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憶:倫敦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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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突然一道光劃破了靜謐的夜,天空又下起了雨。 西城是一個常年霧大、陰雨綿綿的城市。 雖然早就習慣了,但心情還是會因此染上一層陰霾。 聽著雨聲,宋清影靠著沙發,看著眼前正在與許樂知談笑風聲的jiejie,不知怎的,或許是雨夜帶來的氛圍感,以及眼前的jiejie…… 他想起了十叁歲那年在英國的那天—— 倫敦,相似的霧都、陰雨綿綿的夜晚。 那天,是jiejie的十八歲生日宴。 十二點,會準時吹蠟燭。 她穿著漂亮的黑色抹胸晚禮服,頭發束起,化著精致的淡妝,在很多人的簇擁下,臉上是甜美又乖巧的笑。 可他知道jiejie的笑是假的,她厭煩這樣的場合,客套虛假的社交。 為什么每一次生日宴都要興師動眾? 不只是因為他們是世家、幾代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因為兩姐弟的出眾長相和才華優勢,足夠吸引很多商界、娛樂圈的資本愿意主動和他們談話,同樣也連帶著與他們父母的合作。 他們被當成“商品”一樣,供人觀賞。 十叁歲的他,已經是一米六八的身高,比jiejie高六厘米,但伴隨而來的生長痛,也是同齡人的數倍。 兩道身影并肩站著,看著眼前上流人交談甚歡的景象。 明明處在同一階層,他們卻都有著異樣的情緒。 是格格不入,是想逃離。 那雙掌心溫暖、關節略帶涼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在身后。 “你想逃跑嗎?” jiejie的聲音很好聽,是溫柔中夾帶著一絲成熟的感覺,輕輕松松就能蠱惑這個十叁歲的男孩。 “嗯?!?/br> 那時候的他,剛進入變聲期,聲音有些啞、還粗粗的。 她拉著他的手,推開了那扇大門。 那天jiejie穿著高跟鞋,在寬大的走廊地毯上快步的走著,邊走邊摘掉束發夾,波浪長發傾瀉而下,像終于掙脫了束縛般。 水晶吊燈昏黃色的光線很柔和,灑落在她的發絲、身上,熠熠生輝。 樓下,撲面而來一陣涼風,jiejie裸露在外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外面下著大雨。 他聽見jiejie嘆了口氣,隨即松開了他的手,走到臺階上坐下,哪怕那里已經沾上了些許雨水。 看著空蕩蕩的手,他竟然心底也感覺空了,有些難受。 是一種很奇怪的酸澀感。 愛干凈的他,也陪jiejie坐在了被雨水打濕的臺階上。 他脫下了外套,批在了她身上。 “jiejie,你不開心嗎?” 下一秒,她靠在了他肩上:“你開心嗎?” “不開心,不喜歡和他們說話,不喜歡被用那種眼神看,討厭他們捏我的臉?!?/br> 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jiejie好像被他逗笑了。 付晚矜:“我捏你的臉也不行嗎?” 宋清影:“jiejie……” 少女清澈漂亮的眉眼直勾勾的看著他,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等待著那個明知故問的答案。 少年喉結滾了滾,別過了頭,紅了耳根。 “jiejie當然不一樣?!?/br> 他們和大部分的姐弟都不一樣,從小就不一樣。 很少有打鬧,偶爾拌嘴。 更多的或許只有他很粘她,她也接受他粘著她。 他們是彼此的依靠,也見過彼此最脆弱、狼狽的時候,是唯一可以傾訴真心的人。 曾經和jiejie都討厭的雨夜,卻因為身旁有她。 他竟然希望這場雨,下的再久一些。 這點小心思,jiejie當然一直都不知道,他也不會告訴她。 大本鐘即將敲響十二點的鐘聲,與此同時宴會廳內燈光全滅,服務員推著定制的蛋糕緩緩走來,可沒有人知道壽星已經離開,更沒有知道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他望著遠處近乎被大霧籠罩的大本鐘,心中默數。 十二點,時針定格,鐘聲敲響。 “jiejie,十八歲生日快樂?!?/br> 他的唇也在此刻,不經意間觸碰到了jiejie的額頭。 十叁歲,他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jiejie閉著眼睛靠在他肩頭,發育良好的胸部乳溝若隱若現,她似乎也并沒有感受到那轉瞬即逝的溫熱感,懶洋洋的說:“傻瓜,中國和英國時差七小時,我早就十八歲了,下次早點祝我生日快樂好不好?清影?!?/br> “好?!?/br> 后來發生了什么他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父母找到他們的時候,jiejie睡著了,而他理所當然的又被mama罵了一頓…… 倫敦的霧霾、陰雨掩蓋的不止是城市高樓、車水馬龍,還有他對jiejie不可訴說的心跳聲。 “清影?” 付晚矜坐在地毯上,拍了下他的膝蓋。 宋清影這才回過神,淡淡回道:“怎么了?” “小許弟弟,這題不會你教下他?!?/br> “嗯?!?/br> 付晚矜蹙眉,有些擔心,看他呆呆、心神不寧的樣子,但她還是沒有直接問他,反正晚上有的是時間。 “我去洗澡了,今晚不要搞太晚,早點休息哦?!?/br> 許樂知率先回道:“好的,jiejie!” 宋清影只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