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的出現，甚至讓我感到了無盡迷茫。

    這個人，既然能蟄居在我的大腦中，意味著他和秋氏先祖一樣，有著神奇的超能力。

    不僅如此，他似乎對我的一切都很清楚，知道我的血能救白斬雞，也知道如果何用我的血開啟玄鐵短刀的尋路之旅。

    可以說，他與我的關系，就仿佛是秋水和秋氏先祖的關系一般。

    我不清楚秋水和青子是否能聽到他的聲音，于是問：“你們聽到了什么嗎？”

    青子冷笑起來，臉上凄涼無比，怔怔地盯著我良久，才呢喃道：“是劍客，他是來終結我們的?！?/br>
    “你認識劍客？”我不由疑惑。

    “何止我認識，你們不也認識？”青子這個時候，完全沒了先前的那種銳氣，看上去，反倒有些萎靡不振?！皠偷某霈F，意味著一切的終結?！?/br>
    一時間，我也無法判斷了事情的真相。劍客曾經囑咐過我，說是讓我帶著他的雕像走出去。但既然要終結我們，何必又多此一舉說了這么一句？

    “前輩！”我狐疑道：“你到底是誰？”

    虛空中的劍客爽朗地笑了幾聲，說：“我誰也不是，我是你們的意念?！?/br>
    “……”我頓時無語。

    如果說劍客是某個人的意念衍生出來的產物，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我們此時是三人，不可能三人的心智都是一樣的。為什么會衍生出同樣的一個形態來呢？

    “不要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像你是什么救世主一般?！边@時候，秋水卻是不屑地說了句?！翱偸菫樽约旱倪^錯找借口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br>
    “哦？”劍客的聲音突然驚訝起來，問道：“這么說來，你并不認同我??！”

    “認同你？”冷笑了一聲，秋水沒再說話，但我卻分明看到他眼中的一抹深沉，以及淡淡的哀傷。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秋水的人生是悲哀的。他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為了去死，而且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只能一味地前進。

    盡管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我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但起碼這些年，我活得很干脆，沒有為這所謂的命運煩惱過。

    相比之下，我或許要幸運得多。

    我過去拍了拍秋水的肩，示意他不要傷懷，說：“哥，你還有我?！?/br>
    秋水淡然一笑，仿佛一切都釋然?！拔抑??！?/br>
    “能看到你們惺惺相惜，我真的很欣慰。不過，命運就是命運，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當初我創造你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今天的結果?！?/br>
    劍客的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他說完后，青子身子一偏，化身成青龍，朝虛空中嘶吼起來。

    青子畢竟是實物，而劍客在虛空中，他只要不現身，青子的嘶吼對于他來說，就等同于放屁。但依我看來，即便是他現身，青子或是我和秋水，依舊傷不到他。

    “你太天真了！”劍客淡淡地一聲，身形旋即從約莫三米高的空中踏了出來，儼然化身一個清秀的少年。超凡脫俗的氣質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如同一個仙人一般?！霸谖铱磥?，你不過是一只螻蟻，你有什么資格同我斗爭？”

    劍客的氣勢很強，猶如他是造物主一般，面對我們的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都盈滿了出來。

    秋水見著他，微微一怔，當即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聽不清他說的什么，但是他額間因說話卻冒出了細汗，似乎很費力的樣子。

    “前輩，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許死亡是一個歸宿，但是我仍舊想知道自己是否死得其所。

    “看見了嗎？”劍客隨手一甩，他的長袍當即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來?！斑@是一個永恒的空間?！?/br>
    “世間還有永恒？”

    永生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個概念，我從來沒有去信服過，更何況是永恒。自然界的萬物，遵循著生老病死的規則，從來就不存在例外。永生或是永恒，本身就是臆想出來的一個場景。

    “我，或者是你們，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千百年來，我們以不同的方式活著，雖然有時候迷失了自己，但本質卻永遠不會改變。這，就是永恒！”

    我聽著這話，有些想笑。如果說青子已經活了千年，我或者會將信將疑。但要是說我和秋水也是千年老妖，這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我們明明是有血有rou的人，所經歷的、所能回憶的，都不過是二十來年的光陰。如果這也是永生，那未免就有些兒戲了。

    “在拿劍之前，我是一名刀客。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打造了一把短刀，于是賜名玄鐵短刀。在一次打斗中，我不慎將短刀遺失，三年之后，就是在這個地方，我再次見到了玄鐵短刀?！?/br>
    “你很可笑?！眲驼f道這里，秋水冷冷地回應了一句，非常地不屑。

    不過，他的反應并沒有引起劍客的興趣，反而成了一種催化劑，讓劍客訴說的熱情更是高漲起來。

    “玄鐵短刀遺失三年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甚至在它的身上，發現了刀魂。我無法確認這是因為什么，后來去詢問了一個得道高僧，高僧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某個契機?！?/br>
    “我后來獨自摸索了很多年，終于發現了刀魂的衍生原因，于是我再次回到這里。經過長達三十年的努力，我終于將這地方建成了一個墳墓?？梢哉f，這是我為自己建造的一個長期的居所，遺憾的是，它最終成了他人的嫁衣?！?/br>
    劍客嘆息一聲，淡淡地看了秋水兩眼，隨之手一甩，一股陰風便平地而起。風起風落，不過是一息時間，但是強大的震懾力，還是硬生生讓秋水猛地驚了一下。

    但對于挑釁，秋水又何嘗畏懼過。只見他人一躍，當即騰到劍客面前：“你夠了?！?/br>
    “夠了？怎么能夠？如果不是你，如今這個世界，又何以變得這樣？”劍客說得咬牙切齒，似乎對秋水有無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