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金牌是我的[花滑] 第9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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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想不起來這些,再回首,往事如煙,又沉重得仿佛大山,朝著她重重砸來。 叢瀾知道系統肯定做了什么。 不然她現在不會活得這樣輕松快樂,那些過往的復雜經歷幾乎消失在她的腦海里了。 就連去那個特別的神奇的空間里訓練,她都不會沉浸于過去。 曲矜從疫情里看到了生與死,一邊寂寥黑暗,一邊鮮活斑斕。 他寫了這首曲子。 叢瀾從曲子里想起來了她的過往。 生死相接,唯有身處其中,才懂得走在這條路上的難過悲傷。 可這條路,生與死的這條路,到底怎么走下去? 她想給這個短節目起合適的名字,想了好久好久,終是否定了所有。 然后她回到了最初,看著那個被她重新敲上去的“17”。 叢瀾的生日。 她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天,發出啼哭的那一天,是郁紅葉鬼門關走過的那一天,也是母女平安的那一天。 與叢瀾最為相關的,初次的,生死相接。 女性生孩子的死亡率在18.3/10萬以下。 乍一看不高,但不生孩子就不會有這個死亡的概率。 郁紅葉用她的生帶來了叢瀾的生,用她的死求一個叢瀾的生。 那是母親主動走向生死之際,帶回來的生命。 叢瀾看著那個數字,就覺得它其實足以成為短節目的名字。 2020賽季新的短曲,就叫《17》。 考斯滕由叢瀾繪制,郁紅葉制作,母女的合作在此時又有了新的含義。 少面積的白藍,深藍色漸變至黑暗的豎向過度,是藍天到海底的距離。 如果母親是神,那么這就是神塑造生命的過往。 · 這場短曲的旋律和配置,早就泄露出去了。 直播訓練就是這樣的,運動員的新節目、當前狀況,都會被外人看到。 外行人看個熱鬧,內行人看的是門道。 鉆石表演賽能讓人們見到梯隊建設的成果,從跳躍到節目的表現力,割裂開來,對冰迷來講前者熱鬧,后者是純粹的美,但它其實也是訓練里常見的內容。 沒聽說練專項基礎的時候還非要把整套節目的表現力加上的。 跳躍大賽反而更能讓其他運動員和教練們見到,這群參賽者們的真實技術水平。 因為比賽期間,為了符合節目,在賽事里求穩,很多方面都要做妥協。 訓練難度不等于比賽難度,但訓練難度到了,比賽難度也會跟上。 冰迷們一直在強烈要求,希望可以看到國家隊成員們時不時的訓練,最好來個直播。 這個要求注定不會被滿足,頂多在休賽季的時候給大家看一次,別的就甭想了。 每次有這樣的討論,著名反駁例子就是叢瀾索契的四周跳殺手锏,當時她那兩種四周跳,震撼了所有人,也讓注滿水的賽場顯得薄弱無力。 這場破曉杯的直播一開始,叢瀾就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她的兩套曲目一經流出,各大俱樂部里就都有了對長短曲的拆解。 · 叢瀾拽了一下左側肩帶,又側著腦袋,反手把同側的耳后碎發向后面撫了撫。 這里有點碎毛跑出來了。 她收回右手,往前滑行的同時利索地進行著找核心的準備動作,還小小地跳了半圈,又繼續滑到了場中。 一個剎車,她停在了正中間。 這次的冰面logo很好看,除了贊助商的牌子和花協的標志以外,最大也最中間的,便是這個新做的撫順站logo了。 叢瀾低頭,單膝半跪在冰上,恰好位于logo的冰面前,她身后就是那道變形了的水滴。 短節目的技術配置沒什么改變,它的發揮余地不大,能做的就是編排銜接。 她常用的跳躍就是四個,其中3lo是連跳。 叢瀾覺得如果換成3lo3lo的連跳會更合適,但考慮到了bv,最后還是沒換。 今年依舊是3lz,3f3lo,3a。 前年其實是3lz3lo,她不管是f還是lz后面接3lo都挺順的,也沒什么成功率的偏差,做得都挺好。 茱迪給她編排時很隨意,叢瀾怎么排都可以完成,不用考慮揚長避短,不必擔心這點實現不了,唯一要憂愁的就是編得不好怎么辦? 她可是國家隊的人! 要是這次,叢瀾的sp編得不夠好,拿不到好的分數,那不就說明她茱迪編舞能力下降了嗎! 叢瀾的過往wr太多,多到離譜,給編舞師的挑戰也越來越高難度。 接她的曲目是快樂也是痛苦。 上賽季茱迪也參與了《朱鹮》的編舞,可是,今年的叢瀾跟去年的也沒什么兩樣,sp沒《朱鹮》好,那就確實都是她的鍋了。 張簡方知道叢瀾退役后花滑可能會有落差,他也認可,不可能團隊建設里每階段都有一個叢瀾續上。 這是做夢。 但他也會幻想,萬一呢?真要是有呢? 茱迪也是這樣的。 她明白運動員的成績是有起伏的,叢瀾上賽季分數打滿,這個賽季不滿也是正常。 可她就是幻想著,萬一呢?真的可以延續呢? 最初動手編排時就是這樣的想法,等跟叢瀾一點點探討過后,不斷地對sp修改以后,茱迪這樣的想法就越來越深刻了。 她是真的覺得,叢瀾在《17》上的表現,應當要比《朱鹮》更好。 所以,她不允許自己拖后腿。 《17》就是最適合叢瀾的曲子,沒有之一。 · 叢瀾不是用這首短節目來謳歌母親。 又或者說,她不單單是用這首短節目來謳歌母親。 她贊頌所有奔赴死亡之地,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人們; 她悲憫所有身處絕境又掙扎生存的人們; 世界荒蕪黑暗,海底孤寂陰冷,但仍有火苗亮起,有星光奔赴而來。 光會照進黑暗里,在你破土的那一霎,在有人朝你奔來的那一瞬。 叢瀾邊編排邊學舞,她學這個真的很快,要比其他的曲目學習進度更快。 幾乎是第一次將全套動作都學會,要完整地滑一遍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把情感都放進去了。 于謹本是要看叢瀾的短曲編排如何,一般來說第一遍、第一天,都是在摳技術動作,然后逐漸地摳細節,但這一次,他卻直接看哭了。 其實比《風暴》要敘述的轉折更少,也沒那么強烈,連在訓練時用的曲子都不是最后的那一版。 但偏偏就是這么不完整體的《17》,令于謹眼眶酸澀。 那日,駐足觀看叢瀾合樂的,沒有一個人是好好離開的。 茱迪說,我原以為《風暴》、《皓月》、《朱鹮》已經是叢瀾的最佳了,直到今日我才發現,《17》是唯一。 它就像是從她骨子里長出來的。 哪怕沒有血rou的時候,不是最“光鮮亮麗”的時候,也依然能透過這骨骼,瞧見名為叢瀾的靈魂。 她去往的地方沒有終點,但她走出了一條路。 你懼怕黑暗嗎? 我不怕。 因為黑暗會被光驅散。 如果沒有光呢? 那我就做自己的光。 那我就做他人的光。 當我做了自己的光,那我同時也會是他人的光。 光是無形的,有暖洋洋的,也有陰冷的,但不論是哪一種,最后都能照亮方寸之地,驅散無邊陰暗。 叢瀾的《17》像是一道光。 她在最明亮的冰面上馳騁,體育館里的光亮很充足。 但她依然亮過所有。 像是從死神手里搶來生命的光; 像是從無到有創造生命的光; 像是將嘆息從死地傳出的光; 像是從生境將思念送去死地的光; 像是雨夜照亮泥坑前路的光; 像是無數個,無數個,星星匯聚而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