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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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明日追封禮膳的,是光祿寺吧?” 持劍侯的二弟徐見巖,現任光祿寺卿,一把年紀了混個閑差,器重的兒子也屢次科考不中。 不過侯府與二房徐見巖一家,在徐月清封妃進宮之后,就幾乎完全斷交,只是表面上勉強維持著一些體面。 “回老夫人,是的,那邊早就忙開了?!狈絤ama說,“據說還在大膳房打聽了七皇子的口味喜好,給七皇子用的食材都是頂好的?!?/br> “他們真是不死心,這是眼見著七皇子被陛下逐漸重視,又巴結攀附上去了,”侯老夫人說。 “一門心思手段全都使在自家家人身上,偏偏還蠢得嚇人。那可是禮膳,若超出了規格,于七皇子可不是好事?!?/br> 她微微皺眉,停下修剪花枝的手,“老三家知道了嗎?” 方mama:“自然是知道的?!?/br> 徐老三和徐老二不一樣,分家之后,老二家好歹還有個光祿寺卿的官位,老三家卻淪落到在京城行商。 徐老三與老妻常年居住在深山寺廟中,不管家事,現在徐老三家中管事的,是他的二兒子,也就是曲渡邊的表舅,叫徐停鳳的。 持劍侯曾經把他當做親子培養,帶去了北疆上戰場,后來不過兩年,徐停鳳就因為違反軍規判了重刑,結果雙腿盡廢,遣返歸家。 自此之后,徐停鳳就消沉下去,絕口不提軍隊之事,連文試科舉都放棄了,撿起了充滿銅臭氣,被文人鄙夷的商賈之道。 現在京城百官中,誰都知道,徐老三一家因為徐停鳳的事怨恨持劍侯,幾年了,再也沒有來往。 侯老夫人:“你覺得禮膳這事兒,停鳳會插手嗎?!?/br> 方mama:“這……停鳳少爺行商,他能管得了光祿寺的事?” 侯老夫人把修剪完后的梅花枝條插進矮口瓶中。 “且看著這次陛下會不會罰光祿寺就知道了?!?/br> - 徐府。 三房家。 廚房里升起裊裊炊煙。 徐停鳳在廚房里忙活,身后給他推輪椅的小廝頗為無奈道:“少爺,您歇著,叫我們來吧?!?/br> “欸,這可不行?!?/br> 徐停鳳把穗子磨成粉,伸手捻了捻,他有著雙內斂的鳳眼,笑起來沒有一點殺伐氣,反而像是很溫和的儒將,“這頓飯啊,特殊?!?/br> 小廝不解:“有何特殊之處?” 徐停鳳笑瞇瞇道:“我徐家的孩子,在可以自己用膳的時候,都要吃一碗祖傳的飯?!?/br> “什么飯?” “麥咸羹。必須得是長輩親手做的才行,這樣才能得到祖宗祝福,”徐停鳳把面餅搟好,“我跟他母親都吃過,即便他不知道背后寓意,也該嘗一嘗?!?/br> 不過他這麥咸羹是改良版,不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來。 小廝不解:“是二爺家那邊又有娃娃長歲數了嗎?” 徐停鳳沒回答他,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小廝都換了兩個輪班,這才把做好的麥咸羹放入膳盒中,親自提著。 “走,推我去后門?!?/br> 輪椅骨碌碌行到徐府后門,打開后,外面竟停了輛低調的馬車,聽見開門聲,馬車簾子里伸出來一只手。 徐停鳳把膳盒給小廝:“遞過去?!?/br> 小廝麻溜的把膳盒交過去,馬車里的人接過膳盒,連面都沒露,趕車的車夫就把馬車駕走了。 從頭到尾,徐停鳳和馬車里的人沒有半句交流。 小廝撓撓頭:“少爺,您做的那飯,是送禮?” “嗯,怎么了?” “呃……就是覺得,那飯的賣相,實在是……”令人難以啟齒。 徐停鳳:“你懂什么,那叫樸實?!?/br> 而且就算是被打,那板子也絕對落不到他身上,他一個清清白白的普通商人,他懂什么宮廷事。 - 奉德殿。 追封儀式從九點就開始了。 這一日果真如張嬋思所說,是個晴好的日子。 雖然冷,但萬里無云,天空湛藍。 太常寺的人奏樂完畢后,皇后領著后妃進入殿中。 只有嬪位上的妃子才能在殿中有個蒲團,其余的都在殿外,大冷天的,跪在外面,守著張小桌板。 曲渡邊今天起很早,他穿上了身格外莊重的衣服。 內里是純白,外面是黑色,用同樣顏色的線在布料上勾勒出來牡丹的樣式,陽光下泛著華貴的光澤。 他此刻正站在奉德殿高高的臺階下,只有他自己。 按照規矩,身為云妃親子,這段路得他自己走,以示尊敬。 但他年紀太小,崇昭帝本想著破例叫葉小遠陪他上來,曲渡邊拒絕了。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這對原身來說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情于理,他也該自己走完。 崇昭帝站在臺階上首,看著下面那個黑色的小不點,又想起前幾日他燒的滿臉通紅的虛弱,和這幾天在紫宸殿各種不靠譜的行為,心中開始悄然打鼓。 這小崽子,真的能自己走上來嗎? 禮部的人在下面唱了一聲:“時辰到!” 曲渡邊扭頭看了眼在旁邊擔憂看著他的溫小春,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穩穩當當地跨出了第一步。 一步一個臺階。 對個兩歲多小孩來講,其實是座頗難攀登的小山。 但周圍執禮的禮部、太常寺、光祿寺諸多官員,注視著這位曾經是宮中禁忌的小殿下——他走得很慢。 但穩極了。 他似乎知道這是件對他母妃來說極其重要的事情。 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腳下,生怕哪一步走錯。 即便他從來沒有體驗過母親的疼愛與關懷。 那股認真的勁兒,叫人心底泛起酸澀。 崇昭帝亦是心情復雜,等那個黑色的小蘿卜頭穩穩跨上最后一個臺階,停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伸出袖子。 “隨朕走罷?!?/br> 曲渡邊握住崇昭帝的袖子——不是不想握手,是因為他太矮了,要是握手的話,崇昭帝這一路都得彎著腰走。 兩側的宮妃跪坐在蒲團上,微微低頭。 待進入殿中之后,曲渡邊就到自己的蒲團前跪下,抬頭看著前面供奉的牌位,上面新刻著云妃追封皇后的謚字。 崇昭帝于皇后站在一起,皇后手捧銅燈,上面燭火共有九盞,崇昭帝親自點燃,皇后捧燈奉上。 皇后領著眾妃子參拜,除了她跟皇帝,其余人都需要叩首三次。 曲渡邊也跟著她們一起。 繁瑣的禮節過后,才聽見禮官道:“晌午至,禮膳!” 宮人們就捧著光祿寺送來的膳食,挨個對號入座,送了過來。每個位份對應的禮膳規格都不一樣。 曲渡邊面前也放了一份。 照規矩,他需要把這份飯吃完,然后把云妃的一件遺物請入奉德殿中。 聽葉伴伴說過,光祿寺卿是他外祖父的二弟,給他準備的食物應該不會太難吃?秉持著這樣一種心態,他打開了膳盒。 膳盒里只有一碗呈現出灰黃色的熱湯,湯里還有幾塊看不出來是何物的條狀物。 “………” 拿勺子的手微微顫抖,曲渡邊陷入沉默。 再一看周圍的娘娘們,禮膳十分規整,起碼看起來很漂亮。 葉小遠在殿中兩側候著,遠遠一瞧那邊的情況,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 包括皇后在內,離得近的幾位娘娘都面露遲疑,蘭貴妃都詫異的瞧了眼過來。多少是個皇子,這種場合下用刁難手段,光祿寺卿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而且光祿寺卿跟七皇子也算是沾親帶故,禮膳做成這副模樣,圖什么。 皇后道:“許是光祿寺的人弄錯了。陛下,要不換一碗來吧,這飯吃了說不得會難受?!?/br> 崇昭帝:“禮膳都是有定數的,換了不合規矩,就這樣吃吧?!?/br> 蘭貴妃一愣,繼而心中高興,其余宮妃面面相覷,看來陛下也沒有她們想象的那樣重視七皇子? 她們其中對競爭七皇子養母位置猶猶豫豫的人,更加猶豫了,這些人一邊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一邊掛念著突然有個皇子的好處。 若是七皇子養在她們膝下,反而遭到崇昭帝不喜,豈不是得不償失? 曲渡邊硬著頭皮嘗了一口。 嗯? 他又嘗了一口。 欸?竟然很好吃。 賣相很差勁,但里面的塊狀物有股麥香味兒,包裹著的魚rou半點腥味兒都沒有,入口即化。 湯咸咸的,略微有點酸,溫度正好,說不上來的開胃感。 后一排的宣妃放下筷子,道:“七皇子尚小,禮膳不必用完,吃一兩口便罷?!?/br> 曲渡邊捧起碗道:“沒關系宣娘娘,這個很好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