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良宵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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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霖恰時提醒,錢駿園這才抬頭看見崔鈺在幾步之遙。 “喲,這不崔鈺嗎,不是當時欠我叔叔家二十萬灰溜溜逃跑的時候啦?” 錢駿園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視線從崔鈺的臉肆意打量到胸,俞子霖是他大哥,老說這不行那不行,尤其防著崔鈺,他可沒那么多彎彎繞,女人不聽話先抽暈再說。 崔鈺撥開人群走到他跟前。 錢駿園興奮地瞇了瞇眼:“喲,這莎莎美女還挺好看,來替老板說話???” “腳,挪開?!?/br> 崔鈺食指向下,看著錢駿園,語氣平淡。 他還踩著林祺的徽章。 “老子他媽就不挪?!?/br> 錢駿園眼神兇狠,驀地笑了:“你能怎么樣?” “小鈺!你別管——” 林祺從地上爬起來,沖崔鈺吼道。 “等會兒警察會來管的!” “你踩壞了?!?/br> 在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時,崔鈺平靜地說。 “你賠不起?!?/br> 啪—— 錢駿園覺得失了面子,一耳光扇了過去! 崔鈺沒來得及躲,頭都偏到一旁,嘴里傳來很淡的血腥味。 她也頂了頂腮幫子,忽地笑了。 “哎——” 俞子霖離得遠,想說什么也晚了,只能聳聳肩坐回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關他屁事。 能讓姓梁的這兩天關心的老大哥吃個啞巴虧,這點最重要。 “?。。?!” 錢駿園忽地一聲慘叫,捂著褲襠緩緩靠著桌子滑了下去,痛得臉驟然發白。 周圍的人也是聽他指令行事的,看到錢駿園這樣,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確定要不要對著一個女人動手,到時候要真局子走一趟多不劃算。 崔鈺踢了踢他的臉:“一邊嚎去,壓住了?!?/br> 她說話總有種靜然的執拗,能夠在局勢嘴難看的時候火上澆油。 林祺撿起徽章,小心翼翼地查看變形情況的時候,錢駿園開始滿地打滾,嘴唇都抖狠了,話也說不完整。 “崔鈺我cao你……啊——” 崔鈺的起腿猝不及防,她的力氣林祺最清楚,把對手脛骨踹斷跟吃飯一樣,雖然因為傷病中斷了跑步, 但一身頂級運動天賦基本沒浪費。 “打人了??!都過來看看,老板店家打人——” 有個中年男人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拽過崔鈺的長發,想把她硬拖到店外去把事情鬧大,崔鈺頭皮一痛,沒來得及反應,確實被拽著往前踉蹌幾步。 林祺正要沖上去,就見這倒霉蛋跟門外的人迎面撞上。 他及時收住了腳步。 “怎么了怎么了,吵什么呢?報警了啊?!?/br> 一道懶散男聲傳來,他是從家具城走回來的,唇邊勾著冷然笑意,雙手插在長褲兜里,迎面就看見了一個圓腦袋中年男人,手里拽著一根長馬尾。 男人視線往下,崔鈺的側臉冷不丁出現。 梁弋周那點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給老子讓開——” 雖然面前的人高,但也不是很壯,中年男人放嗓子大聲嚷嚷著,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有手掌輕按上了他的頭頂。 對方速度快到幾乎看不清。 梁弋周摁下他的頭,猛然提膝,擊中面部,無聲狠戾。 一聲悶響后,中年男人連痛叫都沒有,便軟軟地匍匐在地上。 “這么熱鬧不叫我,不合適吧?” 梁弋周挑了絲笑意,陰鷙散漫,另一只手甚至還在兜里,沒來得及拿出來,不過他掃到緩緩直起身的崔鈺,呼吸又短暫地停了一秒。 那腫脹到帶血絲的臉頰,扎眼的要命。 梁弋周這邊跟被定住了一樣死盯著她臉,黑眸醞釀著風暴,已經沉到極點。崔鈺倒沒太在意,她幾乎從不賦予一件事特殊的意義,挨打部位對她來說也是一樣,完全是就事論事方面的天才。 但崔鈺的確已經生氣了。 她很久,很久沒有這么生氣。 崔鈺盯著俞子霖,聲音很輕:“找人鬧事,你確定自己都打點好了嗎?” 俞子霖看著崔鈺的眼睛,純黑的漩渦,眉壓眼的獸性乖戾隱隱約約,帶來舊時光的陰影。 從前就是這樣。在一度以原始暴力、人情關系論高低的地方,俞子霖從前順利過了十來年,遇到的第一個滑鐵盧就是崔鈺,第二個是梁弋周。 梁弋周當時身后有兄長,還算收斂點到即止。 崔鈺完全是不受控、無邊界的暴力分子。 還好有所準備。俞子霖心下一沉,想到即將要來的食品監督人員,懶懶散散站起來。 “你這大哥自己犯的事,衛生安全不過關啊?!?/br> 俞子霖看著梁弋周說,避開了崔鈺的視線。 梁弋周沒看他,回身一腳踹到大門關緊,發出駭人聲響,轉身時順手拽住一個見勢不對想溜走的“丈夫”衣領,把人拉在地上拖行,耐心完全告罄。 “行。衛生是吧?證據拿來,今天說不清楚,誰都別想走?!?/br> 第35章 . 在最忙的一段時間,梁弋周失眠嚴重,但只要睡著,不會夢見退出失敗的項目,卻總夢見她。那種疲累又真實的感覺,又不太像夢,他站在一中的cao場上,透過流動的人群看見崔鈺,她穿著大一號的校服,暗紅色帶灰條的上衣,長到沒過腳踝的校褲,臉上手臂總是掛彩,神色平靜中又浮動著其它什么。 十八歲的梁弋周看不真切,二十八歲的梁弋周讀出來了。 像輕蔑。 青春期時,躁動的男生們頭一湊在一起,私底下給每個班級的女生排名打分。少女,多么美好的詞,如詩如歌,輕盈的、粉色的、柔軟的,雖然都被題目淹沒了,但總有比較水靈的會被大腦發育不完全的少男們挑出來,不過崔鈺永遠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梁弋周覺得挺無聊,看他們怪叫還不如打架有意思。附近六公里內三所中學,體?;蚵毟邜壅腥撬娜瞬簧?,單挑他手拿把掐,可被多人圍攻會掛彩,回家再被梁騫周打一頓,骨裂過兩次,這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不知道哪天開始,崔鈺忽然開始帶傷上學。 高三和高一不在一棟樓,南北兩側,一個二樓一個四樓,梁弋周一開始以為是她那個便宜爹,還在打水時不小心跟她偶遇過,接熱水時快速道:“你有用得著的地方說話求我的話也不是不行?!?/br> 說得太快了,崔鈺壓根沒聽清,頓了頓:“什么?” “……非要我再說一遍嗎?自己悟去吧?!?/br> 梁弋周沒好氣地扔下一句,拿著熱水杯轉身走了,但一向喝冰水的公主沒注意,手里杯子滿格,水晃出來,把他燙得臉色都變了,為了尊嚴硬是咬著牙關沒發出半個音。 “你……沒事吧?” 崔鈺充滿關懷地問。 “不用你管?!?/br> 梁弋周黑著臉走了,一路上同級的人看到他那張臭臉都自動讓道。 后來從別人的談論中,他知道了原委,她惹到了一個同班姓黃的關系戶,對方常跟著高二的俞子霖混,外校的“哥們”一堆,堵個崔鈺很輕松。但也沒讓崔鈺成功道歉過。 在梁騫周休假的時候,崔鈺會去找他做體能訓練。梁弋周周末球也不打了,從他們倆面前晃過幾次,趁著梁騫周喝水又問崔鈺,到底發生什么了? 崔鈺換了個方向,選擇不看他這張礙事的臉。 黃毅騰是她從前常見的那種混混,能被塞進一中吊車尾班級,全靠爸媽。半個月前,黃毅騰跟班里語文課代表開惡心的玩笑,班里一半人沒去上體育課,圍觀的人不少,對方羞憤地用書砸他,黃毅騰火一下上來了,一拳懟到女生胸上,換來周圍的怪叫,他看著課代表痛叫,更加有興致,一拳兩拳,不輕不重但是打得人步步后退。 那種羞辱性質的暴力像油鍋里進了一滴水,造成的連鎖反應很大,有人覺得不舒服,但也不太想上前去多事,黃毅騰明顯正在興頭上。 砰—— 一套精裝書籍忽然砸上了黃毅騰腦門。 “cao,誰他媽砸的!” 書不輕,黃毅騰的額角直流血,他登時陷入暴怒狀態。 班里的人自然地分出一條路,靠在黑板最后面的人緩緩收回手,她投擲的動作標準、干脆 ,像推鉛球一樣把那本厚重的書推了出去。 黃毅騰看到一張過目即忘的臉。這是班里某個很乖巧的角色,叫什么來著?不記得。她膚色健康、臉頰微圓,下巴收出一個小尖,長相算清甜,但也僅此而已了。 “你他媽死定了?!?/br> 黃毅騰說著,快速沖了過去,一拳砸過去,卻撲了個空。 但他目標堅定,最終抓住了崔鈺領子,把她摜在地上,舉起拳頭剛要沖面部而去,下一刻卻改變了主意,朝她的胸口砸去,崔鈺也沒躲,她被人摁在地上,活動范圍很小,于是兩只手反倒扣住了黃毅騰太陽xue,用前額狠狠撞向他!趁著黃毅騰吃痛,隨手抄過附近地上的扳手砸下去——她非常善用一切東西做武器。 周圍的尖叫此起彼伏。 很快,教導主任來了,短暫結束了這場鬧劇。 不過崔鈺放學被圍追堵截的生活也開始了,俞子霖只負責派人,對看崔鈺被揍這件事不感興趣。 直到某一天,放假前一周,他常見的幾個外校兄弟沒了人影。 他在附近的體育館找到了。 推開廢棄的器材室門,三個人被結實捆在一起,黃色膠帶綁三層,正在瘋狂沖俞子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