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81節
突然在這時,一個身高手長的男人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了龍善文的手腕,大聲說:“既然不喜歡,那就跟我走!” 所有人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廠長歸文進的兒子歸向陽。 此時的他年齡二十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且因為父親是廠長的原因,已經在廠里升任辦公室主任,大權在握。 第83章 [vip] 密室民宿殺人案(22) 龍善文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被歸向陽一拉,就果斷沖到了他的身邊,她第一次感覺到安全感, 那是她最絕望的時刻, 被人拉上深淵的感覺,她也第一次仰視著歸向陽。 彼時的他濃眉大眼,一副慷慨正義的樣子, 正是龍善文心中的英雄。 港商氣憤離開,這就意味著今天的酒局又成了泡沫。 副廠長很生氣但無處發泄, 他特意將歸向陽叫到一旁, “向陽, 你今天什么情況,這廠是你爸的, 以后不還是你的, 你這么做對得起你爸嗎,對得起我們這班跟著你爸風里來雨里去的元老功臣嗎?!?/br> “叔, 這些大道理我不懂?!睔w向陽雙手插兜,有些吊兒郎當, “我只知道, 人家不愿意,你讓她跟姓金的走, 晚上要是她鬧到警察局怎么辦?她要是告個強jian, 你我都是幫兇?!?/br> “你覺得她敢嗎?紡織大院長大的孩子,這個時候給廠里做點犧牲怎么了?!?/br> “我不管了,今后這個女人, 是我的,是我歸向陽的, 你要不滿意,跟我爸說去?!?/br> “你……”副廠長氣得一時哽住。 歸向陽拉著龍善文的手走了一段夜路,這一路,龍善文安安靜靜,她享受這種時光。 在一家歌廳前停了下來,歸向陽說帶她去唱歌。 龍善文點頭同意,兩個人走進包廂,店老板打開電視機,歌帶插入錄像機,準備了兩支話筒,又送來一箱啤酒。 在音樂聲中,歸向陽很興奮,四肢跟著節奏在動,他給坐在沙發里一動不動的龍善文倒上一杯酒,“唉,跟我在一起不要局促,大方一點,以后廠里沒人敢欺負你?!?/br> 龍善文很感動,站了起來,忍著苦澀喝完一整杯,“謝謝歸主任,謝謝你幫我,我今后一定報答你?!?/br> “別這么客氣,叫我歸向陽就行了。報答我就不用了,今晚陪我唱歌吧?!?/br> “我不會唱歌?!?/br> “你跟我一起唱?!?/br> 歸向陽給她遞了一支話筒,他拿著話筒對著電視機說:“歌來了,咱走一個?!?/br> 歸向陽大聲唱起來:“別管以后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他一邊唱著一邊對她笑。 龍善文忽地哭了出來,歸向陽放下話筒,用指肚抹掉她的眼淚,“你怎么了,怎么哭了?!?/br>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又難受又開心?!?/br> “是嗎,”歸向陽笑著說,“那就喝酒,喝醉了人就什么感覺都沒有?!?/br> 龍善文點了點頭,她給歸向陽倒滿了酒,又給自己倒滿了,她又一口吞了下去。 “你喝慢一點?!睔w向陽又笑了,“一起唱歌吧。來,不會跟我唱?!?/br> 這首歌龍善文聽過,她拿起話筒,小聲跟著歸向陽唱了起來:“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只愿你的追憶有個我……” 兩人又一起合唱了幾首歌,對酒當歌,龍善文驀然覺得心里不那么沉重了,這是這段時間里她最輕松的時刻。 漸漸地她醉倒了,躺在沙發上,兩眼惺忪迷離。歸向陽丟下話筒,躺在她的旁邊,龍善文輕聲告訴他:“你知道嗎,你今天是我的英雄?!?/br> “英雄?”歸向陽笑了,“這樣就能成為英雄啊?!?/br> “是啊,你就是?!?/br> “那讓我做你今夜的英雄吧?!睔w向陽說罷,慢慢地伸過臉,親在了她淡淡軟軟的紅唇上。 龍善文一下子驚醒了,眼睛圓圓地瞪著他。 “怎么了?”歸向陽笑著問。 龍善文只是不知道怎么回應,她從來沒有和男孩子相處過。 她默默無語時,歸向陽又親了親她,她更加不知道怎么回應。 歸向陽一只手環住她的脖子,摟住了她,龍善文感覺到了溫暖,但也感覺到了一種局促和不安。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拒絕。 “龍善文,你那么漂亮,做我的女人吧,我不會虧待你?!?/br> 這句話更讓龍善文手足無措。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了她的鎖骨,指腹在她光潔的皮膚上觸摸,在紐扣那輕輕撥動,龍善文終于清醒了,她抓住他的手,“歸主任,這樣不可以,不可以?!?/br> “為什么啊,你不是說我是你的英雄嗎?” “不一樣,不一樣……”龍善文囁嚅道。 “有什么不一樣?!?/br> 龍善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死死地拽著歸向陽的手。 “我記得你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睔w向陽慢聲細語地說,“你是不是很缺錢?” 龍善文就像被人看透,她忘記了她陪酒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大伯治病,一時之間她握住他手掌的力氣松了一些。 歸向陽認真地說:“你每次去酒場那太為難你了,我答應你,給你最高價,五十,這個數買你一夜,你缺錢就找我,我都給你這個價?!?/br> 龍善文方才的緊張和不安一下子就像被什么撕破,她哭了出來,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難受,她面臨著她無法解脫的困境,這個男人她原以為是她的英雄,但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她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好像全部坍塌,好像人生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這天晚上,歸向陽吻掉了她的淚水,將她壓在身下時,她沒有拒絕。 早上龍善文緊緊攥著歸向陽給她的五十元離開了歌廳。 自從那天以后,在歸向陽主動接近、大娘徐蘭蘭對錢的渴望下,龍善文和歸向陽走得越來越近,甚至三天兩頭,他們就會相見。 一開始歸向陽給了她錢,后來,他就以廠里經濟困難為由,說把錢攢下來后面一起給她。 龍善文相信了,然而直到一天,她被大娘徐蘭蘭叫到了醫院,她聽到了一個噩耗,大伯龍士華病逝了。 在那一刻,龍善文竟然沒有流淚,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解脫了,然而那天徐蘭蘭卻不罷休,將她抓到了醫院雜物間,徐蘭蘭雙手鉗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搖她,歇斯底里地喊:“你說的錢呢,你說的幾百塊錢呢,你一直在騙我,現在你開心了,你大伯死了,你是不是開心了?!?/br> 龍善文眼睛通紅卻沒有流淚,她確實答應過大娘,有幾百塊錢可以給大伯治病,然而歸向陽食言了,到今天,她至少有八百塊錢,歸向陽沒有給她。 她被徐蘭蘭推到在地后,心里的絕望就像野草瘋狂滋生,她怪別人,也痛恨自己,真想跳下樓去,了結自己。 但是她想起歸向陽的欺騙,心里怨氣升起,她沖下醫院,跑向了紡織廠。 她一定要向他要回自己的東西。 快到廠的時候,突然下了傾盆大雨,龍善文被淋濕了,她拼命地跑,沖進了還唯一亮著燈的辦公室,她氣喘吁吁,質問坐在辦公桌里的歸向陽:“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欺騙我感情,欺騙我身體,你說過的錢呢?為什么一直都不給我!” 歸向陽先是愣了一下,又笑著打起了太極:“善文,你來我這坐會,我給你擦擦干,給你倒杯熱水?!?/br> 龍善文頭發濕答答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氣憤說:“廠里不是有錢了嗎,四十萬,為什么不給我一分錢?” “誰跟你說四十萬,你哪里聽的謠言?!睔w向陽笑容沒了,命令她,“你坐下來,我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是被你搞砸了,我弄死你?!?/br> “你這個騙子,你就是個騙子!”龍善文哭了,那是對歸向陽的絕望,也是對現實的絕望。 這時,門外傳來抖雨的聲音,一個男人別開雨衣,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龍善文停止了哭泣,只剩下輕聲哽咽,歸向陽上來扶住她雙臂,安慰她:“先行行好,坐下來,我還有事情,辦完正事我們再談好不好?!?/br> 龍善文被推著坐進了旁邊的沙發。她壓抑著抽泣后的肩膀顫動,抬起了眼,進門的男人她認識,是廠里的勞??浊?。 孔曲山人不高,但精神矍鑠,眼睛明亮,他脫下雨衣,將門關上,看了眼兩人,語氣平淡:“相好的也在?” 龍善文聽得特別不是滋味,她控制住難受的情緒,低著頭不去理會他們。 孔曲山坐到歸向陽辦公桌的對面,對歸向陽說道:“錢都準備好了嗎?” 歸向陽坐下說:“既然你都來了,那我們今天把事情都說清楚?!?/br> “你說吧,但我提前得把話挑明,這個廠不是你們歸家的,廠里工人辛苦了這么多年,不可能到頭來什么都沒有?!?/br> 歸向陽笑了笑:“把話說開了,你到底想怎么談?!?/br> “怎么談,廠里賣設備的四十萬分給大家,這件事就這樣?!?/br> “孔曲山,你是不是瘋了,哪里來的四十萬,你到底哪里聽來的?!?/br> “廠里的設備我最清楚,全部賣出去,值多少錢我心里有數?!?/br> “我跟你說,那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傳播謠言?!?/br> 孔曲山吼道:“既然你不坦誠,那還怎么談!” 歸向陽也猛地拍桌子,“到底是誰不想談!” 這陣對峙讓坐立不安的龍善文頓時打了個寒噤。 空氣瞬間凝固,外面的雨聲顯得更加淋漓,孔曲山似乎冷靜了一些,“你說吧,你的想法?!?/br> “好,我既然都請你過來,肯定是讓我們都滿意,廠里設備是賣了,但是只賣了幾萬塊。我意思呢,你拿走一萬,只要你不鬧,只要你安撫安撫大家,你是廠里的勞模,這些年你都起到帶頭作用,只要你不鬧,大家就都該歇歇了。剩下點錢咱想想辦法再看看廠里能不能煥發第二春?!?/br> 孔曲山冷冷笑了一聲:“歸向陽,你做白日夢呢,還第二春,你把我孔曲山當什么,吃里扒外,背叛廠工的叛徒?” “一萬塊錢你得掙幾輩子?!?/br> “幾輩子我也不能喝工人的血啊?!?/br> “那這就沒得談了,”歸向陽強硬道,“要么拿一萬塊錢,要么給我滾!” “哈哈哈……”孔曲山突然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是這么個東西,歸向陽,我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就怕你耍賴。我有個朋友是市報的,我借了相機,三個多月前,在曼谷大酒店,你帶著廠里三個女工去給港商陪酒陪睡,我都給你拍下來了。 “對了,”孔曲山看了眼龍善文,“你相好也在里面吧?!?/br> 那一刻,龍善文內心一驚,就好像天塌下來一般,她記得那件事,那件讓她無數次在夢里驚慌的事情。 歸向陽的臉全黑了,“孔曲山,你真卑鄙,你就是想廠沒了是吧?” 孔曲山冷靜地說:“你要不把這四十萬分給大家,很快市報就會刊登所有的照片,我不是唬你,照片就在這里?!?/br> 孔曲山將一個卷成一團的紙袋子放在桌上,“你想好了,今天我給你機會?!?/br> 歸向陽咬著牙,臉黑了一陣,沒有說話,在孔曲山催促下,他做出了妥協:“行,簽字吧。錢我都帶來了,簽完字這事結了,只有二十五萬,你懂嗎?” “二十五萬?可以,這個數我認?!?/br> 歸向陽抽出一張紙,將金額和條款寫好,給了孔曲山??浊胶炏铝藛巫?,但在按手印時,停住了,“拿到錢再說吧,手印先不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