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帷帳里,崔誠趁著上菜的間隙,給崔閭打了個手勢,然后,崔閭借給畢衡倒茶的時候,以唇語相告,“過去了,那邊打了旗子,說人已安全到岸?!?/br> 畢衡瞬間低了頭,眼睛有些熱,不住的往嘴里灌茶來掩飾激動,那邊注意力正被驅蟲吸引的幾人,沒見到這邊兩人的模樣,一心只盯著馮承恩,看他在李雁的手中,疼的差點昏死過去的樣子,等著排隊驅蟲的人,個個心有戚戚的往后縮,恨不能都往最后排。 太嚇人了,也太疼了。 李雁則抬起一臉天真的笑容,長吁短嘆,“你們拔遲了,叫胎包黏體了,早些叫我,還能省了吃苦,哎呀,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啦,不然再過兩個時辰,就是我也無能為力啦!” 她剛從內城過來,在那邊弄了一天,全都是沒長成的男孩子,也有當晚喝醉了沒能力行房的,總之一天下來,除了千八百個蛾蟲入體的,按她的估量,人數當遠不止這些,應當是有人悄悄的藏起來了。 崔閭對于這些人也盡到了規勸宣傳義務,個人選擇的后果,他不負責包售后,李雁等到天擦黑,也是盡自己最大努力的修補,之后若再有人拿男孕事件來攻擊人,就不是他們的錯了。 趁著接李雁的時間差,崔閭讓這幾個當家的派人回去取銀票,一手交錢一手驅蟲,別怪他防心之重,實在是數額不小,他怕他們事后后悔,用分成和這激動之下報的增稅二選一。 他不傻,能兩者皆得,憑什么二選一?是以,錢到蟲除,分成另算。 崔閭觀察他們交錢的表情,那種揮金如土的樣子,下意識甩錢的行為舉止,在在都表明著一件事,就這些錢,只如九牛一毛,不值當他們露出心疼的表情。 除非手上有礦,不然誰這么不愛惜錢?來自吝嗇鬼的真心吐槽。 崔閭頓了頓,仔細琢磨了又琢磨,別說,他們若是真靠海運抄底到了金銀礦,那就能解釋的通如此揮霍的底氣了。 可是,要怎么才能詐出來呢? 崔閭摩搓著手指,將眼神定在那幾個被擠在最后的當家人身上,團體中沒有發言表決權,什么事都被當木偶指揮的人,這種人心里,也會有不甘吧? 正想著,崔誠在帷簾處沖他請示,然后,崔閭就在半掀起的簾邊,看到了自己的長子,正一臉擔憂焦急的看向他。 崔閭眉頭皺了一下,起身拍了下畢衡的肩膀,沖帷簾處道,“我去去就來?!?/br> 畢衡眼睛隨著他動,待看到崔元逸,眼神不禁一亮,他閭賢弟的翻版! 崔閭出了帷帳,就見崔元逸立即迎上來,上下打量他,“父親,您沒事吧?兒子……兒子見家里的護院少了許多,又不見了誠伯,心里著急,就擅自離了家……” 崔閭擺手,示意他說別的,崔元逸這才停了解釋,咽了口唾沫,低聲道,“五弟不見了,跟柏源一道不見了,五弟妹先還瞞著,后來見人老不回,才找了我說實話,說是五弟跟柏源爬云巖山,半山腰見到一條船從那邊過,他們好奇,就半夜趁船駐錨時,淌水跟了上去,然后,然后就不見了?!?/br> 崔誠在旁邊請罪,“老爺,大少爺,是老奴的錯,走時竟沒安排人跟著幾位少爺小少爺?!?/br> 叫崔閭制止了檢討,后就聽崔閭問崔元逸,“可知道那船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崔元逸斬釘截鐵道,“府城,兒子問了家里的佃戶,跟當日在田頭見過船帆的族親,他們都說船是從江州府方向過來的?!?/br> 林力夫說過,自畢總督登上江州后,江州大船便全都歇了錨,有且只有一條船,就是往東桑島方向去的運奴船,會在這幾天離岸回港。 小五和柏源兩人,八成就是上了這趟船。 崔閭眉頭狠狠一皺,林力夫替他安排好了碼頭這邊,已經帶人去追那條船了,他jiejie還在船上,他是怎么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jiejie被帶走的。 現在的情況是,他和他帶走的幫眾們,沒有人認識小五和柏源。 “吳方,帶兩個人去追?!?/br> 第037章 第三十七章 帷帳里, 李雁按照崔閭的叮囑,放大放長驅蟲過程中的痛感和時間,務必要讓幾位老爺對于這次的孕事經歷記憶深刻, 且提起來就有汗毛直豎感。 老狐貍們從李雁給第一個人剝離胎包時,那慢騰騰的樣子里,就看出了小姑娘故意施為的心理, 找崔閭抗議,崔閭便假模假樣的上前, 說些讓她手輕些, 動作快些的話。 小姑娘很委屈,托起掌中勞累了一天的幼王蠱,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崔閭, 意思很明白, 她也想把事情趕緊做完了, 好讓她的寶貝早點休息,奈何她的寶貝實在太小太弱了, 又加之在內城幫幾百號人清了一輪,已經精疲力盡了,再讓它加快工作效率,會累死的。 這孩子心思簡單,演技遠沒有在場的老狐貍好,說幼王蠱弱小的話, 看著就假, 但說它忙了一天的話卻真真的沒滲水份,這就導致, 是人都看的出來,她在有意借機折磨人, 卻只能硬生生忍著叫她動手,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就是他們集體冷漠對待李雁被欺辱時的代價,總之,此事過后,所有人都該知道,這姑娘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崔閭就是除了想讓李雁自己為自己討還公道外,再就是想拖著幾人在這里,好讓他們進行后手布局。 “李姑娘、李小姐、李大人,求您給個痛快,要銀子還是要什么,您只要開口,馮某定盡力為您找來?!睅ぷ永锏穆曇敉吹牧验_,其他人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奈何身上的問題還沒解決,只能兩股戰戰的守在一旁,聽著馮承恩殺豬似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