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實以前的我，也無法像現在這樣使用能力，直到……”

    紅發男人抬起手，解開了兩顆扣子，抓住襯衫衣領向旁邊一扯，露出了白皙健碩的胸膛。

    他的膚色很白，胸肌輪廓清晰分明，那上面漆黑的圓環印記就越發顯眼了。

    “……直到有了這個，它能提升你的能力，解除一些限制?！?/br>
    他放開了手，卻沒再將扣子系起來，“多殺幾個克里特的賜福者就行了?！?/br>
    蘇柒若有所思地瞧著他。

    “你別誤會，我雖然不敢自稱好人，但我比西蒙這種人還正常一點?！?/br>
    紅發男人坦然道：“我殺過的每個人，按照聯邦法律，都是可以判死刑或者無期的，你的精神力那么強，你肯定能分辨我說的是不是謊話?！?/br>
    蘇柒頷首，“我知道你在說真話，但是為什么？因為你的道德感？”

    “道德感嘛，我有一點，但是不多，所以如果挑那些我覺得該死的人，我就會很積極地完成任務，你知道為什么我愿意和西蒙說話嗎，雖然他是個吃人拿臉皮的瘋子，雖然哪天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救他，但至少我們有個共同點，就是覺醒能力太晚而被父母輕視，更重視其他的孩子——當然西蒙殺了他的哥哥，我可沒殺我的meimei?！?/br>
    他嘆了口氣，“我在十三歲時才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原因是因為撿到一只受傷的小鳥，我希望她能活下來，于是她身上的傷勢轉移給了我，唔，我當場就失血過多暈倒了?！?/br>
    然而相比他的這種能力，meimei的冰元素能力更加強勁且穩定，父母偏愛她，送她去訓練營，將更多資源放在她身上。

    直到meimei被違禁藥劑所影響，出現了臟器衰退、精神紊亂的狀況，甚至已經開始輕度異化。

    “……我中學住校，那時候我六年級了，正在準備畢業考試，被我爸一個語音喊回家，他不敢聲張，因為異化治療很麻煩，而且那是禁藥，監護人要負刑事責任，所以他讓我用我的能力，將meimei的癥狀轉移一半到我身上……”

    蘇柒已經大致猜到結局了，“你并沒有照做?！?/br>
    “說實話，我一回家看到她的樣子，我也想幫她，但你知道，首先我不是好人，其次我恨我爸害了我meimei，要不是他揠苗助長，非要用那些東西，她也不會出事，所以，我就把我妹的病癥全都轉移給我爸了?！?/br>
    “然后呢？”

    “他沒怎么受過訓練，體能強度比我meimei差多了，當場就奄奄一息了，我媽被嚇跑了，而我那會兒已經成年了，所以我坐了幾個月的監獄，等我出來的時候，我meimei因為異化也沒了，我當時還很菜，只能轉移她的身體損傷，無法影響異化進度?！?/br>
    他輕嘆一聲，“我再也沒見過我的父母，他們也都坐牢去了，我的案底也沒法去我想去的學校了，我就去暗星了……”

    后來稀里糊涂有了湮滅之環，被密教的人聯系，一晃又是許多年，成了高級異能者。

    “我看出你不是西蒙，也是因為這能力，我能憑感覺確認一個活物能否成為我轉移傷害的目標……”

    如果這個人比他強很多，這能力是用不了的。

    以他對西蒙的了解，他并不認為西蒙能在短期內提升這么多，所以他就留了個心眼。

    即使自己想錯了也無所謂，反正不過是多說幾句話的事。

    “我明白了?！?/br>
    蘇柒輕咳一聲，“……說起來，我怎么稱呼你？杰森是你的真名嗎？”

    紅發男人眉開眼笑，“都可以，我本名是西恩?！?/br>
    他顯然意識到自己不會死在今天了。

    因此神情看上去十分愉悅，那雙狹長的綠眼睛彎了起來，露出了一種透著狡黠意味的笑容。

    “所以，”西恩輕聲開口，身體微微前傾，“我還能為你做點什么嗎，閣下？”

    他仍然沒系扣子，飽滿的胸肌壓在桌子邊緣，漆黑的圓環露了一半出來，黑白分明的對比越發惹眼。

    蘇柒瞥了一眼，“我確實還有事問你，只是先不急著說那些了?！?/br>
    她說著將隔音屏障關掉了，然后站起身。

    西恩心領神會地點頭，也同樣站了起來，伸手按了按后頸，不經意間將領子扯得更開了。

    “無論你還想知道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歪頭，然后走近過來，“我都可以告訴你?！?/br>
    他們的卡座在靠玻璃墻的角落，遠處舞池間燈光繚亂炫彩，這邊卻是昏暗迷離，僅有一點余輝影影綽綽。

    黯淡的光芒忽明忽滅，映著那燦爛濃烈的紅發，又落入那雙濃郁的碧綠眼眸中。

    蘇柒忽然有些惶惑。

    許多年前，在相似的地方，她也這樣凝望過另一雙更美麗的綠眼睛。

    只是過了這么久，她總覺得自己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并不只是第一次與第n次的區別，也因為人經歷的多了，很難再像小時候一樣去動心。

    蘇柒抬手拽住對方的衣領，紅發男人乖覺地垂下腦袋。

    兩人額頭相抵，酒香在吐息間交纏蔓延，“……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br>
    她的手指攀上對方的脖頸，描繪出喉結的弧度，然后慢慢向上，滑過男人的下巴，落在臉頰上。

    “我只是感覺到我的……”

    紅發男人忽然愣了一下，那雙綠眼睛里浮現出茫然和困惑，“……這是你的情趣嗎，親愛的？在做的時候讓我看到幻象之類的？”

    葉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