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規事件調查組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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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何茜絨,在校女大學生,22歲,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紀。 看簡歷,也是一個家境貧困的娃,有個弟弟,家里極度重男輕女,何茜絨念書的錢都是自己攢下來的,不僅如此,她還要隔三差五打零工給家里寄錢。 去見偶像前,剛被前男友劈腿,弟弟打電話找她要錢,母親生病了也需要錢。一家子全都在指望她這個大學生。 何茜絨的生活簡單而單調,吃飯睡覺上課念書打工。 她唯一的娛樂就是去碑林老戲園聽戲。 她是老戲園子里為數不多的年輕戲迷之一,尤其喜歡—— 周秦往下看,熟悉的名字躍然紙上。 何茜絨很喜歡梅輕怡,逢梅老板的戲,哪怕不吃不喝,都要攢錢去聽。 兩個人應該有些私交,何茜絨偶爾去梅輕怡家里做客。 這次,何茜絨就是因為各種麻煩纏身,萬念俱灰,才去找梅輕怡傾訴。 “……” 周秦無聲嘆氣,轉身將尤異打橫抱起來,語氣輕柔:“異崽,回床上睡?!?/br> 尤異抱著自己,蜷在他懷里,囫圇夢囈般,困倦地應了聲嗯。 周秦已經許多次見到他這樣的睡姿了,把自己抱得緊緊的,蜷得像只弱小無助的蝦米。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象征。 但尤異究竟為什么缺乏安全感,因為他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去嗎? 周秦未加深思,把尤異放回大床,蓋上薄毯,調整空調溫度,然后坐回沙發。 梅輕怡的電話在凌晨三點打過來。 周秦捏著啤酒罐,站起身,長腿邁動,步入露臺,按下通話鍵。 “看到警方消息了?!钡恼Z氣。周秦撥開易拉罐。 對面急促的呼吸逐漸平復,三秒后,梅輕怡嗓音沙啞地開了口:“是他嗎?!?/br> “……”周秦扯了下嘴角,毫無笑意:“我說是,你就承認?” 電話那頭再度沉默,周秦抬頭遠望。 露臺前的江面倒映著霓虹,波光粼粼,漣漪推著五光十色在河面泛開。 對岸高樓林立,大廈鱗次櫛比。 燈光、微風、河浪。 歲月人間。 周秦閑倚護欄,一手聽電話,一手拎啤酒罐,仰頭猛灌兩口,深邃的視線投向遠處。 梅輕怡咬牙切齒:“茜絨特別善良…她家里人不待見她,但她還是每個月給家里寄錢,她弟沒錢,跑到學校來找她鬧…她吃了很多苦?!?/br> 劉明、宋飛…這些慘死的人,誰又不苦呢。 可梅學成偏偏要對這樣的人下手,拔掉那縫隙間千辛萬苦長出來的小草。 他們經歷了風霜雨雪,唯一想要的,不過是活下去。 然而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想望,都被殘忍剝奪。 梅學成所作所為,令人發指。 “她是來找我的路上失蹤?!泵份p怡啞著嗓子:“我沒想到?!?/br> 因為害怕會不由自主地去算、去問下一個死者是誰,一想到自己親如生父的二叔會殺死這個無辜者,就難以安坐在扶乩筆前。 他害怕得知真相后無能為力阻止的自己。 所以干脆不想,不算,不問。當縮頭烏龜,把耳朵捂起來,自欺欺人。 周秦語氣淡漠:“天意無常?!?/br> “……”梅輕怡反問:“天意無常?” 那他這樣的預言師,算出來的又是什么呢? 無常的天意嗎。 不是。 既然天意可以從他的扶乩筆中管窺,他為什么要蒙蔽耳目?! 如果早就算出來的話,何茜絨也許…不會死。 真的當那個死去的人,就是他的朋友的時候,梅輕怡才徹徹底底地感受到這樣的事實。 梅學成在殺人,他敬愛的二叔,正在奪走那些無辜者的性命,以一種極度殘忍的方式,讓他們原本就苦難的生活,平添了無數折磨和痛苦。 那么周秦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對他說:“我理解你?!比缓蠓潘プ隹s頭烏龜。 “我該怎么辦?”梅輕怡茫然而痛苦。 周秦聽出他的糾結,但他從來不替別人做決定,尤其在涉及至親這種事上。 他一如既往地耿直:“你自己想好?!?/br> 梅輕怡沉默。 許久后,他自言自語般開口:“如果不阻止,他一定會繼續殺人…” 就像周秦說的那樣,沒有人知道,梅學成需要多少冤魂,或者,何時才找到一具令他十分滿意的皮囊。 在這之前,就不停有人死在他手下。 這是對生命的無視和踐踏。 這是草菅人命! 黑夜中,梅輕怡的嘆息沉重得更像喘息。 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字地從牙齒縫里往外蹦:“我算,我幫你們?!?/br> 世間有無數黑暗,陽光照不進的陰影。 也總有人,不那么自私,選擇正直和善良,義無反顧地保護大多數人。 周秦撇開嘴角,無聲輕笑:“好,謝謝?!?/br> 這一晚,梅輕怡沒有睡。 他穿上那條白裙,長發披落,坐回扶乩沙盤前,以十萬分的虔誠,拾起扶乩筆。 黑暗中,藍袍道士悄無聲息在他身后浮現,他彎下身,如一道虛影,握住梅輕怡的手,帶他筆走游龍,寫下關于死者的預言。 這一晚,周秦也沒有睡。 他下載了警方傳過來的監控視頻。 在去往梅輕怡家的小路上,何茜絨走到攝像頭前,忽然停下腳步。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轉身向右側的深巷步去。 她走路姿勢很怪異,一邊后退,一邊往前。 難以描述這種怪異感,似乎潛意識里她并不想過去,她努力cao縱她的身體,但還是沒能擺脫對方。 她的身影從監控范圍消失。 周秦以為結束了,點了下視頻,進度條跳出來,還有。 周秦屏息凝氣,大約十五秒后,何茜絨披頭散發地沖進監控范圍,她環顧四周。 警方對視頻做了銳化處理,何茜絨張大嘴,很像受到某種驚嚇。 她像只無頭蒼蠅,左沖右突,仿佛在和空氣中某種無形之物對抗。 緊接著,她砰然倒地。 一道黑色身影露出來,它是憑空浮現的! 周秦倒吸涼氣,他按住視頻后退,一幀一幀地播放。 那個東西,那個矮小的東西,一團漆黑,它拖走了昏迷過去的何茜絨! 周秦莫名其妙聯想到在湘西鬼蜮,他們透過河底鏡,看見吳維和顏溯在逃躲某種無形之物。 與畫面中的何茜絨何其相似! 看不見的東西,在攻擊他們。 就是這東西嗎?周秦皺眉,盯著那漆黑一團,像霧里分出了小手小腳,抓住何茜絨的頭發,將她拖走。 這幅畫面,極其詭異陰森。 視頻結束。 屏幕定格在何茜絨的腳也被拖出監控范圍那一刻。 周秦放下手機。 天際露出魚肚白。 太陽要出來了。 尤異推開落地窗。 周秦斜倚護欄,低頭看手機。 晨曦自男人身后照過來,投下一片斜暉,光影相間,勾勒出他緊鎖他的眉頭,直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薄唇。 尤異張了張嘴:“周秦?!?/br> 周秦猝然抬頭,視線落在他身上,自然地舉起手同他打招呼,咧開嘴笑:“異崽?!?/br> 尤異到他對面坐下:“有消息嗎?” “有?!敝芮匕咽謾C遞給尤異。 一張照片,扶乩沙盤上的鬼畫符。 發消息的人是梅輕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