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再有清河崔氏從旁附和,甚至崔元圭私底下特意去跟崔元逸確認了,說只要助崔懷景坐穩了位置,那荊南開發權,絕對有清河崔氏的一份,若再加上保川府同知位的許諾,崔元圭這一支將會跟著博陵崔氏一起吃香喝辣的。 這時候,他哪還記得自己是哪邊的?崔氏,他們同是崔氏,縱是從前不親近,可現在不是有機會親近了么?自家人??! 自家人不騙自家人! 如此一番運作,皇帝再上大朝會時,那爭的面紅耳赤的朝臣們,竟然齊齊上表,有理有據的推出了崔懷景,認為他在擁有蠱族血脈,又是崔氏子孫的身份下,為了親族也當忠心皇上,為朝廷鞠躬盡瘁。 皇帝假做沉吟,嘀咕了一句,那崔懷景不還是你們世家一邊的么? 如醍醐灌頂般,敲醒了還在糾結崔懷景合不合適人的腦門,對啊,崔懷景嚴格算來,也是世家子,且還是那位驚才絕絕的崔景玨公子的后人。 他們是一伙的??! 當日朝會沒過,皇帝就被朝臣催促著下了旨,不情不愿的將荊南府臺位封給了崔懷景。 等回到皇后宮中,摒退眾人后,他方將憋了一肚子的笑給暢快的發xiele出來,插著腰激動的拉著皇后,“絕了、真是絕了,每一步都叫父皇算準了,還有崔閭,一封手書讓崔元逸配合演戲,真真是大快人心,皇后,你不知道,朕坐在大殿之上,看著那些人踩著圈套上當的時候,簡直差點跳起來,繃不住的想要笑,你看看我,大腿都叫我掐青了,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下一步,就是用太子選妃的事,來轉移眾朝臣對荊南發展的關注了。 武濤拉著妻子,沖著荊南方向跪下,眼含熱淚,低聲道,“不孝子明明也已人過中年,卻至今還需要靠老父從旁協助cao心,日日擔憂我叫那幫人吃了,夙夜輾轉,真真是羞愧難當??!” 說著以額觸地,結結實實的叩了三個頭。 但凡有的選,這破位子誰愛做誰做,只現在他也不敢放手給太子,就像太上皇會擔憂他叫人給吃了般,他也怕年輕的太子,會叫那幫人給騙著生剮了,總之,在皇父的警戒未除之前,他這位子只能自己坐。 崔元逸得到了皇帝的恩旨,允他奪情破格,參加下一年的州府試,但能考中入了殿試,那他就指定能入翰林院,近距離的守著兒子為官。 此時,他還不知道,老父親已經準備將族長之位,提前卸任給他了,高興的領了恩典,覺得有了官身后,能更方便的幫到父親,也免得他一個人為了家族,在狼群中單打獨斗,叫他揪心。 崔閭在荊南外蒲鎮,以崔懷景的身份,接到了皇帝圣旨,將籌謀已久的一府主官位,收入囊中。 陪同來宣旨的徐應覺和梁堰,俱都拱手上前祝賀。 兩人都得到了背后之人的指示,要與崔懷景真誠交好,故此,雙雙表現的比當事人還高興,把著崔閭的手臂,就要拉他去酒樓暢飲,特別是徐應覺,高興的眼睛都亮了,湊到崔閭面前恨不得貼著他的臉細細描摩,他總覺得自己的畫,畫的缺了三分真人的靈氣,那眉眼、那薄唇,甚至那挺拔的身姿,總覺得呈現到畫上時,少了些氣韻。 嗯,他得近距離的與崔懷景親近親近。 嘶~徐應覺摸了摸脖子,眼睛往四周掃,總感覺有絲絲涼意,或者說殺氣在沖著自己來,可周圍全是自己人,他身邊還有自己的府兵,誰還敢于眾目睽睽之下,斬殺朝廷命官? 錯覺,嗯,肯定是錯覺! 梁堰笑容里保留著三分客套,他是做不來徐應覺的自來熟的,但于舉止中,也透著交好之意,自如的與崔閭說笑,就著建府事宜給予一個過來人的經驗。 太上皇蹲在離鎮最近的一棵樹頂上,瞇眼看著徐應覺那粘著崔閭的身體,擰著手邊的樹枝,掰了個稀巴爛,鼻腔里冷哼聲不斷,大有欲剁了其爪的氣勢。 崔閭坐靠在酒樓二層靠窗邊,眼神不經意的往遠處樹上掃,手捻酒杯,與人推杯換盞,笑的一臉春風得意,直把侍候旁邊的仆從看呆了去。 世家公子榜,要改世家風云榜了。 媽耶,這么年輕就任了一府主官,身份權勢一步到位,多少姑娘要睡不著了哇! 梁堰心中一動,張口便道,“不知崔大人可有婚配?” 徐應覺也不甘示弱,緊跟而上,“崔兄啊,徐某家中有一小妹,如今年華正好,不知其是否有幸,能……” 崔閭還沒張口,鄂四回便敲了門大步走近,板著臉道,“老爺,夫人問接個旨怎么接這樣久?還回不回家吃飯了?” 梁、徐:…… 崔閭:…… 不是,他哪來的夫人?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崔閭發現了, 太上皇自從遇著他之后,除了合計謀略時,還有幾分從前傳言里的狡詭機辯, 平日里的大多時候,他整個人開始閑適懶散了起來。 就人還是那個人,與其說話, 思想對碰,做計策交流時, 他仍然能緊跟思路, 一語中的,但輪到具體實施階段,他就隱身了。 說是怕身份暴露, 不好現身于人前, 可在全是自己人的地盤上, 也不見他動起來,就天天杵著個長刀, 跟秋吉似的,當起了他的護衛。 貼身護衛! 他擰眉插腰,圍著某人轉悠,旁邊鄂四回垂著腦袋,一副受人威脅后的憋屈樣,他的身后站著面無表情, 實則內心異?;钴S的秋吉, 幾人眼珠子都在隨著面前謫仙似的人轉,哪怕他現在渾身氣勢凜然, 斂著眉的神情嚴肅,也絲毫無損他呈現于外的賞心悅目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