“陛下請看,這是昨夜陛下為臣寫下的契書,一式兩份,還有陛下的畫押寶印?!?/br> 果然,契書的最后,竟然蓋著“大梁之寶”的玉璽寶印。 劉非微笑的繼續道:“陛下昨夜提議用春宮圖上的姿儀歡好,特別答允了臣的一個請求,正如契書上所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