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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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孤meimei的帕子?!?/br> 這句話很短,但卻在衛衢的腦海中生出了長長的尾音,足足繞了幾個圈,他的腦子才轉過來,讀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愣在了原地。 衛衢的目光在帕子和謝玦的臉上來回游移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我是說殿下怎么突然轉了性子呢?!?/br> “我寧可相信我爹不是我親爹,都不相信殿下會有一日喜歡上哪個姑娘?!?/br> “差點還以為殿下背棄了我們之間專心大業,不問男女之事的孤寡契約?!?/br> 謝玦只覺眉心突突跳得疼,他以手指捏上,盡量放平聲音,平心靜氣:“孤何時與你有過什么契約了?” 衛衢嘿嘿一笑:“沒有更好。既然那位是殿下的meimei,我便放心了?!?/br> 謝玦忽然抬起了頭,重新看向他,目光中泛起一絲涼色:“你這是何意?” 衛衢被他的視線盯得打了個顫,莫名其妙道:“自然是放心將帕子放在殿下這里,不用我專程還給人家姑娘了?!?/br> 他越想越不解,又問謝玦道:“殿下以為臣是何意?” 他這般問道,謝玦卻只是莫名看他一眼,隨即重新低眸下去,拿起朱筆:“沒什么?!?/br> 謝玦的語氣淡淡,好似方才情緒莫測,捉摸不透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不留情面道:“事情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br> 衛衢:? 衛衢最后試探性地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殿下,您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嗎?”怎么說話都怪怪的,句句都像是別有深意,說得不敬些,就是陰陽怪氣。 謝玦微微一頓,抬眸看他,露出了一個很是溫和的笑容:“有嗎?” 衛衢:……更怪了。 …… 衛衢離去后,周揚也跟著退了出去,室內獨留謝玦一人。 他再次頓住了筆,將目光投向了小臂邊的帕子,盯著上面的繡紋看了一下,忽蹙起了眉。 “周揚?!彼麊镜?。 周揚前腳方出去,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又被謝玦叫了進來,但他絲毫不敢在面上露出異樣,畢竟,正如衛世子所說,殿下近來的性子稱得上是陰晴不定,他越發得小心伺候。 周揚恭順彎腰:“殿下有何吩咐?” 謝玦用手慢慢地拈起那方帕子,以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布面上的紋理,將視線垂到他的身上:“你將這帕子拿去浣衣房,叫人仔細清洗一遍?!?/br> 周揚聞言,正欲雙手接過帕子,謝玦卻半晌沒有動作。 他看向謝玦,見他家殿下的眉皺得更深了:“你就直接用手拿?” 周揚趕緊道:“是奴才失誤,奴才這就去取個漆木托盤來?!?/br> 他方才根本沒想這么多,畢竟就算是圣旨,宣讀的時候也是用手拿的,更別提一個準備拿去清洗的帕子。 但主子是永遠不會有問題的,真有錯處,也絕對是他們做下人的不懂得體察主子的心思。 周揚能年紀輕輕就穩坐東宮總管太監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獨到的本事,那就是不嘴硬,也不解釋,他知道,謝玦最討厭廢話多的人。 長樂公主倒是個例外,每次她來尋殿下,無論絮絮叨叨地說多久,殿下也從未失去過耐心。 不過,他們這種下人,哪能和殿下最疼愛的meimei比呢,周揚搖了搖頭,準備去拿托盤。 但,腳都沒有邁出去,就又被謝玦叫住了:“等等?!?/br> 他忙回身過去候著,便聽謝玦在上首道:“拿去浣衣房清洗的時候,你在旁邊全程看著,在此期間你專心只顧這一件事,不用來伺候孤?!?/br> “還有?!敝x玦神色微頓,抬起那雙如冰玉般的眸子,眼瞳深深:“叫他們清洗及晾曬的時候,務必要戴上手套?!?/br> 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沉穩如周揚,此時心中也不由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但謝玦面色如常,還頗有幾分冷淡冰清,他又很快想著,是他還不夠穩重,殿下成大事者,凡行事必有他的道理。 他如今目光淺薄,尚不能領悟。 周揚深深垂首:“是,奴才謹記?!?/br> …… 手帕經過最細心溫和的清洗和晾曬,再次回到謝玦手中時,已是一日之后。 看著潔白如新的手帕,柔順地躺在他的手心,謝玦因方才折子上的內容而略顯冷肅的眉目也松緩了一些。 鬼使神差般地,他將帕子拿得近了些,離鼻端僅有一寸距離,卻沒有如預想中的那般聞到那股清甜的梨香。 剛剛柔和下的眉眼,瞬間又沾上了幾分冷意。 謝玦叫來周揚,但卻沒有馬上發話,而是神色不明地看著前方虛空,讓他站在原地許久,久到周揚以為謝玦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忽道:“東宮可有梨花香薰?” 周揚一下子提振起精神,不敢怠慢:“回殿下,自然是有的,乃是蜀南上供的上品梨香,存在東宮的香閣里,您還從沒讓人點過,奴才這就去拿來?” 謝玦面無表情地思索了一陣,蜀南的梨香,昭陽殿中好像不是這種,立即意興闌珊:“不用了?!?/br> 其實,就算是一種,也無甚意思,他缺的真是熏香么?只有他內心最深黑見不得光的角落,才能回答他自己,他到底缺的是什么。 想到此處,謝玦越發淡了眉目,身上的氣息也沉郁了些,他轉過身去:“你下去吧?!?/br> 小小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