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啊。果然,非凡人所能想也?!?/br> …… 桑未眠覺得昌京人蠻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的。 但她從虞人電話里聽到這些的時候,她人已經在巴黎了。 巴黎常下雨。 她研修的時候租住了一個對開窗的閣樓間,一開門就能看到遠處香榭麗舍大道上的人來往。 房東是個和藹的老太太。 這棟陳舊的樓房鬧中取靜,桑未眠不去上課的日子,她就坐在窗臺前,聽那種滴答的雨聲落在屋檐上的聲音。 異國他鄉的一陣潮濕的雨,讓人想念家鄉。 今天是周末,現在是上午十點,桑未眠想到國內應該是下午的三點多。 她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在原木色系的窗臺前翻開一本書。 門鈴聲卻在此刻響起。 房東老太太用不標準的英文說有她的信。 桑未眠從椅子上起來,打開門, 信從很遙遠的地方來。 她打開,牛皮色的紙封里有兩張卡片樣式的東西。 其中一張,是她從前在千島湖的那個陽臺里看到過的,在不明朗的夜光里,在她時而模糊的視線里,在真真假假還沒有來得及分辨的夢醒時分,她看到的那張他寫的卡片。 她確認了那天夜里不是她的恍惚和自認為的假象。 而另外一張。 則是一張毛球和他的合照,應該他最近拍的。 翻到背面,見字如面,開頭就是他輕快的一句——“你好啊桑未眠?!?/br> 然后他像是隨意打聽她生活:“巴黎帥哥多不多?” 小顧可能有點擔心她移情別戀。 不過他還是有點自信在身上的:“像我這么帥的你能找出一個嗎?” 他自問自答后開始分享他的雞毛蒜皮:“最近錢賺的太多,賺膩了,兜里有錢后去郊區看了幾個宅子,有個還不錯的。大院子,我猜你喜歡。不過大院子我不一時半會沒想到要怎么布置,蔣契勸我種花,我覺得他瘋了。我寧可閑著,誰有功夫種花啊?!?/br> 桑未眠覺得他可能在顯擺。 “你說你,去什么巴黎,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彼f到一半又埋怨她一句。 桑未眠覺得又不是不能打電話,他給她打電話不就好了。 “行了,不說了,你喜歡玫瑰還是山茶,我閑著也是閑著,種花就種花吧” 然后就真的沒有了。 漂洋過海的明信片里就這簡短的幾句。 桑未眠把他寄來的明信片仔細地疊放起來,她看了看那兒存的好幾張,不到一個月她就收到了四五張了。 于是她也從她自己從一個老舊書店淘來的風土人情的攝影明信片拿出來,拿了自己的鋼筆,在那兒落筆: “最近讀了一本書——”她眼神落在她在巴黎街頭偶然遇到的一本中文書籍,讀到一個漂泊在越南的孤女遇上一位先生的故事,她收回眼神,落筆,“愛上了玫瑰?!?/br> “大院子就種玫瑰吧?!?/br> 她只是這樣簡單地回了一句。 而后她把明信片放進牛皮紙的信封里,拿了鞋柜邊上那把透明的傘,在濕漉漉的下雨天里,打算把它投擲到樓下不遠處的郵局。 桑未眠順著樓梯走到門頭,撐開傘的一瞬間,雨水落在傘面上發出悶響。 一點點高度的窄窄鞋尖遲疑了一下后,越過雨水,踩出一道道漣漪。 郵筒大約在兩百米外,她護著懷里的信封,路過一群不撐傘在雨里隨著音樂跳舞的人,嘴角微揚地把信封塞進了郵筒。 她本該是要走的,但卻不知道為什么,她望著那裝滿信件的郵筒發呆,隨后靠近它,撐起傘,也為它擋住雨。 盡管她這樣很滑稽。 好像這樣可以擋住潮濕侵蝕那些帶著旖旎心思的紙面。 雨里跳舞的人伸出大拇指。 桑未眠也回他們一個大拇指。 她撐著傘站在雨里,兜里的電話在響。 桑未眠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嘴邊微揚起一個笑容。 “喂?” “桑未眠?!蹦穷^是她熟悉的聲音,上揚好聽,像是驅散陰雨的陽光,“我給你寄的信,你收到了沒?” 桑未眠:“收到了?!?/br> 她看了看裝滿心事的郵筒:“正在給你寄回去?!?/br> 可能要很久你才能收到。 就像你很久之后才能見到我。 他說:“巴黎在下雨?” 桑未眠驚訝于他的了解:“你怎么知道,雨聲這么大嗎?” “你轉過來?!?/br> “別抱著郵筒了?!?/br> “傻乎乎的?!?/br> 嗯? 桑未眠轉頭。 冷色調的歐式建筑群里,雨水把天地刷成青灰色。 她透明的傘變成一個朦朧的濾鏡。 她回頭看到他穿了一身貴氣的白西裝。 在灰黑色單調背景的巴黎街頭帥成一個王子。 撐著傘站在雨里,單手插兜地朝她抬抬下巴: “郵遞太慢,我等不及?!?/br> ——正文完結—— 第78章 番外 桑未眠沒想到顧南譯會來巴黎。 她租的那個小二樓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有些局促。 桑未眠看到長手長腳地他這會穿了一身白的西裝在那兒幫她檢查著屋子的里里外外,出聲問他:“三哥,你來巴黎做什么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