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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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是回來晚了 舒禮理懊惱，下次一定不能再答應他了 她輕手輕腳進門，看見舒志杰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她停下腳步，喊了聲：“爸” 因為時間不合的關系，最近的幾個晚上舒志杰都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時，舒禮理早已睡下，而舒禮理因為早上早早便去學校，跟他根本碰不上面，所以，父女倆雖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也有好幾天沒見過面 舒志杰在舒禮理心中的形象是威嚴的，平時二人的交流也很少，聊天內容也不過是些學習或生活方面的瑣碎小事，對于這個父親，舒禮理沒法做到放肆，更多的是躲閃 男人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好幾天沒見過女兒，舒志杰此刻明顯愣了下，“啊，回來啦” “嗯” 接下來，兩人便沒有對話了 舒禮理輕步走回房間，男人看了眼女兒的背影，無聲嘆氣 沉夢蘭從臥室出來，詢問舒志杰：“是不是禮理回來了” 隔著門板，舒禮理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舒志杰回她：“嗯，剛回來” 女人開始念叨：“怎么今天回來那么晚” 她剛想去敲房間門，卻被舒志杰打斷，“行了，偶爾晚一點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別管她太嚴，讓她先休息休息吧” 男人的一番說詞，沉夢蘭只好作罷 一門之隔，父親的話傳進少女耳邊，她心里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滋味 含蓄深沉的父女情，在中式家庭似乎特別常見 不善于言語，往往在于行動 元旦前一天，京港一中的每個高三生都收到了學校送來的“新年大禮包” 不過，看起來每個人都并不是很喜歡這份禮物 走廊上，每間教室不約而同地傳出好幾聲哀嘆 接踵而來的是，在元旦回校后，他們即將進行?？?/br> 原本還在期待元旦的熱情瞬間被澆了一盆涼水 臨近放學，李德在七班做最后的講話 “事實就是這樣，同學們就趁元旦放假好好在家放學，爭取考個好成績” 底下有小聲話在說 “還不如不放假呢” ”就是，才放幾天啊，布置這么多作業“ 李德聽見，便回道：“行了行了，別發牢sao了，高三就是這樣，你現在不拼命，以后就要拼幾十年的命” 話說完，下課鈴響 李德大手一揮，示意都可以走了 班上的同學像離弦之箭，蜂擁著跑出教室 不過，舒禮理慢悠悠地收著書包，心情格外輕松，甚至嘴里還悠然地哼起小歌 今天是她去補習班的最后一天，她當然高興 昨晚給沉夢蘭看了最近各種小測的成績單，基本每個科目都有進步 沉女士當場就給補習班老師打電話，說這個月上完課，就不打算報班了 女孩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出校門，自從那天跟樓聿聽說不用過來學校，他就真的沒有再來 這樣也好，避免了不少麻煩 明天就是元旦，舒志杰和沉夢蘭今天也不必加班，夫妻倆今天早早就回到家，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飯 等舒禮理回來直接就可以開飯 一邊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圍在一起共進晚餐 而另一邊 是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別墅，身邊是空蕩蕩的座椅和冰冷的家具 這么多年來，一直只有他自己 他也渴望并期盼一家團圓的時刻 晚上，京港市飄起了雪花 舒禮理還在寫卷子，驀地一瞥，瞧見飄窗外下著小雪 她欣喜地站起來，趴在窗戶上看，同時拿出手機記錄下來 這時，一個電話打過來 是樓聿聽 她摁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少年的聲音充滿穿透力，“要出來跨年嗎？” 沒有過多的問候，就只有一句詢問 舒禮理對于這種儀式其實不太感興趣，可她又想出去看雪，就應下了他 “好啊” “我過去接你” “好” 掛斷電話后，舒禮理拉開衣柜找衣服 說是只出去看雪，但想到要跟樓聿聽見面，她又分外注重形象 對著一柜子的衣物，糾結應該怎樣搭配才夠好看 思考五分鐘后，最終，她換了件短裙，上身是藕粉色打底衫，外套是一件黑色牛角扣大衣 及腰的長發被扎成兩股燈籠辮，用了兩個粉色小蝴蝶結作裝飾 如果時間足夠，舒禮理還想畫個淡妝，可現在估計樓聿聽快到了，她最多只能涂個口紅 一支裸杏色的唇蜜，讓少女的唇看起來飽滿又誘人 穿戴整齊完畢，舒禮理拉開房門走出去 沉夢蘭還在客廳追她的電視劇，見舒禮理這身打扮，問道：“去哪啊，這么晚了” “同學約我去跨年”舒禮理如實回答 沉夢蘭剛要開口阻止她不能去時，突然想起舒志杰的那句話，女人思索了會，最后說：“別太晚，早點回來” 少女系鞋帶的動作頓了下，而后應道：“好，知道了” 出門走到路口，舒禮理可以看見樓聿聽屹立在車前等待 不知道他等了有多久，也沒有發信息給她，但表情中沒看出有一絲不耐 天還下著雪，飄飄灑灑，少年的發頂掛了不少小珍珠，寬闊的肩上也積了少許，可他不在意 手中捧了束紅玫瑰，嬌嫩欲滴，注意到她來，便把鮮花舉到她面前，送給她 這一刻，少年的愛，純粹又真誠 紅玫瑰與雪注定般配 而我們，絕配 少女的心在這一瞬間猛烈跳動，她想，她真的要喜歡上樓聿聽了 “鮮花贈美人，請問這位美人是否愿意賞個面子？”樓聿聽將花束放到她手上 舒禮理的眼睛彎成月牙，“自然是愿意” 二人驅車來到江邊，跨年在即，這里聚集了許多市民，有情侶，有朋友，有家人 大家都不懼風雪，都希望在這美好的時刻，能與自己心愛或是親密的人一起度過 舒禮理和樓聿聽站在江邊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身后的黑色機車放置著玫瑰花 舒禮理被身邊的人摟在懷里，鼻間充斥著少年身上清冽的味道 讓人安心，讓人著迷 今晚的樓聿聽，溫柔得過分 那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住女孩的小手，耳鬢廝磨說著情話，“寶貝，真希望我們能天天這樣子” 舒禮理靠在他胸膛上，問他：“哪樣” “就現在這樣，天天膩歪在一起”少年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舒禮理笑話他：“你是小孩子嗎？小孩子才天天要黏著mama” 樓聿聽彎腰，把腦袋埋進女孩的頸間，“我是你一個人的，不是小孩子” 又撒嬌 舒禮理臉紅，伸手去推他的腦袋，“怎么這么rou麻啊” 樓聿聽抱得好緊，舒禮理壓根推不動，少年肆意在她的脖頸處留下印記，展示他強大的占有欲 密密麻麻的癢，舒禮理瑟縮，央求道：“好了嘛，怕了你了，不要弄了” 玩鬧之時，時間也在一點點推進，新年即將到來 時間還剩三十秒，江邊的所有人都看向遠處的鐘塔，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之情 最后的十秒，大家默契地一起倒數 “十，九，八......三，二....” “一！” 鐘塔上的指針三針并齊，一聲巨響后，漆黑的天空中，綻放出絢爛奪目的煙花，強烈的光亮幾乎照亮了在場所有人的臉 在暗處，煙火的光也同樣照亮了少年與少女 他們遠離人群，在不起眼的角落熱烈擁吻，天邊的煙花成了他們的背景板 有一個古老的傳言中說，如果情侶能在新年伊始的第一秒親吻，那么他們就會得到上天的祝福，往后的永生永世都會在一起，絕不分離 待煙火漸漸消散，少年與少女也暫停了這個綿長的吻 耳邊的人群還在喧囂 舒禮理眼神渙散地望向樓聿聽，粉唇輕啟：“好喜歡你” 少年的眼中閃出星星，“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這對戀人又一次相擁，用親吻表達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