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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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的錄取通知書舒禮理和樓聿聽是在同一時間拿到的,而這份喜悅,舒禮理第一時間想到就是跟他分享,電話打過去但沒人接,她沒多在意,而是換件衣服準備去他家 路上遇到一家水果店,上面擺賣的西瓜很漂亮,舒禮理順手買了半顆帶過去蘇河灣 抵達別墅門口,很早之前樓聿聽便告訴過她大門密碼,方便她日后進出,舒禮理往門上輸著密碼,外面氣溫高,她從家那邊過來,熱得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 “嘀” 電子門鎖發出提示音,她擰動金屬門把手,打開門,走進去 客廳一片漆黑安靜,妮妮從樓上跑下來,對她直叫,貌似很著急的樣子,舒禮理把西瓜放在島臺上,蹲下身撫摸貓咪的腦袋 “他呢,不在嗎?” 她以為妮妮是餓了,就去翻找身旁的柜子,看有沒有貓條凍干什么的 她打開一根貓條給妮妮吃,妮妮舔了兩口又開始喵喵叫,舒禮理意識到不對勁,她站起來,朝二樓方向走 樓聿聽的臥室門開了一條小縫,她推開門便發現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樓聿聽 她上前觸碰,感知到他身體燙得嚇人,都不用量體溫就知道他發燒了 “樓聿聽,你還好嗎?” “樓聿聽” 她嘗試性叫了他兩聲 沒反應 他背對著她,舒禮理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翻了個身,見樓聿聽表情難受極了,臉也異常的紅 她什么都沒說,開始四處尋找藥箱,偶然一瞥,看見被他放在邊上的錄取通知書,她把東西收好,繼續翻箱倒柜 總算在一個抽屜里找出藥箱,她翻看了下 沒有退燒藥,其他的幾種藥也過期了好久 完全派不上用處 她思索了下,先是起身走進浴室用涼水打濕毛巾,迭成長形改在樓聿聽的前額,之后,她出門去買藥 蘇河灣配套實施很完善,出門到藥店不過五百米路程,舒禮理迅速挑好退燒藥,買完單,她是跑著回去的,生怕耽誤一點 熱水壺還存有一點溫水,舒禮理將僅存的那點水倒進玻璃杯中,連同退燒藥一起端進他的房間 “樓聿聽”她喊他 “嗯......”悶悶的一聲 屋里的人尚未清醒,她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拿開他額頭上的毛巾,使出全身力氣扶起沉甸甸的病號,讓他靠在床頭 “吃藥了”她將藥遞到他嘴邊 樓聿聽咬住膠囊,就著女孩遞過來的溫水,一口吞下 吃完藥,他又重新躺了回去,舒禮理幫他捏好被子,輕輕關上房門不打擾他休息 她打算煮點粥,好讓他醒過來能有東西吃 冰箱里剛好有一點瘦rou,舒禮理舀了一勺米,淘凈,和瘦rou一起倒入電飯煲 干完一切后,她又上樓檢查樓聿聽的情況 平時生龍活虎的他,此刻,安安靜靜躺在被窩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不堪一擊的模樣 病號額頭上布著細汗,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 沒剛才燙,看來藥效起作用了 舒禮理默默守在床邊,不覺間,她的眼皮開始打架,女孩俯下身子睡在他身邊 半小時后,她被一陣手機鬧鈴吵醒,女孩立馬摁掉,這是怕自己睡過頭才定的鬧鐘,她撐起身子看一眼樓聿聽,還沒醒,不過臉色看上去好多了 粥應該煲好了,她下床準備去裝一碗端上來 剛把粥裝好,便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她探頭看去 是樓聿聽 “你怎么下來了?” 少年的面色蒼白,透著一種孱弱感,他走到她面前,嗓音沙啞地問:“你一直在照顧我?” 她不解地點點頭,“我過來的時候,你燒得不輕” 樓聿聽的步伐還有些虛浮,他坐在島臺前的高腳凳上,燒是退了,但肚子里空空如也,他捏起調羹胡亂吹了兩口粥,便大快朵頤 舒禮理輕拍他的背,細聲提醒,“你別吃那么快” 樓聿聽扭頭淡淡看著她,默言 舒禮理似乎看出了他眼神中莫名的憂傷,忍不住問:“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發燒了” 這是兩個問題,樓聿聽只回答了她后面一個問題 “在陽臺吹了一夜的風,不小心著涼了” 舒禮理訝然,“這是不小心嗎!明明是故意的吧” “你心疼我?”樓聿聽挑眉 女孩傲嬌地撅起嘴,“鬼才心疼你” 少年笑笑,向她保證:“下次不會了,我說到做到” “哼”舒禮理像是想起什么,又問:“你沒事干嘛吹一晚上風?” 樓聿聽沉默 見她不想回答,舒禮理沒堅持問下去,而是轉移話題,說:“你還想喝粥嗎,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少女欲想轉身,卻被他拉住手,他說:“我跟那個女人吵架了,我想,我有點自暴自棄” 舒禮理明白那個女人指的是誰 她心里忽地泛起傷感,樓聿聽跟她說過他的過去,她覺得,他很缺愛 女孩張開雙手抱住他,少年的身體依舊有些發燙,她把臉埋在他肩窩,告訴他:“你還有我,樓聿聽” 少女的話語像一塊糖在樓聿聽心里柔軟地化開 其實,他只是籠統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前一天晚上,他在老宅跟古麗大吵了一架,女人咄咄逼人的語氣讓他控制不住發問為什么自始至終她會這么討厭他這個兒子 女人當時完全失去理智,不顧祖父母的阻攔,將當年的真相脫口而出 原來,當年生下樓聿聽的時候,古麗大出血難產,產后又得上了抑郁癥,心理異常的古麗一度認為這個孩子是來殺死自己的,所以對他厭惡,甚至懷恨在心,終日對他不管不顧,沒有起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聽罷,樓聿聽反應讓人意料之外,他對自己這個名存實亡的母親釋懷一笑,向她道歉:“那真是對不起了mama,幸好我當年沒有殺死你,不然你也不能恨我這么久” 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絕望,說完,他便揚長離去 他將自己關在浴室沖了很久的冷水澡,而后又濕著衣服走到陽臺吹了一夜的冷風 想自殘一般,折磨自己的生命 可腦海里忽然閃現一句話 “以后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家人” 那是舒禮理對他說過的 你看,他不是沒人愛 樓聿聽擁住女孩纖薄的肩背,回以她的懷抱,“嗯,我還有你” 從此,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