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沒有鼓手,所以是吉他手口中自己先打節拍,報著:“三,二,一,走——” 薩克斯聲響起,輕巧愉快的爵士一下子抓住現場所有人的耳朵。修也不由自主地輕輕用腳打著節拍,聽吉他手兼主唱開始rap:“gotta get it homie gotta move it,yo,一旦確定要做那么所有的事全部閃開退后……” 至少現在,先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開窺視的直播鏡頭和如黑云籠罩的家族責任,好好地聽一首歌吧。 吉他手唱著唱著抬起頭,和修也不期然對上了眼神。修也眨眨眼睛,吉他手沖著他燦爛地一笑,大聲唱: “tokyo prison,若你被困于東京囚籠,我便重新點亮你的熱情,no time to explain!” “嗚嗚嗚嗚嗚嗚嗚~” 修也輕輕地哼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嗚……” 彈幕變得越發密集,其中還有很多鮮紅色特別扎眼的字。 為了眼不見為凈,修也閉上眼睛,想著這些吵架的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繼續輕輕跟著哼唱:“嗚嗚嗚嗚嗚~” “lost in paradise,日月全部消散,繼續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起來吧!hey hey hey hey!” 閉著眼睛,修也微微笑起來,心想如果他能下樓去的話,一定要給這個樂隊送上1000日元,然后買一張他們的演出門票。 這支樂隊叫什么來著? 是叫詛咒……詛咒什么? 修也微微睜開眼睛,想要再看一看街上的那幾個樂手。但他看向樓下,卻沒在剛才那個位置找到那幾個本該向駐足路人致謝的人。 咦? 人呢? “你是在找我們嗎,小朋友?” 就在陽臺的正下方,吉他手背著琴盒笑著抬頭問。 修也有些驚訝,他張開口,剛想回應,但是直覺卻在轟然報警。 原本他閉上眼不打算去看的那些鮮紅彈幕已經鋪滿了整個視野,修也都看不清那個吉他手了,只看見密密麻麻的無數條重復的警告: 【他們是刺客!禪院家派來殺你的!逃!】 【修也,逃!】 【修也,逃!】 修也本能地想躲進影子,但是吉他手早有準備:“要溜?省省吧,沒了影子,我看你還能怎么逃——”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祓除!” [帳],落下來吧! 禪院家那個隱藏著的內鬼把他的術式泄露了出去! 光亮被瞬間剝奪,在全然的黑暗中,修也腳下根本無法出現影子。他想扭頭回到房間里去向五條悟求助,但是又一個閃念飄過:五條悟在洗澡! 一個輕巧的縱躍,吉他手已經跳到了陽臺之上。他單手拎起修也,就像是拎小貓一樣容易。 修也立即去踢他,吉他手沒有防備挨了一下,他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殺意騰騰地舉起另一只手:“不老實?那我就讓你老實點!” 咚! 一記狠厲的手刀,修也立刻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他的腦海中飛快地飄過幾個零星的念頭: 悟要是沖出來查看情況的話,最好穿上點衣服。 另外他如果真的就這么被殺掉了,那老爸他們找到他尸體的時候,會不會一起找到他放在兜里的珍珍酸奶…… 千萬不要因此就以為他真的很喜歡喝珍珍酸奶,然后每年給他上墳的時候都帶珍珍酸奶啊……那樣他做鬼都不會瞑目的! ------------------------------------- 修也醒來的時候,不出所料看到的還是一片黑暗。 只有眼前的白色彈幕是亮的。 手腳都被捆住,嘴里也被塞了東西。修也稍稍掙扎了一下,然后發現自己的眼睛也被蒙住了,一種失重感晃晃悠悠,他似乎是被吊了起來,懸蕩在半空中,雙腳都碰不到地面。 “你醒了啊,小少爺?” 是吉他手的聲音。修也晃了晃,他盡量讓自己松弛下來,從那些都在罵臟話的彈幕里努力分辨有用的信息。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修也會不會被撕票?。。。?!】 【報警!誰能報警!我去報警!】 【你現在報警也沒用啊姐妹!】 【我們只能干看著嗎啊啊啊啊啊】 唔,不過目前彈幕好像都在胡言亂語地發瘋,有用信息不多哎…… 這種時候,修也由衷地希望房管能干一下活。 “咦,不掙扎?”吉他手看著就算醒了也沒有劇烈動作的修也,感覺有些驚訝,“倒是和雇主給的信息一致,你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沉,長大了一定不得了?!?/br> 修也“唔唔”地企圖說話,吉他手抽掉了他口中塞著的布,說:“沒關系,雇主也跟我說了,你的術式需要借助影子這個媒介才行,只是說話完全發動不了術式。有什么話就講吧,小少爺?!?/br> “禪院家有人雇你來綁架我?”修也立即問。 吉他手笑了:“我們有職業道德的,輕易可不會泄露雇主信息。而且要糾正一點,我們接的委托不是‘綁架’,是‘刺殺’哦,小少爺?!?/br> 修也反問:“是嗎,那你們剛才為什么不動手?” 一只長著粗糙老繭的手突然扼住了修也的脖頸,修也突然陷入窒息中,他本能地踢蹬起雙腿,卻因為被捆綁住無法掙脫,只能被動地聽著吉他手輕聲說:“有時候太聰明只會激怒旁人,注意著點,學著讀一下空氣,禪院修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