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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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子習慣早起早睡,但也只比秦屹淮早半個鐘頭。 老人家頭發花白,表情一貫地肅穆,帶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聲頭也沒抬,“嗯”了一聲后,又道,“吃完早飯,過來陪我下棋?!?/br> 秦屹淮往旁邊一看,棋盤已經擺好。 不多時,祖孫兩個面對面坐著,其余幫傭放輕腳步,并未打擾。 黑子先行,秦老爺子先落右下方,節奏緩慢,求穩為先。 他看了眼對面的秦屹淮,渾濁眼睛滿是清明:“今天回榆城?” 秦屹淮落白子,跟著秦老爺子的節奏,溫和回話:“對,以后江雪會多來探望您?!?/br> 兩個人不緊不慢,秦屹淮的圍棋就是秦老爺子從小教的。 秦老爺子只道一句:“她也算有心?!?/br> 其它沒有多說,并沒有像往常一般,對她百般挑剔。 江雪原名秦江雪,是秦屹淮的堂姐,秦屹淮大伯的女兒,因為執意要進娛樂圈,和家里大吵一架。 秦家老一輩有一些氣在,看不上戲子,家里沒幾個人贊同。 但她要去,還是讓她去了,只不過秦老爺子放話,別想著秦家會幫襯半分。 秦江雪倒也很有骨氣,進了娛樂圈,把姓都去了。 但說不幫,那個不干凈的圈子,她又是那樣爆炸的性子,真遇到困難了,秦家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祖孫兩個對弈,在平靜中刀光劍影,在包圍與被包圍中來回廝殺。 秦老爺子落子,眼中浮現一絲笑意:“你大伯讓我向你道句謝?!?/br> 秦屹淮并不邀功,也并不推辭,只謙虛笑道:“小輩該做的?!?/br> 近幾年形勢暗涌,秦屹淮大伯要借機爭位,其中關系疏通麻煩,秦屹淮給他省了不少事。 秦家早十幾年風光無限,官商兩手抓,但風頭太過不是好事。許多東西都不能放在明面上,有人借風口打壓,為保大兒子在仕途上走得四平八穩,二兒子暫避鋒芒,割舍北城產業,帶著一家搬去了南方舊部——榆城。 可沒過多久,二兒子就在榆城出了車禍,秦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連他最后一面也沒見著。 道謝這件事,秦大伯和秦屹淮有沒有說,旁人并不知曉,但他特意在秦老爺子面前提一句,至少能讓老人家安心。 人到晚年,錢權皆有,雖然不明說,但誰又不想求一個家庭和睦? 棋至最后,仿佛已是僵局,秦屹淮手銜白子,最后落在黑白棋交鋒缺口處,局勢瞬間明朗,只剩一氣,黑棋敗局已定。 秦老爺子看著棋盤,寬慰笑笑:“學得不錯?!逼鹕?,拍了拍他肩膀,“過來,和你奶奶告個別?!?/br> 秦屹淮最近幾年主要處理北城的殘枝敗葉,這才常留在這里,修理完了,回北城的時候也就少了,是該好好道個別的。 偌大的四平居,只剩秦老爺子一個主人了。 * 甘棠下飛機的時候已是傍晚六點半,天邊的霞光漸漸褪去,夜幕灰色悄悄降臨。 偌大的機場充斥著人們的低聲交談,行李箱的滾輪聲在锃亮地板上此起彼伏。 她穿了一件花色收腰連衣裙,胸前掛了副墨鏡,一只手推著18寸登機箱,隨著人群往外走,適時拐個彎,再繼續往前,路邊停了輛冰莓粉蘭博基尼aventador s。 這輛車是她大哥送她的,不像其它貼膜產品,它原廠就是粉色,不過她嫌顏色太sao。曾經有一次,她開這輛車去了咖啡館,在兩小時內,明里暗里被四五個人搭訕,好好的咖啡館,被她開成了酒吧。 于是這輛車就被甘棠放進車庫里吃灰了。 她上飛機前叫大哥接她,不用細想,這輛車鐵定是大哥專門叫人開出來給她溜的。 甘棠把行李箱交給司機,司機放好行李箱自行離開了。 她自己上了駕駛位,把敞篷一開,路邊打電話的行人也往這邊瞅一眼。 拉風,確實拉風。 甘棠把歌一開,選了一首粵語流行歌,踩著油門沖出去。 “曾看著同星空 閑聊吹風 看日出多感動” 甘棠有一下沒一下哼著。 天不遂人愿,一首歌的時間還沒過,天就開始落雨。 一滴兩滴,打在甘棠臉上,頭發上,手臂上。 榆城的雨就是這樣奇怪,很會挑時候。 甘棠皺眉,抬手抹了把臉,又抬眼看了看天,雨勢像要越來越大,沒辦法,她灰溜溜把敞篷合上。 天色徹底暗下來,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再匯成一股留下。 榆城氤氳了滿城的水汽,城市的燈火被潤得不真實,空氣也變得悶稠。 甘棠正在等紅綠燈,正無聊,一陣沖擊力襲來,她身子被往前震了一瞬,膝蓋磕上車內前身,她“嘶”了一聲,下意識抓緊方向盤,喇叭也被碰到,連續發出響聲,車燈開始閃爍。 她低著頭,長發遮住半張側臉,驚嚇半晌,察覺無事,火氣上來,由驚轉怒。 哪個不長眼的車技比她還差?! 她推開車門,剛想理論一番,剛打開車門,雨水撲面而來,她的氣勢歇了半截,車門被她立馬“砰”地關上。 信號燈由紅變綠,她這條道通不了路。 本來她還留了條縫,后面那傻逼車主一追尾,單行道徹底被堵住,后面的喇叭一聲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