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157節
那一刻,陳杰蓉舔了下厚實的紅唇,眉宇間染上一絲淡淡的不安。 汪維正好走到近前,眉頭緊鎖,“這是不是有些過于變態了?” “這種可能性很大,”路鶴語氣肯定說,“汪維你馬上檢查下附近有沒有竹子丟棄的痕跡?!?/br> 十幾分鐘后,痕檢科的同事檢查完畢,工地內確實存在許多擺放竹子的痕跡,也就是說,昨天,兇手把工地里的竹子都撿到了尸體旁邊,整齊擺放而且擺放了一定高度。 這些竹子應該都是工地用于做腳手架的,長度差不多,竹子是圓形的,到底擺放成什么樣子,對本案有沒有幫助,孟思期沒有什么思路,她打算回去用火柴搭搭看看。 這邊正式收工,回去的路上,孟思期問路鶴:“之前兩個死者的現場,有沒有搭建類似竹子這樣的東西?” 路鶴開車時說:“第一個死者是死在家中的臥室當中,她的臥室很干凈,存放了許多貴重物品,女孩家很有錢,但沒有任何貴重物品和錢財丟失。那天父母正好出遠門,女孩一個人在家,她家一直很整潔,因此沒有特殊的發現?!?/br> 路鶴的表情忽地凝住,眉宇深蹙,孟思期感覺不對勁,問:“路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太干凈了?!甭氟Q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是女孩將臥室整理得干干凈凈的?!?/br> “你沒有問問女孩父母平時她愛做家務嗎?”孟思期知道路鶴一定覺得那個家可能是兇手打掃整理的,和工地的現場一樣。 “父母的情緒一直不好,他們說孩子愛做家務,很勤勞,也許這是父母的夸獎,這一點我沒有懷疑?!?/br> 是啊,在父母眼里孩子通常都是勤勞的,在父母出遠門后,女兒將自己的臥室打掃干凈,做出整理,這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現在看來,那個臥室可能是兇手事后整理的。 她記得第一名死者名叫杜憐熙,是一名白領,工作第一年,才22歲,和父母住在一起,是獨生女,父母都是公司高管,那段時間父母正好去參加一個外地公司考察,把22歲的杜憐熙留在家里,實際上女兒并不需要他們過分cao心,哪知道就出了意外。 女孩是死在自己的床上,非常靜謐,狀態和工地上的女孩如出一轍,曾經路鶴以為兇手在女孩家逗留的時候約一個小時,因為化妝需要大量的時間,但如果兇手整理了死者的房間,那么一個小時是遠遠不夠的,他一定不是一個急性子,可能做事很優雅,并且非常有時間觀念。 “那么第二名死者呢?”孟思期問。 “第二名死者是死在練琴房,女孩那天在琴房練琴,因為下雨和家里打了電話,可能要晚上回家,琴房的東西不多,但很整潔,那家琴房是個私人老板開的,他本人也是鋼琴老師,那天他去應酬了,把女孩一個人留在了琴房,應酬完之后,大概七點半他回到琴房的時候,發現女孩躺在鋼琴鍵板上,所以報了警?!?/br> “我們去勘察現場的時候,確實發現現場很干凈,老板說女孩勤快,平時會幫他房間收拾,所以沒有引起懷疑,不過現在看來,兇手應該也對那間琴房進行了整理?!?/br> 孟思期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她正好在路鶴家沐浴,當時路鶴還沒來得及換上干凈的衣服就緊急出了警。 第二起案子的照片她也看過,死者名叫殷默,大二學生,現場照片更加詭異,因為女孩是躺在鋼琴鍵盤上的,讓人有種奇怪的錯覺,她像是為藝術獻出自己的生命。 誰能想到一架每天彈奏的鋼琴會成為她死亡的棺木。 第154章 [vip] 紅妝連環殺人案(7) 傍晚, 路鶴開車回到警局后,兩人一起騎車回住的地方,忙了一天很疲憊, 孟思期本來只想回去早點休息, 路鶴給孟思期煮了一碗面條。 晚上她一個人趴在桌上用火柴擺了許多種造型,但是擺不出高度,在反復試驗了幾回后, 她終于能讓火柴立起來了。 首先把火柴首尾相搭擺出一個井字,只要井字搭高就能形成一個小正方形容器, 然而可以將更多的火柴插入容器。 假設刑事現場, 足球正好踢中竹堆, 打在插入井字的站立竹梢上,足以使并不穩固的井字轟然倒塌。 孟思期覺得這只是一個很小的生活常識, 但是兇手卻將亂糟糟的工地變成了一個整齊的“藝術品”。 雖然推導出現場的設計, 但是孟思期并不清楚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疲憊,晚上孟思期睡得深沉, 第二天也起晚了,好在離警局近, 準時趕到了警局。 她打算在二隊辦公室報道后, 再去一隊辦公室和路鶴匯合,但是剛放下背包, 趙雷霆就走了過來, 他滿臉愁容,唉聲嘆氣,孟思期很少見他這般, 一定是他發生了很在意的事,她忙問:“你怎么了?” “你來一下, 我跟你說?!壁w雷霆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孟思期跟了出去,一直跟到會議室,趙雷霆把門關上,馮少民和唐小川都在辦公室,趙雷霆可能并不想他們知道。 他關上門,顯得有幾分鬼鬼祟祟,轉過身對她說:“你還記得我meimei在圖書館門口被人表白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边@發生也沒多久。 “本來這學校吧也該放暑假的,也不知道誰他媽不要臉,在學校貼了個大字報,說我妹看不起窮人,別人向她表白,她還打人家耳光。有人竟然貼了一張掌摑的照片?!?/br> 趙雷霆說得氣憤填膺,孟思期覺得這事太離譜了,明明那天趙語婷是受害者,當時鄧含亮以家庭條件不好為由道德綁架趙語婷,在趙語婷轉身欲要走時,又抱住她大腿,趙語婷情急之下才拍打了他,結果竟遭人誹謗。 她冷靜地想了想,鄧含亮應該不會做這種背信棄義之事,他那天明明有反悔之心。 現場人太多,太嘈雜,她根本沒注意有人拍照,那么是什么樣的人要誹謗趙語婷呢。 她問:“語婷心情怎么樣?” “能好嗎?!壁w雷霆苦澀說,“這幾天不吃不喝,又加上前天去電視臺面試,狀態很差,回去的時候傘還吹飛了,全身都濕透了?;貋砭透忻傲??!?/br> 孟思期卻聽到了重點,“電視臺面試”。她忙問:“你說語婷前天去電視臺面試,市電視臺嗎?什么時候的事?” “前天中午,吃完午飯就去了,雨太大了,回來就生病了?!?/br> 第三起紅妝案就是前天發生在市電視臺附近,也不知道趙雷霆是不是已經知曉了。孟思期覺得不管他知不知道,先不要提起這件事,以免讓他擔心,她平靜了幾分情緒說:“你和語婷聊過嗎,學校有什么樣的人對她有偏見?要用大字報的方式誹謗她?!?/br> 趙雷霆倒苦水說:“我meimei吧,從小就是寵大的,說話做事都由著自己性子,但是呢又不果斷,你看到了那天被表白吧,她還怕在那種情況下傷害到人家,但是呢又不懂得正確的方式,所以她這種性格肯定會得罪人?!?/br> 孟思期覺得趙雷霆對meimei的性格倒是分析得很接近,她對趙語婷也有些了解,趙語婷有自己的想法,卻容易以自我為中心,往往也會讓別人覺得她性格傲慢,但是呢她本性很善良,又容易做假好人,做事的態度并不堅決,這也是一個被寵愛的孩子容易表現出的性格。 趙雷霆說:“我猜,要么就是追求她卻追不上的男學生使得壞,要么就是嫉妒她的女學生使得壞,我感覺不會再有別的人了?!?/br> “可是,現在語婷也畢業了,這件事就算鬧得再大,學??峙乱膊还芰税??!?/br> “是啊,所以我不甘心,憑什么上一個好好的大學最后留下一個壞名聲,這以后語婷對美好的大學生活還能懷念嗎?!?/br> 孟思期很理解他的感受,不過這件事確實挺棘手的,在趙雷霆左轉右轉像熱窩上的螞蟻時,孟思期仔細想了想,終于覺得有個方法,她忙說:“趙雷霆,你去找找那個年輕保安,就是那天在圖書館門口和你說話的那個保安?!?/br> “你不會說是那個保安貼的海報?”趙雷霆疑惑問。 “當然不是,我那天看他手里好像拿著一個小鏟子,他應該經常去學校的櫥窗欄鏟小廣告,他對櫥窗欄的關注應該比較多,他很有可能看到有人貼上誹謗語婷的大字報?!?/br> 趙雷霆猛地一拍大腿,“思期,你這是什么神仙偵探,這你都能想到?!?/br> 孟思期安慰似地笑了笑:“就是偶爾看到的,趙雷霆,你去問問是誰吧,千萬不要沖動,你到時叫上我,我和你一起算賬去?!?/br> “好?!壁w雷霆欣喜中夾帶著傷感道,“我就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思期,這幾天沒和你一起工作,特別想你?!?/br> “別了啊?!泵纤计诎琢怂谎?,拉開門說,“我還要去一隊,不和你閑聊了。對了,我這兩天能見見你meimei嗎?” “那求之不得啊,她要見到你,那可開心了。說不定那些煩惱都一股腦煙消云散。我回去就把她拖出來見你吧?!?/br> “人家都生病了,你能不能對你meimei好一點,我都懷疑是不是你親meimei?!?/br> “是是,”趙雷霆委屈道,“你們才是親姐妹?!?/br> “那個,等先把學校的事情快速處理了吧,這不馬上學校放假了,今天抓緊?!?/br> “好?!壁w雷霆滿口答應。 孟思期出門后,馬不停蹄趕往一隊辦公室,走進門的一剎那,忽然發現氣氛緊張。平時進來時大家都是輕松喜悅,但此刻每個人臉上都很嚴肅,兩人正在拖動擺正罪案板,兩人正在準備早會的材料。 羅肖國喊了聲蔡雙璽,蔡雙璽會意,抓起本子走向她,“小孟,昨天晚上局里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前天晚上有對父母報失蹤案,說是女兒當天中午去市電視臺面試一直沒回家,我們懷疑紅妝案死者就是失蹤人?!?/br> 前天中午在電視臺面試?孟思期幾乎怔了一下,她記得趙雷霆剛剛告訴她,語婷也是前天中午去電視臺面試,這也太巧合了。 她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除此之外,她對死者身份的確認并沒有一絲欣喜,她反而覺得女孩的父母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他們的女兒才多大啊。 她趕忙調整狀態,職業化起來:“雙璽哥,死者姓名,年齡,現在工作單位知道嗎?” 蔡雙璽看了下手里的本子,“譚筱霜,21歲,是今陽財經大學的一名大三學生,英語專業,剛剛畢業,正逢畢業季找工作,挺可惜的?!?/br> 這時路鶴拿著茶杯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孟思期身上停留了會兒,但是他的表情很嚴肅,任憑誰在聽到死者身份的時候心情都是復雜的。 路鶴說:“思期,你過來了?!?/br> “嗯,路隊?!?/br> “好?!甭氟Q走向罪案板,“大家集合,布置今天的任務?!?/br> 所有人都湊擁到罪案板前,孟思期發現,一隊除了梁云峰都在。 路鶴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拿著粉筆,在罪案板上快速寫了起來,嚴春接過路鶴的茶杯,“路隊,我給你捎桌上去?!?/br> 孟思期已經看到罪案板上補充了越來越多的信息,除了前兩名死者,譚筱霜的信息也得以鋪滿一片空白。不但有她和路鶴昨天勘察的信息,還有羅肖國他們昨天調查的信息。 寫完,路鶴吩咐:“林滔和雙璽,你們走訪下死者的父母,以安撫為主知道嗎?和陳杰蓉確認好時間,如果法醫工作完成,可以認領尸體?!?/br> “知道了,路隊?!眱扇艘煌卮?。 在孟思期看來,走訪死者父母,這是最艱巨的任務,現在死者父母的情緒一定會讓人很崩潰,路鶴選擇林滔和蔡雙璽做走訪,應該也做了考量,可能因為他們性格溫和和沉穩。 “老羅你帶嚴春今天務必走訪下死者的學校和同學關系,特別是這幾天她和什么人接觸過?發生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好,路隊你放心吧?!绷_肖國說。 “我和思期今天去電視臺做走訪。我們先按照這三條線路調查,隨時聯系?!?/br> “好?!贝蠹引R聲響應。 上午,孟思期跟著路鶴的車去往市電視臺,市電視臺離刑事現場不足一千米,很有可能死者是在市電視臺返回公交車站臺的路上被人襲擊。 路鶴在一個公交站臺靠邊停車,對她說:“思期,你看,這個站臺有四班公交車。我們下去看看?!?/br> 跟著路鶴下車,果不其然,有一班公交車路線上的某個站點就是死者家附近。 “看來沒有錯,”路鶴說,“死者從電視臺面試完,打算到公交站臺這邊返家?!?/br> 他手指向遠方,“往東再走三百米,就是刑事現場的建筑工地?!?/br> 在公交站臺這兒,孟思期能看到那座建筑工地的外形,綠網布顯得特別醒目。 孟思期接著路鶴的話分析說:“昨天中午下了大雨,路上車輛較少,出租車更少,所以死者只能步行走到站臺這邊,從電視臺到站臺大約五百米,這五百米,如果兇手沒有交通工具,想一路扛著死者去建筑工地,那也需要不少的體力。所以應該是死者快走到公交站臺時,兇手突然襲擊了她?” 路鶴點頭說:“嗯,應該是這樣的,兇手通過某種手段使死者失去了意識,然而再抱著她或者扛著她走了三百米路程,到達建筑工地?!?/br> 孟思期補充:“兇手可能打著雨傘,雨傘很大,兇手背著死者的可能性比較大,雨傘正好遮蔽了死者,這樣即便路上有車輛和行人經過,也不會察覺,而且還是在暴雨影響視線的情況下?!?/br> 路鶴看著孟思期越發欣賞,他很喜歡和她交流案情,甚至有一種感覺,就像自己在和自己下弈,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好像那種孤身一人探索黑暗的孤獨感,要棄他而去,他找到了與他同行的人。 路鶴的目光很熾熱,在孟思期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孟思期收到了他目光里的溫度,耳朵有些發熱,她微微垂眼,想避開他的目光,然而她知道,路鶴更像是在思考問題,他做刑偵工作時通常會保持高漲的熱情。 孟思期明亮清澈的目光在路鶴的眼底閃過之后,他清咳了一聲:“思期,我們去電視臺吧?!?/br> “好?!?/br> 不一會,兩人到達電視臺門口,電視臺大廈特別像四四方方的教學樓,攏共八層,每層的窗戶設計也是十分均勻的方形排列。 這幢樓與市區許多高樓大廈相比并不雄偉,但是在市郊區域,與許多矮樓相比,就顯得高大。市電視臺是媒體新聞的載體,在這個年代通常濃縮著這個城市的前沿和繁華,因此他們之前才推斷死者的身份可能與電視臺相關。 兩人直接走進大廳,電視臺大廳比較開闊,穿梭著忙碌的身影。前臺處,路鶴直接表明了身份,前臺小姐立即和領導取得了聯系。 兩人被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接待室,里面窗明幾凈,孟思期還看到了墻上貼著的許多媒體海報,應該是市電視臺的優秀電視作品。有人送上了熱茶,接待室是比較樸素的裝修,一張大桌子,幾把椅子,兩人挨著坐下。 孟思期拿出本子,路鶴說:“思期,今天的走訪你來吧,我會適當補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