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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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桌坐的都是熟人,認識多少年了,秦屹淮到的時候不少朋友都在,他直接坐梁澤西身旁。 梁澤西開口打招呼,語氣熟稔:“怎么回來不說一聲?找個日子聚聚?!?/br> “現在也是一樣?!?/br> 吳維見狀笑著插嘴:“這次回來多久走?” 往常秦屹淮會回榆城,不過普遍待不了太久,就會坐飛機回北城。 “不走了?!鼻匾倩绰曇羟宓?,眉目清朗,眼底沒什么情緒,“以后長居榆城?!?/br> 梁澤西并不意外,百致在北城的事兒處理干凈了,他總是要回來的。 梁澤西應了一句,微妙情緒似有若無:“你來得挺是時候?!?/br> 看見那條新聞,知道兩個人又撞見了,不知是不是秦屹淮故意而為,還是沒忍住刺一聲。 秦屹淮不咸不淡道一聲,“確實?!庇址磫柕?,“你不該謝謝我?” 接的可是他親meimei。 “……”梁澤西端起酒杯,懶洋洋道一聲,“那可真謝謝了,多送幾個人您就是活雷鋒了?!?/br> 他微勾嘴角算作回應,無所謂梁澤西的態度,手握酒杯,指腹摩挲透明杯壁,兩個人小碰一杯。 那條社會新聞被轉發進小群里,幾個熟人都瞧見了。本來嘛,追尾這事兒他們不感興趣,但是如果里面有甘棠和秦屹淮,那就不一樣了。 兩個人當初分得那么難看,秦屹淮才回來多久,又聚一塊兒去了,可不叫人犯嘀咕嗎? 但多問兩句,也傷不著兩人這么多年的感情。 梁澤西起身,起身離席說:“今天得退了,我妹夫剛剛叫我有事兒來著?!?/br> 桌上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吳維在下面踢了梁澤西一腳。 平時也沒見你喊那姓李的那么親熱啊,陰陽怪氣就愛挑事兒。 梁澤西白他一眼,沒那么多顧忌,起身,拍拍他肩膀,一股散漫勁兒:“你們坐著,我先走了?!?/br> “他跟個鴨似的,見誰都親近,說話愛犯賤,你別理他?!眳蔷S不甚在意輕斥一聲,隨便給梁澤西找補一句。 梁澤西確實愛犯賤。 秦屹淮也確實沒理他。 吳維向他抬手舉杯:“碰一個?!?/br> 秦屹淮虛虛應著,小杯白酒下肚,味道尋常。腦中卻浮現環繞在她腰間的那雙手,滋味如白酒一般,變得濃烈又辛辣。 飯局包廂外,風吹帶雨,樹葉肆晃。 伴著雨聲,甘棠趴在床上玩手機,溫思茗忙完工作,剛打開手機就聽聞她追尾的消息,火急火燎關心一番后,又不免談及某人。 溫思茗懷疑:【真沒聯系了?你們兩家關系可不錯】 甘棠無奈:【真沒聯系了,拜托,我都上大學才認識他的】 她確實是很晚才認識他。 秦屹淮是二哥的朋友,甘棠對他的第一認知是這樣的。 他們兩家離得不算遠,秦家十幾年前搬來榆城,秦屹淮剛來就認識了梁澤西。 甘棠聽過他的名字,從梁澤西嘴里,平靜的、抓狂的、漫不經心的,“秦屹淮”。 可她從沒有見過他,一次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她從小跟著許老師練琴,有一半時間在外地。 還大概是因為他們年紀相差大,他上大學或是出國的時候,她正準備升初中。 后來她長大了,兩人見過一次,那時她和初戀鬧分手,一個人光顧著哭。 許久過后,秦屹淮成了她男朋友,初次交纏時,她才從他嘴里聽到幾句。 那時甘棠才二十歲,年輕又怕疼,在他身下哭得不成樣子。 他沒舍得太過火,一向不動如山的男人忍耐著,額頭出了層細汗,只隨著節奏一下又一下問她:“真不記得我了?” 秦屹淮平日凌厲慣了,晚上動作算溫柔,可她沒經驗,腦子里暈暈乎乎的,他說什么她都只會輕“嗯”,貪歡過后,再沉沉睡去。 * 甘棠眼里的“第一次”見面,在鴻江宴,她和初戀男友陸一舟去找梁澤西。 這次應該算他們正式認識。 甘棠那時候剛滿十九,穿著淡橘色寬松吊帶裙,胸前落了一縷黑色頭發,整個人年紀小,臉上笑著,小梨渦淺淺露出,看起來乖巧得很。 她牽著陸一舟的手進包廂。 秦屹淮坐在一旁,眉骨深刻,鼻梁高挺,白襯衫下的胸膛寬厚結實,袖子隨意往上挽,露出一小截勁瘦有力的手臂,定制腕表反射低調的冷光。 他正在聽人說話,懶懶喝口水,嘴角笑意若有似無。 或許是他顏值太過于出眾,甘棠一眼就瞧見了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直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并不算一個禮貌的事,她想移開眼。 可他似是意識到什么,嘴里還在和人說什么卻在此時,偏頭,直直朝她看過來。 漫不經心地。 被抓包了,甘棠有點兒尷尬,眼睛一轉,想若無其事移開視線,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什么,細眉輕蹙,重新望向他。 秦屹淮還在看她,女生眨了眨眼,然后,對他禮貌彎唇笑了下,生澀又大方。 坐她哥旁邊,大概是她哥的朋友。 甘棠腦中是這樣想的。 沒多久,她松開陸一舟,去找梁澤西,秦屹淮并不在位子上。 甘棠雙臂靠在梁澤西椅背上,在他身后嘰嘰喳喳。她那天噴的橙子味香水,味道淡淡的,后背處的薄裙花紋鏤空,后勾著腳,白色板鞋在地板上一點一點,露出細嫩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