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24節
“也不全是……”汪維猶疑地說, “如果嫌疑人掉包了呢?他把兇器毀了, 留下了這把干凈的刀。但我只是不太相信他會這么做的目的,畢竟, 他為什么不直接毀掉兇器!” 韓長林沉思了片刻, 他將檢測報告收了起來,“好, 小汪,辛苦了?!?/br> “哪里的話韓隊?!?/br> 回到審訊室, 他叫停了審訊, 將游勝華拘留了起來。 辦公室里,韓長林雙臂抱胸站在罪案板前, 面對密密麻麻的信息, 百思不得其解。 孟思期將筆記本放下,抬頭時,馮少民和唐小川都走到了韓長林身邊,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而背影都有些落寞。 她知道, 游勝華的物證缺失了,僅憑嫌疑人的殺人動機是不足以定罪的。 二十四小時之后,如果沒有找到新的證據,那么游勝華就將無罪釋放。 她起身,也走到了罪案板前方,站在他們身后,仔細觀察上面描寫的信息,這一路排查下來,似乎該找到的都找全了,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憑空出現和消失的罪犯嗎? 半天,唐小川說了一句話:“韓隊,有沒有可能,游勝華根本不是兇手!” 雖然大家都不相信這個結果,但似乎現在確實是這樣的走向,游勝華的殺人動機太明顯了,他如果早有預謀,真要行兇,絕不會向村中的人提及;他如果是激情殺人,又絕不會做到刑事現場的天衣無縫。 韓長林終于轉過身來,吩咐道:“無論如何,這兩天我們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在市里游勝華出現過的地方,再仔細搜尋一遍?!彼X得,就算是再不可能的事情,游勝華即便將真正的兇器毀了,他也要挖地三尺找出來。 * 緊鑼密鼓搜證了一天一夜后,韓長林仰坐在椅子里,面對罪案板的眼神有些呆滯。 孟思期正按照要求將這近二十四小時搜查的線索記錄在罪案板上,實際上,這些線索只能證明游勝華最近的行蹤,并不能證明他行兇的實質。 離游勝華被釋放還有兩個小時,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可能攻破的方向。 “韓隊!”門外跑進來一位民警,語氣急促,“蒼云路附近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br> 孟思期拿著粉筆的手指頓時停住了,韓長林從椅子里幾乎是彈了起來,問民警:“什么情況?” “一男一女兩個人,像是一對情侶,死在家中,法醫已經過去了?!?/br> “行,”韓長林拍了拍掌,剛才臉上的沉悶一掃而光,“大家清醒一下,馬上去現場?!?/br> 除了唐小川,二隊四個人都在,趙雷霆開車一路開向了出事小區。 可能消息沒有傳出去,這次小區門口圍觀的人不多,有的人還在問小區發生了什么事。 轉入小區內的停車坪,韓長林率先下車,一樁居民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 在一樓一間屋子門口,孟思期已經聞到了血腥味,但并不重。 戴鞋套手套時,一名事先到場的年輕法醫就和韓長林介紹了起來:“韓隊,里面的情況有點慘!你先進來看看吧?!?/br> 孟思期跟著走進了屋子,客廳里一切安靜,看不出被破壞的痕跡,幾名痕檢科的同事已經在搜證了。 法醫將大家直接帶到了臥室門口,隨著韓長林和馮少民進門,孟思期的視野也落在了臥室內。 這一幕令她頓時有些難以置信,死去的一男一女都是全身一絲不掛的,除了女人腳上的一只襪子。 地上已經布滿了一團血跡,男人仰在地上,一雙腿還搭在床上,和女人的腿交在一起,他整個前胸和面部全是血。 而恐怖的是,男人的臉上插了兩把小型水果刀,一把插在左眼正中,一把插在右眼靠下位置。 女人則是仰躺在床上,脖子那鮮血淋漓,床褥上也全都染紅了。 這間臥室面積并不大,地上和床上全是狼籍不堪的衣物,好像并沒有明顯打斗的痕跡,床頭柜上的物品,擺放著的計生用品都安然無恙。 一名痕檢員正在拾取一只已經撕破了的避孕套包裝袋。 孟思期這次是屏住呼吸看完兇案現場的,自從上次經歷了滅門慘案,她的心理素質提高了閾值,這一次她沒有感覺明顯胃內不適,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看完這些細節后,她就往門口退了退,氣味太刺鼻,她也許堅持不了太久。 她終于明白法醫在門口說的那個慘字,兩人被害時應該是正在做某件事情,然后被偷襲遭遇了毒手。 陳杰蓉正在檢查女性死者的創口,這時轉過身來,向韓隊介紹說:“女性死者應該就是頸動脈破裂大量出血導致的死亡,沒有其他明顯創口。男性死者初步推斷是胸內器臟破損,兇器應該是一把比較長的單邊利刃,韓隊,我感覺吧,這兇器和朱工友一家遇害的兇器有些像!” 這句話將在場的所有人神經都緊繃起來,難道是連環殺人滅門案? 韓長林問:“能夠確定嗎?” “需要回去做進一步尸檢?!?/br> 韓長林又問:“死者面部的刀呢?” 陳杰蓉說:“這兩把刀初步推測是死者死后插上的,剛才痕檢科同事在廚房發現刀座上缺了兩把刀,看缺口可能就是這兩把?!?/br> 韓長林猶疑地說:“也就是說,兇手在殺完人后從廚房拿出兩把小刀,直接插進死者面部,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個確實很疑惑?!标惤苋卣f。 “死亡時間能推斷嗎?” “初步推斷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鐘到十二點鐘左右?!?/br> 后半程,韓長林還在臥室討論的時候,孟思期掩著鼻子退了出來,定了會神后,她在屋內其他地方轉了轉,除了生活正常的痕跡,似乎再沒有別的可疑之處,就像陳杰蓉說的那樣,廚房的刀座被移動過了,上面兩個插刀的缺口直徑較小,應該和死者面部的刀是吻合的。 她仔細觀察了刀座上的痕跡,這時痕檢科一個同事剛好走進來,對她說:“沒有指紋,整個屋子里都沒有找到?!?/br> 孟思期點了點頭,這起案子的兇手和朱工友滅門慘案一樣,整個過程都非常周密,估計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當孟思期走出廚房時,她發現韓長林和馮少民站在客廳的窗戶前,韓長林戴著手套在窗臺上摩挲,他說:“嫌疑人應該就是翻窗進來的?!?/br> 趙雷霆站在窗外茂盛的草地上喊:“韓隊,沒有找到明顯的足跡,嫌疑人應該翻窗前就對鞋子做了保護?!?/br> 這是一樓,可能因為租房的關系,死者并沒有對窗戶安裝防盜措施,而且這屋內也確實沒有值得偷竊的貴重物品。 查看完現場,一行人到了門口,一個民警展開一個本子說:“韓隊,剛才去物業了解了情況,男性死者名叫齊小偉,沒有結婚,在一家打印店工作,這間房子是租的,但是女性死者并不是齊小偉的女朋友,或者說可能沒有在小區登記?!?/br> “是誰發現的現場?”韓隊問。 “房東,房租拖欠,今天來催,結果發現這個情況,就直接報警了?!?/br> 韓長林直接在門口吩咐了任務:“老馮,你帶小趙小孟把這小區和周圍走訪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重點排查下死者工作的打印店,還有房東?!?/br> “好?!?/br> 然而三個人排查了一下午,什么有效線索也沒有找到。房東昨晚有不在場證據,而且據他所說,租房的鑰匙他是沒有備份的,也就是說,兇手翻窗可能性更大。 在打印店里,齊小偉的同事說今天本來就是他休假,因此并不知道他出事了。 在他們眼中,齊小偉人很不錯,工作賣力,平時也不太愛說話,屬于比較內向的類型,更別說有什么仇家了。 一般涉及到男女遇害,會通常讓人聯想到情殺。 但是奇怪的是,打印店的同事竟然一個人都不知道齊小偉談了女朋友。 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女人出現在齊小偉家,并且一同遇害,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除非找到女人的身份。 第二天在辦公室,大家對于這個案子的方向又陷入了困境,痕檢科給出了結論,兇器尺寸和朱工友滅門慘案的兇器高度相似,同是刃長13厘米、刃寬3厘米的單邊利刃,但是這并不能證明兇手是同一人,因為這種型號的水果刀在市場上隨處可買。 馮少民突然說:“韓隊,有沒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當馮少民提出這個觀點,韓長林的臉色就變了,他拳頭用力緊握。 孟思期意識到,韓長林一定是對時新晚報記者文慧知恨之入骨。 自從上次趙雷霆提出開膛手杰克后,孟思期就試著了解過,模仿作案一詞來源于曾經轟動一時的開膛手杰克案,后來很多兇手爭相模仿,形成模仿效應。 兇手通過模仿已發案件的作案特征,形成高度相似的刑事現場,這會混淆刑警的判斷,拖延抓捕時間,讓兇手逃脫法網。 無疑這起滅門案的犯罪痕跡警局都是高度保密的,唯一泄露的就是文慧知的報道。 “報紙呢?”韓長林問。 “在我那?!壁w雷霆忙去拾掇報紙,交給韓長林。 韓長林接在手里,快速看了一遍,將報紙甩在桌上,咬牙說:“我他媽想揍她?!?/br> 氣氛一下子陷入沉寂,大家的情緒都很沉重,半天,趙雷霆小心翼翼地說:“韓隊,這報紙的圖片好像看不出兇器?!?/br> 報紙上的照片分別是朱工友和游美華遇害的照片,雖然部分地方做了馬賽克處理,但是依舊有很多關鍵信息暴露,不過朱工友是胸前遭刺,他是趴在地上的,所以兇器確實看不出,游美華只有割喉創口,也很難辨別兇器。 馮少民拿起了報紙,他瀏覽一遍后說:“不,文章里提到了是一把普通水果刀?!?/br> 韓長林說:“文慧知為什么知道兇器是一把普通水果刀?!?/br> “也許,她在現場聽到了法醫的談話?!瘪T少民解釋。 這一切都變得合理,孟思期也不禁對這個新發現產生了認同。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將變得更復雜。 “等等?!本驮诖蠹乙换I莫展之時,韓長林說,“為什么這個女死者沒有新的傷害?” 孟思期明白,在這兩起案件里,所有的細節都高度相似,特別是尸體遭受了一些殘忍的破壞,唯獨齊小偉案里的女死者是沒有遭破壞的。 韓長林的問題提出了新的方向,但是誰也不能解答這個疑問。韓長林說:“也許兇手就是希望我們當作模仿案處理,這是他的用意,所以我們現在仍然須作并案處理,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這名女死者的身份我們必須盡快查清?!?/br> 韓長林嚴肅下達了命令,大家一同響應。 調查的方向頓時放在這個陌生的女性死者身上,然而在新的一輪仔細走訪后仍然沒有線索,只能等有人報失蹤案了。 終于在一天以后,有人報了失蹤案,是一家發廊的女孩報了案,說她姐妹寧向娟晚上出門后一直沒有回來。 女性死者同在發廊工作,那天晚上九點多,有人約她,她一個人出門,后來一直沒有回來。 這下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女性死者應該是性工作者,那天晚上獨自去齊小偉住處,結果遭遇不測。 接下來幾天,大家對這對男女身邊所有人再次進行了排查,不過得到的線索依舊很迷茫。 這些天,孟思期發現韓長林整日盯著罪案板,一臉愁緒,雖然上面的信息快寫不下,但是似乎有用的信息沒有幾條。 游勝華在拘留期間,發生了第二起慘案,如果兇手確實是同一人,那么游勝華是兇手的可能就變得微乎其微,因此現在游勝華幾乎成了被放棄調查的對象。 在局長辦公室,韓長林再次遭受了劉局的批評。 劉局嚴厲說道:“韓長林,到底怎么回事?現場消息泄露給報社我就不說,這個案子現在省廳高度重視。你知道社會影響有多大嗎?” “現在今陽人心惶惶,所有安危都寄托在你韓長林身上,是不是還要讓第三起慘案發生!” 韓長林眼睛微紅,“劉局,抱歉,我一定……”因為長期疲憊,他的喉嚨里有些微微的澀滯。 劉局嘆了口氣,語氣淡了幾許:“我不是要給你多大壓力,你如果破不了案,我這頂帽子也是戴不住的。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幫助?叫路鶴跟你干幾天行不行?” “其實劉局,路鶴現在那樁紅妝殺人案不也是沒有破!”韓長林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非要頂一句。 “………”劉局食指關節用力敲了敲桌子,“你都學會和我頂嘴了,你說吧,幾天,幾天把案子破了?!?/br> 韓長林心里沒底,但他不能沒底,的確如劉局所言,今陽的安危就系在他身上,難道真要他證明自己無能,脫下二隊隊長這身警服,讓路鶴來接替。 他是不可能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