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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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 他像含了一口鐵水,生吞不下,張口又無法言語,他猛地握起拳頭,指節發出咔的一聲,他忙又松開手。 被外人聽到,只怕察覺端倪。 可是,腦海里不可避免,出現一個想法——她知道了。 知道他這點無法示于人前的心思。 而她知道后,卻也沒說什么,還如往常一般,和他說話,教書。 她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秦放無可考據,只知自己心亂如麻,方知那“輾轉反側”四字為何物。 這一夜,他既是睡不著,披了件衣裳起身,自己點燈,磨完墨把墨條一丟,就開始寫東西。 寫一張,廢一張,便燒一張。 至五更天,秦放把寫得最滿意的紙,拿起來,這是他根據過往見識,加上蘭絮的教誨,所能寫出來的最能看過眼的玩意。 等墨跡干了,他將它收入懷中,叫守夜的十塵收拾地上的灰燼,就朝秦秀才的房間去。 那紙上有燒不透的,便露出幾個字,似乎有和字,又有離字。 十塵看不真切,也沒多想,收拾掉了。 第111章 嫂嫂7 天色黑沉,寒意被門板隔絕在外,屋內炭火充足。 小廝推推秦秀才,秦秀才轉醒,正有些怒火,卻看屋子正中央坐著一人,把他嚇一大跳,再看,那不正是秦放么? 秦秀才:“你這是做什么?” 秦放示意小廝出門,他自己點了燈,甩滅手中火柴。 房中鋪上一層淡淡的暗光。 一陣沉默中,秦秀才又問:“這么晚,你有什么事嗎?不能明天說嗎?” 秦放兀自笑出聲:“大哥,我以為你又要問我長高了沒,每年都問,沒意思?!?/br> 秦秀才:“……” 若十幾年前,兩人早就鬧開了,不過經過長年的沉淀,他們摒棄了孩童時期斗獸般的行徑,收起棱角,做起兄友弟恭的樣貌。 因為秦秀才需要弟弟雙手賺錢,養他的病,秦放卻也不是沒有所求。 他想要在錦衣衛混出頭,就要有母親、家人,把他們作為弱點,暴露在皇權前,否則皇帝用得不放心。 因他最開始起點低,那營生行當,不值得大肆宣揚。 這也是當初隆光帝贊他“秦刀斧”,他卻要謙讓的緣故。 秦放轉身,在椅子上坐下,望著兄長的病容,他目光漸遠,似乎陷入回憶:“我十四歲離開青山縣,十六歲,到了京城,大哥知道我做過什么,對吧?!?/br> 秦秀才臉色慘白:“既然都過去了……” 秦放:“有什么不好提的,我砍過的頭,我一個個都記得?!?/br> 時人忌諱死亡,劊子手天然的傷天害理,就算殺的是惡人,遲早會被惡鬼纏上,不得好死。 何況他砍的,并非大jian大惡之人。 當時,前任首輔去世,隆光帝悲痛了一個月,三個月后,首輔結黨的罪責一一被拉出來,可謂罄竹難書。 隆光帝下了抄家的圣旨,男人凡過十歲者,一律當斬,低于低于十歲者,則與女眷一同流放北地,永世不得回京。 首輔之子以血寫書訴冤情,字字泣血,句句錐心。 京中百姓上街,為首輔請愿,那執行斬令的劊子手,被百姓堵在巷子,不得出來。 秦放是趕鴨子上架的。 十六歲的少年,遠不如成年男人壯碩,個子卻已逼近成年男人,大雪飄揚之中,他握著刀,看著一個個被押上來的男人。 其中,不少比他年紀還小的。 所有人面色灰白,卻挺直腰背,以文人風骨,面對這場極刑。 秦放盯著一個男人的后脖頸,心想,真好,他們脖子真干凈,而他的脖子上,都是凍瘡。 在民眾的謾罵之中,他舉起刀。 砍了一個后,他下意識松刀,才發現,鐵制的刀柄結著白霜,因為天氣太冷,他一些薄的手皮粘在刀柄上。 那天到最后,秦放換了幾次刀,拿到了人生第一筆錢,共有四十七兩,一個人頭一兩。 老劊子手慨然,道了聲好力氣,至少沒讓人受罪。 但光這樣的力氣還不夠,這首輔一家是無人為他們入殮了,所以斷頭就斷了,那尋常百姓家若有人犯事,被送上斷頭臺的,想要既讓人不受累,死得輕松,又希望留最后一點皮,好縫合以全尸下葬。 這個度比較難把握,但秦放做得很好。 他收了死刑犯家人的錢,就會刀下留情,利落地帶走一條性命,又留了點黏連的皮rou。 這一干,就是兩年,秦放一共得了一百兩白銀,并三十二文銅錢。 直到十八歲,他破格進入錦衣衛,當即以手段果斷,刀法狠辣,受到上峰的賞識,逐步攀升,及至受到皇帝召見。 此時,聽得秦放這么說,秦大咳嗽兩聲:“你當年,也不容易?!?/br> 秦放低低一笑:“是啊,我得罪的人,數不勝數,但大哥,我送錢給你治病,四年前你為什么要聯合青山縣的縣令,污蔑我貪贓枉法呢?” 秦大臉色驟變,猛地咳嗽:“你說什么,哪有這種事,污蔑什么?” 秦放:“縣令是罪臣的學生……哦,我直接說前任首輔,你可能更清楚?!?/br> “就是被我砍了四十七口男丁的人家?!?/br> 至今都有人認為,如果不是當年他接過那把刀,或許皇帝會被民意感動,轉變心意。 發電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