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這樣啊?!笔Y契若有所思,而后笑了笑,“那謝謝您,我曉得了?!?/br> “不客氣?!?/br> 蔣契看了一眼匆匆離去的桑未眠,打了個哆嗦鉆進車里,忙不迭地對著手機噼里啪啦一套輸入: 【易哥,重大新聞!顧南譯這小子真的不對勁!】 —— 蔣契一早上就坐在沈方易的車里手舞足蹈地把他的所見所聞描述了一遍。 沈方易一邊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日程表,一邊分出半分眼神給蔣契:“你看清楚了?” “那還能有假!我當天見到人了第二天就去我那個房子下面堵的人。三哥兒真把房子租給桑家那位了?!?/br> “他母親要真嫁給桑家了,那也算得上是他meimei,他租房子給她,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驚小怪的事?!鄙蚍揭籽凵衽不啬切┌才攀马?,又側頭和助理囑咐道,“晚上的安排給我推了,然后定個太太喜歡的餐廳——就她常去的那個茶餐廳吧,位置訂的好些,靠窗,別讓人打擾?;ㄒI得仔細些,還有啊,要那個老廚師做,別人做的她吃不慣?!?/br> 助理點點頭。 蔣契中途被塞了狗糧,愣了愣:“你又帶我粥妹去吃飯?” 沈方易說起這事來頗為苦惱:“昨晚上回家晚了,還不知道吃頓飯能不能討好到她?!?/br> 安排完這事,沈方易又重回話題:“你繼續說?!?/br> 蔣契:“說到哪兒了?” 沈方易:“說到也不是大驚小怪的事?!?/br> “哦,對?!笔Y契找了一下狀態,續上話題:“怎么不算大驚小怪了!那是誰,那是顧南譯哎,你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么照顧嗎,甭跟我說是顧姨拜托他照顧的,顧姨還拜托他和王思爻多培養培養感情呢,可他是怎么做的,人王思爻人還在飯桌上呢,他走過去去管桑家那位的閑事?” 沈方易:“什么閑事?” 蔣契:“嚯,去找人晏自遙的麻煩?!?/br> 淡定在那兒喝茶的的沈方易這會也隨著微微挑起了眉毛:“他又去招惹晏家干什么?” 蔣契自管自地拿了一小盞的杯子,搖搖頭:“我哪曉得他又想干什么,總之啊,這里頭有問題?!?/br> 沈方易微微側頭,思忖一番,再問到:“那他和王家那位,感情培養的怎么樣?” 蔣契扁扁嘴:“易哥,要不算了吧,你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br> 沈方易抬手再給自己倒了小半杯:“不是我強扭。這事是我大伯帶著三哥兒母親去談的,我大伯時常問起我父親這事,我父親又時常叮囑跟進這事,頭疼的很?!?/br> 雖說顧南譯早早就離開沈家了,哪怕連姓氏都不帶著,但好歹是沈家出去的孩子,雖和他自己父親水火不容,但沈家的一些長輩多少也是看著他長起來的。更何況有王家這門預備親事在,沈家自然是待他和別的堂兄弟不一樣的。 沈方易口里的這個大伯,按照輩分,顧南譯是要叫一聲大爺爺的。 雖只是堂爺爺,但也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能鎮得住顧南譯的人了。 顧南譯小時候頑劣不堪,上樹下河一天都摸不到人影。顧婷頭疼的沒辦法,聽說沈家這位爺爺是部隊出身的,就想著把顧南譯送過來規訓規訓。 剛開始顧南譯來的時候,也跟原先一樣,一個下午就把大院里的瓦片翻了個遍,還把大爺爺房里的那幅四米長兩米高的富春山居圖的木雕畫涂了個“五彩繽紛”。 但這位爺爺吧,不訓他也不阻止他,由他鬧騰。 他一個皮小孩,鬧騰了幾天見惹不起大人注意了,也就不鬧了,坐在大院里逗小魚,乖巧地判若兩人。 誰知這位穩坐泰山的大爺爺這會卻拿了個竹鞭,手上還拿著一本寫的密密麻麻的本子。 翻一筆賬,就換一鞭子。 皮小孩連連求饒,說再也不敢了。 十歲不到的三哥兒就曉得了,原來秋后算賬,是這個意思。 從此后,不管他再怎么頑劣,遇到大爺爺是響都不敢響的。 也是在那個大院里,大爺爺叫了國學大家和博文學者上門來教古訓、約人理的。 所以即便他往那兒一站,雖玩世不恭,但也一眼就能辨認出來他和真的只知道玩鬧惹禍的紈绔終究是不同的。 三哥兒事情多是多了點,但有分寸,有底線,也還算是根紅苗正長起來的人。 說到底,他身上那點自成一派的大家之風和簪纓之氣,也是那會由他大爺爺規訓出來的。 …… “他們王家那個姑父,和上一輩我們沈家還留在圈子里的人本身就走的近,現在也正是敏感期,沈家和王家未來是一定會在一塊的。比起沈家選的其他那些,三哥兒和王家聯姻,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前些年我大伯跟我這個前嫂子去王家,也算不上真的是去說親事的,但這事在他心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他說顧南譯要是再沒有動靜,他就要從療養院回來親自來監督他把這事辦了?!?/br> 蔣契都驚訝:“這怎么監督?難不成還能強迫不成?” 沈方易一哂:“沈家聽‘軍令’,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違背“軍令”是什么后果,蔣契不由的就想起當年。 過去的那些年的哪件事不證明,身處高樓,哪能事事由心呢,他看了看此刻風淡云輕的沈方易,又搖搖頭說:“難怪你總是想著和粥粥搬到新西蘭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