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屠懷信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有些蹭上,合該是墜馬之時傷的,不嚴重。 “快,”屠懷佳拉住他,道:“快去包扎起來!” 本是小傷,屠懷信根本不放在心中,奈何屠懷佳硬拉著他回營帳包扎。 二人進了營帳,屠懷佳忙前忙后,親自朝醫士取來藥囊,親自為屠懷信包扎。 不是屠懷佳小題大做,因著他十足了解南趙的特使,方才比試他們便私底下搞小動作,如今屠懷信受了傷,誰知有沒有被下毒? 他仔細的查看屠懷信的傷口,發現血液鮮紅,并不似中毒,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將傷口清理趕緊,小心的包扎起來。 “好了,哥……”屠懷佳包扎完畢,一抬頭,哪知二人距離這般近,屠懷佳嘴唇蹭在對方的面頰之上,雖只是蜻蜓點水,卻麻麻癢癢的,令心竅狠狠一震。 屠懷佳愣了一下,不由想起昨夜發生之事,面色通紅,支支吾吾的道:“包扎好了,狩獵還沒結束了,我們快……”回去罷。 不等屠懷佳說完,屠懷信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將人拽了回來,寬大炙熱的手掌箍住他的腰身,將人按在自己懷中,一點點低下頭,眼看著二人的嘴唇即將碰在一起。 屠懷佳連忙偏頭,手掌抵住屠懷信寬闊的胸膛,嗓音有些發顫道:“哥哥……” “不行么?”屠懷信凝視著他的眼目,沙啞的詢問。 屠懷佳下意識吞咽,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一股子酥軟蔓延向全身,幾乎將屠懷佳吞噬淹沒。 馬上……屠懷佳心想,自己的身份便要暴露了,屆時屠懷信便會知曉,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弟親,只是一個細作。 左右今夜一切都會結束,那么還有甚么可顧慮的呢? 屠懷佳想到此處,心竅莫名鈍疼,似乎下定了甚么決心,主動抬手摟住屠懷信的脖頸,主動吻上了屠懷信的嘴唇…… * 狩獵還在繼續,獵場的臣工將死掉的兔子拎起來,放到堆放獵物的地方,準備今日晚宴將這些獵物烹烤。 劉非因著不會狩獵,隨便走走,便來到了那只死兔子面前。 死兔子四仰八叉,身上中了一箭,流了不少血,將灰色的毛皮染得亂七八糟,劉非便那樣凝視著兔子,臣工們不知大冢宰何意,便沒有打擾。 劉非凝視著死兔子,自言自語的道:“兔兔那么可愛……” “非兒!”徐子期狗皮膏藥一般貼了上來,腆著厚臉,嘆氣道:“好端端的兔子,便這樣被獵殺了,非兒是不是也覺得惋惜?” 劉非看了一眼徐子期,徐子期這是沒話找話,想要和自己共情。 徐子期見他不說話,又道:“這樣罷,你若是喜歡兔子,改日我買一只品種金貴的兔子,咱們一同豢養,便好似新婚夫婦,教養兒子一般,你看如何?” 梁錯一不留神,便見徐子期又湊到了劉非跟前,養個兔子,非說新婚夫婦,這不是擺明了暗示劉非,想要復婚么? 梁錯心中不愉,大步走過去,還未來得及讓獵犬小黑再次搞破壞。 便聽劉非用冷漠的口氣道:“兔兔那么可愛,當然要烤著吃?!?/br> 第017章 齒痕 “烤……烤著吃?!”徐子期大為震驚,仿佛聽到了甚么有違倫常的言辭。 別說徐子期,便是梁錯也愣了一下,原來劉非用那樣專注,略顯憂郁的眼神凝視著死兔子,腦海中竟思量的是如何吃法? 徐子期道:“你怎能如此殘忍?兔子被獵殺,已然十足可憐惋惜,你還要烤、烤著食?太泯滅任人性了!” 劉非歪了歪頭,一臉不解的道:“徐大夫平日里不食兔rou?” 徐子期表情稍微凝滯,勿要說平日里,他身為一個中大夫,已然不是當年那個窮得叮當響的苦小子,炮羊、搗珍、肝臀,無論是山珍還是海味,徐子期都嘗過,更何況是兔rou呢? 徐子期嘴硬道:“自然不食!” “哦,”劉非淡淡的點頭,對身后膳房的膳夫道:“徐大夫不食兔rou,一會子燕飲,便免去他的烤兔,省得浪費?!?/br> 膳夫一臉猶豫,但還是恭敬的道:“敬諾,大冢宰?!?/br> 徐子期:“……” 梁錯眼皮一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劉非的目光投注過去,見梁錯一直盯著自己,便道:“陛下?” 梁錯下意識道:“朕愛食兔rou?!?/br> 他一說完,登時后悔了,朕到底在說甚么?朕這般看起來會不會很奇怪? 劉非倒是沒覺得奇怪,點點頭,平靜的道:“臣也愛食兔rou?!?/br> 梁錯:“……” 梁錯忍不住揉了揉額角,朕實在是閑的,才理會劉非,并著劉非的前夫,在這里對著一只死兔子,討論食不食兔rou的問題…… 夏苗第一日,晚間都會安排燕飲,將一日狩獵的成果拿出來,膳房會將這些獵物烹飪成佳肴美饌,席間天子還會獎賞狩獵最多之人。 天色昏暗,狩獵結束,大梁的卿大夫與南趙的使者們紛紛來到燕飲的營帳,劉非落座下來,撇頭看了一眼屠懷佳的位置,屠懷佳不知去了何處,自從比試之后便沒有出現。 同樣一直沒有出現的,還有他的“兄長”屠懷信。 又等了一會子,眼看著梁錯都要來了,嘩啦一聲,帳簾子急匆匆被打起,屠懷佳步履急忙的跑進來,險些被席子絆了一下,身形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