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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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著地面的方磚。 他自幼生活在井然秩序中。 若說他對一個女子動心,那就要先三媒六聘,婚前鄭重以待,牽手都是不成的,婚后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可是,他以為自己動心的是男子,別說婚嫁了,傳出去都是自毀清譽。 他難以控制地親了蘭絮,是他以為,正?;榧抟褵o可能。 現在,這種可能死灰復燃。 然而蘭絮有功名,他私心里,想放她走得更遠,更高。 如果融合他所遵循的禮教,從開始就錯了。 他不該動心。 像是細細密密的針,扎進他的心口,穿過心房,讓呼吸都變得斷續、謹慎。 或許,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冷靜清醒。 他久久沒有回答,黑漆漆的屋子里,沉默的側影,融進房中的黑。 突然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慣常會通過傅洵的神態表情,推斷下一步是認錯,還是繼續膽大妄為的人,一下沒有了方向。 蘭絮也懂了。 今夜,所有心潮澎湃,所有不舍追問,都化成笑話似的。 她嘴唇翕動,努力勾起一個笑:“那我明白了?!?/br> 傅洵動了一下。 蘭絮也沒看他了,看著地上,說:“是不是,于禮不合?” 他還是默然。 蘭絮小聲:“傅洵,你應一下,那我以后,就都不會像今天?!?/br> 傅洵呼吸重了一瞬,他目光暗沉,聲音喑?。骸敖裉?,怎么?” 蘭絮:“不會像今天這樣,喜歡你?!?/br> 傅洵:“……” 她掰著手指:“等天明,我就一點點,收回所有喜歡?!?/br> 傅洵驟然攥著拳頭。 她朝他笑了起來,眼底淚花閃爍:“小傅先生,最遲一個月,我就能不喜歡你了?!?/br> “做回禮法里的男女,或許三五年后,我還真會以男子身份,娶妻?!?/br> 說完,蘭絮擦擦眼角的淚花,轉身朝門外走去。 尚未邁出門檻,突的,傅洵從她身后“嘭”的一聲,關上了這扇門。 這扇為顯示男女清白而敞開的門。 可他們之間,早就不清不楚了。 他將她推到門上,呼吸急促顫抖。 直到靠這么近,對上他那雙眸,蘭絮這才吃驚地發現,他眸底,狂風驟雨,驚濤駭浪。 他咬牙:“收回喜歡?謝蘭序,你好大的本事,該我喚你一聲先生了?!?/br> 蘭絮輕輕眨眼:“那,你叫個看看?” 傅洵:“……” 眼前這個人,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心如刀割,丟盔棄甲,再沒有半分高高在上。 他對她,既恨極了,又愛極了。 他一瞬就明白了,自己是一葉障目,既然都走上“斷袖”之路,早就拋棄禮法,卻在這種時候,竟然險些又被禮法桎梏。 就當他從此瘋魔也好,發癥也罷。 他要徹底拋棄塑造他的禮法,去從身心,重構能融洽他與她存在之處。 于是,他先建了第一步。 他抬起她的下頜,再一次含住她的唇,攫取走眼前人的呼吸。 因此力氣太重,蘭絮后腦勺頂著門,悶哼一聲,傅洵的手摸到她腦后,是墊著,也是掌控著。 這個慎之又慎的人,終于,完全遵循本能沖動, 蘭絮勾著他脖頸,承受著他的索吻。 …… 后來,誰也說不清楚,怎么就到了床上。 傅洵一邊親著她的面頰,一邊低嘆。 蘭絮將手放在他心口,順著他衣襟,摸到他輕薄的肌理,她小聲說:“先生心跳好快,身體好熱,好好摸?!?/br> 傅洵把她的手抓出來,斜她:“怎生就學了紈绔那一套?!?/br> 蘭絮哼了一聲:“是你逼的?!?/br> 傅洵無緣無故被扣這么大一頂帽子,還沒辯駁呢,蘭絮又說:“誰讓你這么狠心,說不想理我,就不理我?!?/br> 傅洵冷笑:“沒你狠心?!?/br> 竟然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感情這事若能那么容易抽身,也不至于如此了。 蘭絮:“你放心,我還是喜歡你的,嗯,還有你的臉,你的身體?!?/br> 傅洵:“……” 越說越不像話。 可傅洵終究沒有推開她,甚至,微微松開桎梏她的手,蘭絮得了自由,撫摸他的腰,試探著底線。 傅洵喉結顫了顫,他暗含警告,道:“你該睡了?!?/br> 蘭絮:“今時不同往日,我再晚點睡也行?!?/br> 他板起臉,可蘭絮假裝看不見,一個勁地把玩戰利品。 傅洵渾身僵硬。 蘭絮眼中劃過一抹狡黠,她就愛他這模樣,被她撩弄得不能自已。 這回事么,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東風壓倒西風。 下一刻,傅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那你就別睡了?!?/br> 蘭絮:“?” 傅洵翻過身,把她按在床上。 蘭絮面頰發燙,鼻端充斥著一股松柏香氣,他吻她,只用了一夜,知曉了這吻的技巧,越吻越深。 大掌揉著她的腰,手心燃燒著一簇簇火,既克制,又瘋狂。 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發腫。 直到她脖頸肩頭,沒有一處不發燙,發熱,沒有一處還留有溫涼。 發電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