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規事件調查組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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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一回頭,劉廣生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前。 這人長得很高大,唇邊布滿胡渣,穿了件打補丁的藏藍中山裝,眼睛里沒什么情緒,像他做出來的紙人一樣,面無表情盯住他們。 尤異躲到周秦身后,周秦直起上身,笑著打招呼:“你好,請問您是劉廣生嗎?蛋糕樓那邊發生不明原因地陷,我們來找您問問情況?!?/br>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劉廣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脊背佝僂,轉身往院壩走,嗓音低?。骸斑M來坐?!?/br> 作者有話說: 深夜更文,感到快樂-w- 尤小異,終于從民間大佬,進化為在編人員hhhh 第11章 尸變 然而院子里并沒有多余的板凳,劉廣生也顯然沒有待客的意思。 他回了藤椅上坐著,兀自拿起扎到一半的紙人,兩根指頭靈活地掰弄纏繞細竹條,嘴里甚至旁若無人地哼起童謠。 周秦低頭和尤異對視一眼,尤異輕輕搖頭。周秦開口詢問劉廣生:“你在蛋糕樓當門衛,以前見沒見過什么異常情況?比如半夜鬧鬼?” 中年男人并不搭理他,跟沒聽到似的。 周秦吸口氣:“有人將尸體埋進天井的槐樹下壓魂,你知道這事嗎?” 劉廣生頭也沒抬,他在給紙人扎手指,幾張碎紙片繞竹節纏繞,異常靈活地綁出了五根指頭模樣。劉廣生彎腰,他的手部皮膚粗糙,指甲縫里卡泥土,他用指腹沾了點漿糊,仔細地糊入碎紙片間。 周秦稍稍瞇眼,他看見劉廣生左手背上暗紫燙傷,燙傷面積不小,漫入衣袖。周秦問:“你手背傷怎么來的?” 劉廣生依舊哼童謠:“小耗子,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急里骨碌滾下來?!?/br> “嘿?!敝芮匦Γ骸安焕砣耸前??!彼崃嘌潝[蹲下身,自下而上打量劉廣生。 劉廣生專注扎紙人,仿佛將之奉為畢生事業。他人很瘦,皮包骨頭,個頭倒是挺高,站起來像根經不住風吹的細竹竿,兩頰不正常的削瘦,眼瞳混濁,看上去面無血色。 “你身體咋樣?”周秦懷疑,瘦成這鬼樣,這人難不成得病了?但調查資料沒顯示他有就醫記錄。 劉廣生仍在唱童謠,嗓音干癟,像是用勁使兩片嗓子急促摩擦,帶些微極難察覺的嗬嗬聲,聲音很低:“撒打撒打蟲,七月旱,八月紅?!?/br> 周秦兩道濃眉擰緊。 袖子被人拉了拉,他低頭一瞅,尤異指向堂屋。 “那我們隨便看看?!敝芮貙V生說。劉廣生充耳不聞。 兩個人拋下劉廣生,推開門進堂屋。 屋中景象讓他倆同時震驚。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窗戶緊閉,光線被遮擋在霧蒙蒙的毛玻璃外。一張床一張桌,兩個羅圈凳,不大的空間里,滿滿當當,擠滿了紙扎人。 尤異立在門檻處沒動,周秦上前,環視這些紙人,“這得多少個?”他潦草數了數,二三十個,塞滿整間堂屋。 這些紙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得出扎紙人手藝過硬。抬轎子的金童玉女,手持花籃的引路仙子,還有拿著槍、身穿盔甲的侍衛。也有一些著現代裝束的,背斜挎包的女孩,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紙人們姿態各異,各不相同。 唯一的共同點在于:它們都沒有眼睛。 周秦深吸口氣。 扎紙人屬于民間墓葬文化最重要的一部分,多用來祭祀亡人。周秦以前聽人說過,扎紙人講究頗多,紅男綠女,不能畫眼睛。民間俗話常說,紙人不點睛,點睛必撞邪。 所以這些紙人都沒畫眼睛。 其實扎紙人現在也不常見了,拜祭亡人主要以送花圈為多。 尤異拉了拉周秦,周秦問:“有發現嗎?” “沒?!庇犬愓f:“紙人而已?!?/br> 兩人步出堂屋,左側是廚房。 木門推開,結了一層蜘蛛網,尤異被灰塵嗆得直打噴嚏,周秦借助天光環顧四周。 廚房沒窗戶,木門敞開到最大,屋子里依舊十分昏暗。周秦帶了便攜手電照明,光束依次掃過櫥柜、灶臺、圓桌、兩把背椅,和地面一樣,這些東西也都蒙上灰塵,看起來許久無人使用。 尤異疑惑:“他不吃飯嗎?”周秦想了想:“興許上班時就在外邊餐館吃了?!?/br> “那他妻子呢?” “……”周秦驟然意識到不對勁,兩個人在這兒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劉廣生那位懷孕的老婆。 尤異打開櫥柜,兩雙筷子,兩個碗。 對面窗戶邊是洗臉架,一個銅盆,一張毛巾,布滿灰污的窗臺上,兩只杯子,兩支牙刷。生活用品都是成雙成對,說明這里曾住著兩個人,一個是劉廣生,一個是—— “他老婆!”周秦道。 他老婆去哪兒了? 尤異想起他倆進來前,樹林間瞥見的那道人影。 “出去看看?!庇犬愓f,周秦點頭。 兩人出了廚房,劉廣生手里的紙人完成了三分之二,依稀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孩,一襲白裙。劉廣生拿著毛刷為紙人上色。 尤異徑直奔向神秘人影出現的方向,周秦緊跟上他。 急促腳步踏上枯木碎枝,兩個人走得很快。 下了山坡,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密林,荒草叢生,松木密集。 遠方太陽西斜,日暮昏色。天要黑了。 尤異在一棵參天蔽日的巨樹前駐足。 月上枝頭,皎白月光穿透密林,如一地打碎的清波,映照泥土。 周秦打開手電,巨樹周邊的泥土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明顯是翻上來的新土。 尤異一聲沒吭,蹲下來開挖。周秦走了幾步,果不其然,在樹后邊找到鐵鏟,他扛起鐵鏟:“異崽,我來?!?/br> 尤異看了看他,默默起身讓開。 周秦鏟開新土,挖出個大坑,十多分鐘后,鏟子驀地碰到泥土下硬邦邦的東西。周秦望向尤異:“有?!庇犬慄c頭。 周秦扔了鏟子,兩個人趴在坑邊,用雙手挖土。 起先露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干枯如柴的五指蜷曲。 從尤異那兒挖出來的,尤異愣住,隨即貓似的彈起,連滾帶爬撲到周秦身后躲著。 周秦終于發現,小怪胎膽子不太大。周處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該為這只突然冒出來的手感到驚悚,還是為尤異膽小感到哭笑不得。 尤異瑟瑟發抖,周秦沉下面色,繼續刨土。 上半身、下半身、臉。 一名中年婦女。 面皮干枯綻裂,裂開的皮膚間露出米黃骨頭,皮膚像一層薄而易碎的紙,繃在骨架上。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她的眼睛幾乎瞪裂,沒有眼球,空洞地注視天空,嘴巴同樣大張,似乎臨死前遇到恐怖至極的東西。而她的肚皮,高高聳立。 是個孕婦。 周秦迅速摸出手機比對,劉廣生老婆張芬玉的照片。 尤異小心翼翼探出腦袋,看了眼女尸,再看了眼張芬玉照片。 兩人心中同時有了結論:“是她?!?/br> “怎么死的?”周秦問。 尤異冒頭,趴在坑邊,彎下腰去,食中二指并攏,猶如中醫大夫給人拿脈,輕輕搭上孕婦手腕。周秦耐心等待,沒一會兒,尤異收手,指頭在周秦身上揩拭干凈。 周秦瞪他,哭笑不得。尤異說:“被人吸走精氣,什么都沒了?!?/br> “吸走精氣?”周秦愣了下,嘴角抽搐地問:“就像武俠小說里,吸功大法?” “……”尤異好奇:“吸功大法?武俠小說是什么?” 周秦:“……” 嘶,現在不是討論小朋友見識面的時候。他望向死去的張芬玉:“死了多久?” “沒多久?”尤異想了想,判斷道:“最多三天?!?/br> “橫死的?” “差不多?!?/br> “可能尸變嗎?” 尤異撇嘴:“不太可能。三魂七魄都打碎了,沒有靈魄,一般不會尸變?!?/br> 尤異垂眸沉思,不知不覺縮成一團。 或許因為夜里氣溫降下來,平常身體暖烘烘像只大火爐的周秦,難得感到一絲寒意。他胳膊肘戳了戳尤異:“你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 “……”尤異幽幽地吐出兩個字:“陰煞?!钡氩煌ǎ骸八幕昶嵌妓榱?,怎么能散出這么強烈的煞氣?” 周秦壓低嗓音:“你聽說過,鬼胎嗎?” 尤異驚詫,猛地扭頭,視線恰好撞上周秦的,四目相對。尤異驚醒:“未出生的胎兒,尚無人魂,無法被吸走精魄!” 但胎兒剛過輪回橋,那里連通冥府,所以胎兒橫死時比平常人陰氣更重! 咕咕—— 有什么在蠕動。 周秦問尤異:“你肚子叫,餓了?” 一陣颶風。 尤異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抓住周秦手腕,整個身子撲向他,用全身的力氣將周秦撲開。夜風自臉頰邊飛逝而過,周秦感到一點輕微的刺痛。 兩人摔倒在地。 周秦看見,死去的張芬玉四肢著地,如同不會雙足行走的原始人類,就砸在剛才周秦蹲下的地方,砸出了一個不淺的坑! 張芬玉慘白面皮和黑色眼洞朝向他們,嘴巴倏然裂開,像小丑露出駭人至極的陰邪笑容,兩邊嘴角咧至耳根,干枯皮膚繃出道道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