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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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小春偶爾的言語、動作都會露出來一點點陰陰的反派氣質,哪怕是現在哄他的時候。 但總得來說這發言還是挺單純的,這天底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叫人人都夸贊他。 曲渡邊扭頭問葉小遠:“葉伴伴覺得小春說的對嗎?” “什么對不對,”葉小遠完全沒在聽,端過來一碗牛奶,“殿下把這個喝了,等會睡覺睡得香?!?/br> 好吧。 曲渡邊喝完葉伴伴給他倒的牛奶,隔空給方太傅點了個蠟。 - 方太傅今日走的晚了些,且額外給大皇子布置了一堆課業,無視對方的一張苦瓜臉,還說自己隔日要檢查。 折騰完學生,隨笑瞇瞇的背著手,溜達出宮。 他對曲渡邊的好,并非只是出于好心。 在先帝時期,北疆進犯,持劍侯出兵戍邊,朝廷中人只顧扯皮,吞并軍糧和軍餉,壯大自己的腰包。 先帝雖然是個混的,但在大事上卻不含糊,眼明心亮。一見祖宗基業要壞在他手里,生怕自己死了之后被祖宗算賬,心道壞了,不能這樣下去,不然以后玩都不能好好玩。 他知道誰是治兵之官、誰是治民之官、誰是治官之官,便從溫柔鄉里支棱起來,私下找了方鶴川幾個能臣,開始君臣聯手。 先帝處理朝堂,清洗了一批明面上的貪官,直接任命方鶴川為兵部尚書,總制軍政。 在大周朝制中,兵部下達軍政,五軍都督府則下達軍令。為精簡朝中流程,避免扯皮當時還不是方太傅的方鶴川,以兵部尚書之身,兼五軍都督府總督查。 幾乎是將整個朝廷的大半軍權全都握在了手里。 崇昭帝接手爛攤子后雖然將他爹罵了個底朝天,但在這件事情上還是蠻佩服。 畢竟這份權力不是誰都有勇氣給出去的,一個不小心,大周直接改朝換姓。 索性方鶴川擔起了這份信任,跟持劍侯一起,一個負責后方,一個負責前線,鎮壓住了北疆的數次蠢蠢欲動。 那時候共同抗敵默契結下來的情誼,遠勝于一般同僚,后來相見也相談甚歡,至今都偶有聯系。 大事落定后,方鶴川個人在朝堂上的威望達到了一個頂峰,他果斷辭去了五軍都督府的職位,過了幾年,丁母憂,在朝堂消失了三年,回來之后,也只是主動領了個閑差,影響力這才慢慢恢復到不會被帝王忌憚的程度。 后來崇昭帝登基,方鶴川加封太傅一職,正一品,雖然有著輔佐帝王治理朝政的責任,但其實只是個虛職,暫且負責教導皇子們學問。 當初云妃懷七殿下的時候,他那老友持劍侯時不時寫信問候,言語措辭之間止不住的高興,沒想到,后來就出了那檔子事兒。 老友托他有機會幫他多關注下外孫,畢竟是唯一的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 這種請求他自然沒理由不答應,但居安殿是歷代公主居住的地方,內屬后宮,他一個外臣,根本沒有機會進去。 現在陰差陽錯撞上了老友的外孫,當然得照拂一二。 剛走了沒有一半的路程,便聽見身后有個太監小跑著追上來,“方大人!方大人!” 方太傅奇道:“有事?咦,你是陛下身邊的公公?!?/br> “勞煩大人惦記了,”包公公道。他是在紫宸殿伺候的,偶爾頂余公公的班,常在御前的大臣們自然是眼熟他。 “還好大人走的慢些,陛下要見您呢?!?/br> “哦哦,那走吧?!?/br> 方太傅以為是陛下要詢問諸位皇子們的學問,跟著包公公走了,原本沒多想的,但快到紫宸殿的時候,包公公突然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 “陛下心情不好,大人當心些?!?/br> 方太傅點頭。 “多謝公公?!?/br> 沒塞銀子。 他塞了御前的公公們也不會要。 方太傅一邊撩起衣擺跨步進去,一邊心想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陛下這個小心眼的皇帝了。 他行禮:“陛下萬安?!?/br> 崇昭帝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跟朕的兒子玩的還開心嗎?” 方太傅抬起的一張臉寫滿了納悶:“陛下!老臣從來都是認真教導皇子們,從來不曾懈怠片刻。尤其大殿下,作為皇子中最年長的那位,今日老臣還額外給他布置了很多課業?!?/br> “哼!”崇昭帝臉一沉,“還好意思說課業?!?/br> 他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布置的太少了!”大皇子簡直混賬,才說出來那些不著四六的話! 方太傅:“……” 他默默咽下‘臣以后少留些’這句話,輕咳一聲,端莊正直:“陛下說的是?!?/br> “還沒回答朕,跟朕的兒子玩的開心嗎?” 方太傅大呼:“老臣冤——” “朕是說,你跟朕的兒子鉆桌子底,鉆的開心嗎?” 方太傅不嚎了,空氣陷入尷尬的沉默。 兩相對視,默默無言,崇昭帝就看著這老不修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哎呀,原來您知道了?!?/br> 崇昭帝給自己順了順氣:“你……虧你也曾是朕的老師,父皇把你留給朕輔政的時候,說你端莊穩重。太傅,你現在多大年紀了,穩重?父皇怎么好意思說出這兩個字來的,朕覺得他怕不是年輕的時候就瞎——” 后面幾個字沒說出來,但是誰都知道那不是好詞兒,方太傅眼觀鼻鼻觀心,裝聾子。 崇昭帝喝了口冷茶,叫自己冷靜冷靜:“小七多少是個皇子,皇子怎么能鉆到桌子底下學?他若是想要學,朕還能攔著他不成,等到三歲后……皇宮他哪里不能去。而且現在他才多大,能學明白多少?” “朕還等著你主動來告訴朕,現在看,要不是朕發現了,你豈不是要一直瞞下去?” “大冷天在桌子下蹲著,簡直是胡鬧?!?/br> 方太傅卻忽的嘆了口氣:“您未曾見過七殿下,那孩子雖然年幼,但很是聰慧,旁人說的他未必不明白。久而久之,難保殿下心中不會產生‘父皇厭棄我’的念頭?!?/br> “小娃娃做事,總有自己的一套章法。陛下覺得,小殿下寧愿躲在桌子底下也要學習,是因為什么呢?” “孩童愛玩才是天性,小殿下提前學習,是為了讓您多注意到他?!?/br> 他深沉道:“陛下可知,小殿下在臣面前,學會寫的第一個字,就是‘父’字?!?/br> 方太傅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崇昭帝逐漸消下去的火頓時直冒三丈高,他哐哐拍了三下桌子,簡直心梗:“他寫的是‘父’還是‘狗’?!” “您這也知道了??” 哦豁,不妙。 方太傅趕忙順毛摸,“他心里肯定是寫的‘父’!殿下還是孩子,不滿三歲呢,他懂什么是父什么是狗,都不太會寫字…陛下莫生氣。這種事,論心不論跡嘛,從心里看,何嘗不是一種孝順?!?/br> 孝順? 崇昭帝看著這老頭絞盡腦汁給幼子說好話的模樣,深深吸了口氣,短短兩天時間,他就被氣了兩次。 但他除了生氣又不能真的做什么。 難道還真的因為一個不小心寫錯了的字,跟那么大點的小崽子計較? 他久違地體驗到了無法言語的憋屈感。 第17章 方太傅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憋屈的皇帝毛給摸順了。 崇昭帝緩了片刻,才想起來問起曲渡邊的學習狀況。 他原本以為那孩子年幼,就算是學也學不了多少。卻不料方太傅道: “小殿下天資聰穎,老臣估計,三字經是學完了的,千字文不好說。字也識得不少,就是寫字……咳咳困難些?!?/br> 在沒有人仔細教導的情況下,學成這個樣子,天資聰穎四個字自然當得。而寫字,一個兩歲多的小娃娃,骨頭都沒長好,畫個樣子就不錯了,能指望什么。 方太傅生怕再勾起皇帝怒火,含糊幾句把寫字的事兒略了過去,著重復述了他考教曲渡邊的幾個問題,以及當時曲渡邊的應答。 崇昭帝眉間總算是舒緩了幾分。 “也算是隨了朕?!?/br> 方太傅:“……” 當了皇帝就可以不要臉了是吧。 “老臣當時教您的時候,您可不及小殿下許多?!?/br> 崇昭帝睨他一眼。 “太傅是記錯了吧?!?/br> 方太傅立即道:“嗯嗯嗯對,老臣糊涂,記錯了?!?/br> 好吧,當皇帝就可以不要臉。 他問:“那小殿下現在……” 此事已經挑明,崇昭帝便道:“皇子在桌子底下學不成體統,他既愿意學,朕就下旨,特許他提前過去聽課,不必等到三歲了?!?/br> 方太傅心里這才松了口氣,高興道:“老臣也欣喜又多了個聰慧的學生?!?/br> 只有余公公在旁邊悄然豎起耳朵,揣摩著皇帝的心思。 陛下下達這個命令,是不是代表著一定的偏向,心里不想讓小殿下按照觀星司的話去行宮了? 他小心翼翼移了點目光看去,試圖找到幾分痕跡,卻未能窺見崇昭帝心底的真實想法。 - 方太傅離開不久,蘭貴妃就派人來請崇昭帝。 崇昭帝左右無事,又被方太傅講述的曲渡邊的學習進度勾起了幾分興趣,便去了蘭貴妃的秀香宮,要考教考教六皇子的功課。 六皇子年齡與曲渡邊最相近,進了學堂不久,學的都是基礎的東西。 崇昭帝抱著逗了六皇子一會兒,便放下來了,他從來不會對皇子們太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