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個人里出不了叢瀾和褚曉彤，連梅山雁秋翠蘇芯都夠嗆，多的是三周跳一兩種的，再剩下的，就只能去冰舞看看了。

    不乏有真愛冰舞項目的，只是比較少，更多的是無奈選擇和教練建議。

    張簡方嘟囔：“人數多不才有可能出人才嗎？”

    基礎的量大了，才可能冒出來尖尖，他們現在推三億人上冰雪，目的就是引起大家對冰雪項目的興趣，后備人才不就可以歘歘歘地多起來了嗎？

    姜意嘆氣，腦袋從電腦后移出來：“張總，你講講道理，目前教練就咱們國家隊里這四個外籍才是靠譜的，三四十組冰舞選手里，也就六七組在國家隊，其余的那課程，你覺著能怎么樣呢？”

    張簡方把冰舞教練大換血，確實是一堆人走了，但他們回到了省隊或者別的地方，可不是就不從事這個行業了。

    “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叫到國家隊里……”張簡方發愁。

    要不然國家隊還叫什么國家集訓隊，改省隊市隊算了。

    姜意隨口接道：“當然不能?！?/br>
    張簡方嘆氣。

    姜意終于把這筆賬給算出來了，轉過去給張簡方看：“請外籍教練的錢，另外，運動康復醫療這方面，我聯系了康復師團隊，他們要價太高了?！?/br>
    張簡方撈過電腦，認真地看著。

    姜意：“褚曉彤說想滑到平昌，叢瀾說想到北京，單人組里男單那邊還沒有這樣的表態，不過舒傲白俞寒他倆，舒傲白的傷病太多了，俞寒的手腕最近也受了傷，堅持到平昌的話勉強可以，只不過以后就夠嗆了?！?/br>
    張簡方：“他倆之前難度加得太高，現在是咱們隊里唯一能拋四捻四的吧？”

    姜意：“對，安凝思顧示原先也在練，后來看著舒傲白兩人的情況，被緊急喊停了。不過以后想拿獎牌的話，可能還是得上難度?！?/br>
    張簡方盤算了一下：“先聯系著，看看請過來的可能性有多大，經費我來解決?！?/br>
    姜意：“ok?！?/br>
    又聊了幾件正事。

    姜意笑著道：“叢瀾說要到北京，哎呀家門口的盛事，能參加肯定開心?！?/br>
    只不過大家沒有想到，兩個女單都有著要參加三次冬奧的決心。

    更何況叢瀾已經拿過ogg了，還是全滿貫選手。

    這履歷，全世界的花滑圈隨便她走。

    張簡方調侃：“要是能一路拿金牌到北京，再拿個第一，三屆冬奧女單冠軍，我們花滑就真的支棱起來了?！?/br>
    姜意：“你還真敢想，我做夢都不敢夢這么大的?！?/br>
    張簡方聳聳肩：“做夢不夢大的，還做什么夢？”

    姜意一想也是：“明天自由滑吧？聽說排了四周跳進去，小叢瀾得好好發揮??！”

    張簡方：“幾點來著？我也看看?！?/br>
    ·

    第二天上午有自由滑的op，跟這段時日在冰運中心訓練不同，這四天的op是半公開的。

    冰迷不能進去，因為不售票，副館也沒地方讓那么多人擠進來。

    但媒體可以在得到許可之后，進入拍攝和錄制。

    所以叢瀾昨天才會說，看到了也替她保密，等下午的正式比賽開始以后，再對外公布。

    這次參賽的成年組里，換新節目的基本沒有提前披露，都等著賽場見。

    哪怕是在新疆待了十天，叢瀾每日合樂時其他運動員會在現場聽到，但他們也沒有對外亂說。

    “放兩個還是一個四周跳??？”叢瀾苦惱著。

    于謹無語：“怎么第一選擇還是兩個呢？”

    叢瀾：“嘿嘿，練都練出來了?！?/br>
    雖然才剛撿回來沒倆月，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比冬奧賽季還有信心。

    四周跳的容錯率很高，降組也是個三周，要是跳空了，還有倆3a在后面擋著。

    于謹掰扯著手指計算bv：“短節目你的33和3a能高出一截，自由滑里的兩個3a也是……”

    如此一來，她就有近15分的容錯上限，再加上叢瀾的p分也挺高的，這倆四周跳放進去，跳成了就是賺，跳錯了也是前三。

    叢瀾：“不要前三，我要第一?！?/br>
    于謹：“……”

    叢瀾：“放倆吧？沖著名字也得擱倆??！”

    《榮耀向我俯首》，就這個翻譯過后的歌曲名，不放最高難度的技術配置，對得起它嗎？

    于謹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剛才叢瀾的問題有點熟悉，但他死活想不起來。

    哎哎哎這怎么就想不起來呢？

    最后被叢瀾一聲聲的“倆四周跳倆吧倆吧我想上倆”給洗腦了，于謹無奈，同意了此事。

    那會兒，叢瀾已經去過了一趟俄羅斯，跟編舞師學會了自己的動作。

    飛回來后，七月下旬才出的四周跳，原定的七個跳躍就要重新修改，調整一下位置。

    因為四周跳太難了，她得放在最開始的兩個才行，進入滑出的步法，與之相關的舞蹈姿勢，這些都要重新設計。

    跟編舞師郵件確認，又視頻連線，叢瀾在冰上做著動作，茱迪還有電腦那邊的編舞師臨時給她調整自由滑，好歹是順下來了最新版本。

    八月以來，叢瀾在練的就是這個最新的自由滑。

    于謹也是在某一時刻，猛地回想起來，為什么叢瀾問四周跳個數竟然會給他一種奇奇怪怪的熟悉感。

    吃倆雞蛋還是一個雞蛋？

    ——這不就是以前寫在小報上的面店店主多賣雞蛋的小招數嗎？

    于謹：“……”

    說實話，他在聽到的一瞬間，確實只考慮到了一還是二這倆選項，沒把零包括在內。

    最主要的是，他甚至在思索，要怎么勸叢瀾上一個四周跳、放棄兩個，嘖，他分明可以用“四周剛回來不穩定盡量不要放”來回絕的??！

    叢瀾：me，clever。

    但一個多月的時間，說實話，叢瀾的自由滑練得并不熟練，比短節目要生疏一些。

    這就跟考試一樣，考前認認真真學了仨月的，肯定比突擊了三天的要強??！

    叢瀾穿著一身黑金色訓練服到了op的冰場，抱著她的藍莓抽紙盒，手指在上面隨意地rua了rua。

    嗯，挺軟乎的，還溫暖。

    她把東西都交給于謹，站在了冰場出入口。

    彎腰去拆冰刀套，昨天用的是透明黑與水晶白的異色款，今天換了淺黃混金粉的純色款式，細看，跟昨天的一樣，刀套側面還間隔著距離鑲了鉆。

    之前用了好幾個賽季的冰刀套，在今年換了新的不說，還一換就是倆，短節目一種，自由滑一種。

    刀套輕甩，于謹在旁邊接過。

    叢瀾抬步邁入冰場，接觸冰面的冰刀，赫然是她從未在賽場用過的金刀！

    沐修竹趴在圍欄邊緣，遙遙地望著叢瀾。

    看到了她冰刀閃過的光芒，沐修竹美滋滋地道：“師姐的刀跟我是同一個顏色的！”

    叢瀾訂購的冰鞋和冰刀早就到了，給沐修竹的那份里有兩把金刀，她自己的則是銀色和金色都有。

    這次多定了十對金刀，怕練壞了沒得換。

    遲敬涵這位認識叢瀾很久的記者，此時也呆住了。

    “金色的？”我天，這刀真好看。

    ·

    網絡上。

    【風暴可以哭給我看嗎：現在是叢瀾瀾op的時間了吧？不知道這個賽季的自由滑選曲是什么，沒有人在現場看嗎？求求給點消息吧！】

    【沒有repo誒，連文字版本都沒有】

    【這次是沒有媒體進去嗎】

    【去年都開了op的吧，為什么今年不放人進去了】

    【看完《風暴》之后，我覺得不管是什么，肯定很絕】

    【之前看了，好像是同場訓練的運動員，說是不容錯過】

    【我當然知道不能錯過啊可是我買不到門票qaq】

    比賽期間就是粉絲們狂歡的快樂日子，因為總有好多的消息從賽場傳出來。

    在正經的比賽之外，還會有一些可愛的小花絮，就像是“花滑碎碎念”這個賬號，官方支持的賬號運營，偶爾還能蹦出來一點跟運動員的私下小嘮嗑。

    粉絲和冰迷為了消磨時間，也會在網上各種發帖發sns，跟大家聊聊八卦和其他的東西。

    參賽的選手們在認真備賽等下午，粉絲們也在數著秒針等時間的到來。

    這一波啊，是雙向奔赴沒錯了。

    ·

    上午的op不是很順利，叢瀾的四周跳失敗率很高，成功率算下來不到兩成，她沒打算上連跳，所以這次排的是4t和4s兩個單跳。

    輪到她合樂，老老實實將整個編排動作順下來的叢瀾，摔了三個跳躍。

    4s摔，3f3lo沒連上，3a摔。

    叢瀾滑到場邊，低頭去看于謹遞來的pad，眉頭緊皺，一臉的不爽。

    于謹：“明白了？”

    叢瀾將pad扔給他：“哦，知道了?！?/br>
    悶悶不樂地轉身往冰面走，叢瀾蹬冰滑到了一片空地，準備再單獨跳一下剛才的失誤動作。

    沒跳完呢，廣播里就有了提示音，表示時間到了，諸位該下場了。

    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