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78節
韓長林接過杯子問:“張雅……” “噓!”張雅用手示意他小聲。 韓長林沒言語,直接把一杯水喝完。 張雅走進屋,將門輕聲關上,坐到韓長林身邊,兩人手臂緊挨著,張雅小聲說:“你就別多想了,再等等?!?/br> “我看張薈都哭了一下午了,再不露個面,我以后指不定是你家的大罪人了?!?/br> 門外,張薈從下午兩點多就來喊門了,口里聲聲說姐夫才能救歸向陽,還說有人看見姐夫回家了,姐夫要是見死不救,那她就去投河。 這把小區的物業都驚動了,上來勸解,又通知了張薈的父母,五點鐘,許蘭芳也過來了,一邊勸張薈回家一邊罵韓長林不是東西。 可張薈認了死理,就是哭著不走,非要姐夫給個話,到底是救不救他親妹夫。 這會她聲音又從并不隔音的門外傳進來:“姐夫,我以前要是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以后拿刀子割rou給你還,求你幫幫向陽,就這一次這一次……” 韓長林聽得瘆得慌,又喝一口水,但杯子里已經空了。 張雅一把抓住他手腕,小聲說:“張薈小時候就是這樣,爭強好勝,我成績但凡比她好,我衣服但凡比她好看,她都要哭鬧,所以我媽從小就寵著她,我是挺容忍她的……” 韓長林總覺得這對姐妹都有些爭強好勝,他不明白一起長大的親姐妹為什么總是攀比。 張雅說:“可我爭氣啊,學習成績不要家里cao心,學校上得也比她好,我工作也比她好,那時候我剛認識你,可把她氣壞了,她在家告訴我媽,指定要找個比你好一百倍的男朋友?!?/br> 韓長林笑了笑,在紛亂的情緒下被張雅的話逗笑了,不過七八年前,他在市局,確實算得上鐵飯碗,是名副其實的公務員,張薈覺得jiejie找的對象好,按照那種性格一定會妒忌。 想到這,韓長林反握住張雅的手,他感覺自己在張雅心中份量挺重的,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張雅說:“所以呢,她后來找了歸向陽,根本就沒有去了解人家,因為歸向陽有錢,她那時候眼睛都冒綠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找了個有錢人?!?/br> “我要是看上錢,我當時怎么可能跟著你……”張雅特意看了他一眼,因為聲音有意壓低,她的眼神看起來有幾分年輕時的韻味。 韓長林揉了揉她的手掌,他記得張雅曾經說過,嫁給人民警察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然而外面張薈的哭啼聲和許蘭芳的辱罵也讓他心煩意亂。 張雅安慰說:“不要出去,你要是出去了,幫不上忙,她會恨你一輩子?!?/br> 韓長林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與其假裝做好人,不如裝聾作啞,要不然真就像張雅說的那樣,被恨一輩子,他倒無所謂,但張雅得回家,他也要考慮她的感受。 不過經歷這次事情,韓長林心里也有了想法,他淡淡地說:“張雅,如果歸向陽真出了事,我就去把隊長辭了?!?/br> 張雅一時急了,她又不敢大聲發火,就使勁扭了一下他胳膊。 在他忍著疼痛時,她用眼睛吼他,“你試試,你和歸向陽又沒來往過,你試試我就離婚……” 韓長林后悔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張雅,不過他早就做了這個決定,他無法容忍自己八年來與一個殺人犯共處屋檐,而且他還是刑警隊長,說出去,都會被笑話。 雖然目前歸向陽沒有定罪,但是像這種案子他經歷得多了,無非就是能不能找到證據的事。 屋外,張雅的meimei張薈趴在門邊上哭得傷心欲絕,眼淚幾乎快干了。 小區的人看到韓長林回到了家,可是里面的人就是不應答,要換平時她早就罵了,可今天不同,這世上唯一能救向陽的就只有韓長林。 她是今天才聽說歸向陽被警局帶走了,因為歸向陽有時會在外面談生意,晚上住公司,她沒放心上,結果第二天公司有人打電話回家,問歸總在不在家,這一下她就慌了,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歸向陽讓警察抓去了。 她一早趕往警局確認情況,才知道歸向陽涉及一樁命案,這么大的事她是第一次聽說,當時差點暈闕。 她對歸向陽很了解,平時有點油嘴滑舌,但人老實,事業心強,工作忙碌,又能抽出時間照顧孩子,舍得給她買貴重衣服首飾,怎么可能殺人呢? 她了解向陽的人品,雖然外表看上去焉壞,但骨子里很熱忱,人一點不壞,在她心中,向陽不可能做那種傻事,她還等著他回來給天天補習功課呢? 但是她又擔心向陽出事,向陽在外面做生意經常得罪人,有人誣陷他、陷害他,完全無法防范,要是警局聽信讒言,把向陽定罪,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活,也許只有姐夫能救他出來。 她仰著淚眼看向許蘭芳,“媽,你說向陽要是被陷害,我以后可怎么活啊?!?/br> “蓉啊,你這哭的媽都難受,向陽是個好孩子,你放一百個心,不會有事的?!痹S蘭芳苦心安慰,又朝著屋門埋怨,故意讓里面聽見,“沒見過這么冷血的東西,還是一家人呢,平時好吃的好穿的都給他用,你看看,他懂報恩嗎?” 此時,樓道樓梯里,站了幾個看熱鬧的小孩,偶爾有大人過來拉小孩吃飯,但是又會換一波,反正看客總有那么幾個。 他們好像并不懂大人的世界,只是覺得這家人比電視劇里有意思。 華燈初上,小區里都點上了燈,唯獨韓長林家還暗著,好像這屋里根本沒有人影。 不一會,一輛進口奔馳車停在樓下,男人下車,松了松領帶,邁著高檔皮鞋走上樓梯去,他看見扒在樓梯欄桿邊看熱鬧的小孩,揮了揮手,“都滾蛋!” 小孩子們被嚇住,紛紛從他高大的身軀旁鉆下了樓梯。 張薈聽到聲音,猛一回頭,臉上的淚水、不安和絕望頓時消散,那站在樓梯口上的人,正雙手插兜,語氣有些焉壞:“回家了張薈?!?/br> “你沒事了?”張薈想爬起來,但是一下子腿腳酥麻,許蘭芳忙拉起她一只胳膊。 歸向陽三兩步跑上來,將她抱起,“老婆,你什么時候見我有過事,我這命硬著呢,豈是幾句閑言閑語能陷害的?!?/br> 張薈破涕為笑,捶了他一下,“你真是混蛋,你要是真殺人了,我可就把你分尸了?!?/br> 歸向陽臉色頓了一下,又笑了:“行啊,是五馬分尸還是砍瓜切菜?” “你還跟我皮!” “回家吧,回家吧?!痹S蘭芳發話了,三個人準備下樓,許蘭芳氣不過,又回頭捶了兩下門,“我警告你韓長林,以后這個家你不要來了……” 臥室內的韓長林聽得心驚rou跳,張雅卻笑了笑,這次聲音大了幾許:“你這么怕我媽?!?/br> “愛屋及烏唄?!?/br> 張雅笑容更甚:“這不挺好,歸向陽回家了,我們也解放了?!?/br> “咦,張雅,我怎么感覺這幾天不上班,腰都動不得?!?/br> “都奔四了,還以為自己年輕呢?” “咱體力可不差啊,來——” “我說你,要不要臉?!?/br> 外面夜色微濃,歸向陽拉著張薈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張薈說:“媽,你也看到我姐夫是什么人了,以后這個家,我不想再看到他?!?/br> “你放心吧,他想進這個家門我能許嗎?!?/br> “唉,這多大點事,看開點?!睔w向陽迎上笑臉說。 “你不知道,有多欺負人,這還是一家子呢,我都跪下了,”張薈眼睛又紅了,“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許蘭芳說:“這種人啊,就是以為自己當了個領導,肯定要拿點官威,你說吧人心都是什么東西?!?/br> “她就不是東西?!睆埶C咬牙說,“當年姐看上他,我就說了,別說是個警察,可他有什么,一身窮命,也不管家,這老房子住了多少年,都不如向陽公司的工人,平時我姐跟著他不遭罪嗎,現如今,他見我受欺負了,便躲著看戲。他女兒將來還不是要上大學要花錢,向陽,要是以后他找你借錢,你可得緊實了,不是什么小鬼都能借的……” 第81章 [vip] 密室民宿殺人案(20) 排查后的歸途中, 馮少民開車時一言不發,孟思期扒著窗戶望著夕陽如血。 她很喜歡這種氛圍,把半邊天都燃燒得透透的, 人內心的不安和憂郁也頃刻間被燃燒殆盡。 她的眼底也被染上霞光的緋紅, 如一團火。 “小孟,今天排查下來,你有什么想法嗎?”馮少民問。 孟思期緩緩從霞光中回過神來, 她慢慢轉過頭,看了眼馮少民, 他依舊平靜地望著前方的地平線, 那是延伸至警局的道路。 “師父, 我沒什么想法?!?/br> 車子繼續前行,天黑了, 路燈替代了斜陽, “嗞嗞嗞”,馮少民的對講機響起聲音。 馮少民一只手扶住方向盤,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車前方,一只手熟練地從副儀表臺拿起車載對講機。 “我是馮少民, 請講?!?/br> “馮哥, 歸向陽的拘傳已經過了時限,離開了警局?!?/br> 馮少民沉默了會兒, 對方以為連線問題, 重新說了一遍后,他才回應:“好,我知道了?!?/br> 對講機斷開。孟思期意識到, 對講機和警局連線成功,說明離警局已經不遠了, 這會回到警局,她的心情反而產生抵觸。 她的內心隱藏倔強的小獸,在小時候和父親的相處當中就體現無疑,她和父親的相處并不像那種小棉襖和大樹的相處,更多的像是,她是一根刺。 她知道自己被關心少,所以總會想辦法讓父親注意到她,于是她采取的方式就是用“刺”引起父親的注意。 譬如有一回學校開家長會,孟星海本來答應好了,結果那天沒來,叫了一個同事代替他。 雖然那次家長會順利通過,但孟思期的心里卻很難過,這緊接著的一場校運動會比賽前夕,她沖到了大雨中拼命地奔跑。 在學校的環形跑道里,雨幕沙沙作響,她跑得很兇,在奔跑中,眼睛里酸痛難受,她的目的竟是讓自己因冷雨害病。 跑著跑著,她突然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那一次父親親自跑到了學校,在醫務室,捧著她打著石膏的腳踝,擔心得要命:“你說不就參加個運動會,要這么拼命?” 看著父親為她擔心為她著急,忍著腳踝斷裂痛楚的孟思期卻在內心涌起一陣溫暖。 從此以后,孟思期開始變著法子讓孟星海關注她,譬如生個小病,下雨故意不帶傘,下課故意不聯系老孟。 再次回想起來,她心里覺得又愧疚又有趣,那段時間孟星海確實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那還是初中時候的事,上了高中以后,她就沒那么無聊了,做得更多的是和父親比電話和短信數量,她絕不會多給父親打一個電話和發一條短信。 時間一下子回到了父親離世前,孟思期突然覺得自己不像別人家的小棉襖,她的骨子里是倔強的,這么多年,她就是想獲得父親的關注,然而因為這種倔強,她隱藏了對父親的愛。 等他離開后,她才意識到,原來有很多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 正如當年的倔強,此時的孟思期也是一樣的,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調查,她在某一刻甚至希望這一路上出現點小小的意外,將馮少民的警車擋在路邊,那樣他們就可以不用回警局,然后繼續展開調查,追逐真相。 但是她長大了,她不可能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無理取鬧,她必須很冷靜地面對這一切。 在車子的行進過程中,她再次打開了筆記本,就像曾經高考前爭分奪秒地在出租車內復習功課一樣,她再次翻開了龍善文案的筆記,從頭到尾,她仔細地過濾。 一條一條,即便在汽車搖晃中,耳鳴頭暈,但她仍舊不放棄。 馮少民偶爾提醒她,“車上看書暈車?!?/br> “知道的師父,我隨便看看?!彼龥]有抬頭,目光依舊沉浸在細節中。 在一行字上面,她劃線的手指停了下來。 那是孫園園第一次錄口供說的一句話,“善文姐每次都說她晚上害怕,所以讓我和她一起睡”。 她馬上又翻到丁倩的口供,因為有句話她存疑過:從離開紡織廠開始,每年給龍善文過生日,她們都會住在一起,反正孫園園是一定會的,但唯獨第一年,她們是分開住的。 也就是說龍善文第一年來到民宿,和大家是分開住的,但第一年也許發生了什么事,于是以后的每一年,她都希望孫園園同住。 龍善文八年來每次都住進那家民宿的院子里,她堅持了八年,風雨無阻,真的只是因為她覺得那兒環境好? 她開始產生一切可能的聯想,如果龍善文想隱藏什么呢?民宿會不會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