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顫聲說:“我還能干什么?我不過就是喜歡你罷了!” 哪怕已經被他拒絕,但她不甘就這樣放棄。 大串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可淚水就是奪眶而出,她無法控制。 所以,當真是她入戲太深了么? 男人與她互視,平靜的外表下,那顆磐石般的心似乎也松動了下。 強壓住那一絲異樣,他神色淡漠地抬起手,湊近她鼻尖,“聞聞這是什么味道?” 血腥味。 蕭玥早就聞到了,不光他的手,連他身上都有,還有一層清淺的皂角香,可惜仍舊蓋不住。 她打量著他,卻是不解其意。 從她的神情里,楊軒看得出來,她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男人冷聲開口:“在下平日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折磨人,公主當真要喜歡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么?” 這話是征詢,亦是告誡。 “將軍做的,皆是為了護佑京城,我為何不要?” 她毅然回應,且順勢握住了他的大掌,似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本以為,以她一副嬌柔之姿,多少會有些畏懼,倒是沒想到,那雙剪水瞳里,仍舊沒有絲毫怯意。 如此,他又問:“公主怎知,在下不是在屈打成招?” 少女握緊了他的手,“將軍是個好人,你不會的!” 好人? 倒是鮮少有人如此評價他。 楊軒不禁失笑,“那公主又怎知,在下是個好人?” “將軍救了我,還帶我出去玩兒,給我送藥,你就是個好人?!笔挮h神色認真道。 外頭說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也都有所耳聞,話雖這樣說,可心里頭并不十分肯定。 但在男女之事上,他不似她曾經遇見過的,那種虛偽的世家公子,他是個良人,這便夠了! 她眼神單純得像個小女孩兒,楊軒沉靜注視著,只覺得她對“好人”二字的認識未免太過淺顯。 他愿意順著她,一是為了拿回魚符,二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她卻因為這一點點的優待,便如此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在滿室靜謐中,楊軒心底的異樣再次蔓延,只得去回避她的眼睛。 而眸光不經意間一瞟,他視線落在了桌上的笸籮里—— 一個荷包樣的物什映入眼中,上頭的玄色繡線他記得,是她在昨兒夜里買的。 而那所繡之字恰露出一角,若他沒猜錯的話,繡的應當是他名字里的“軒”字。 楊軒眼神微凝,下意識垂眸去看了眼她的手,只見泛紅的左食指隱約發腫。 再次抬眼與其對視之時,喉頭卻不由滾動了下。 他一向神色難辨,蕭玥看不透,正坐在那兒局促不安之際,男人有力的手臂忽就托上了她的腰肢。 緊接著,她整個人驀地懸空,被他抱坐到了圓桌上,惹得那盞紗燈猛然一晃。 他這舉動來得驟不及防,蕭玥不由驚慌,手指緊緊扣住了桌沿。 旋即,男人靠近她,低聲說:“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欺騙,如若公主并非真心,就別來招惹在下!” 說話時,他眸色沉沉,手中力道也一并加重,似是在警告。 蕭玥突然聽此一言,說自己不慌亂,那絕對是虛言,畢竟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從欺騙開始的。 可是,他是禁衛正司的主官,他能幫助自己拿到想要的東西,只有得到他,才能離真相更進一步。 為了她那尚在嶺南受苦的外祖父,為了她的母家,她別無選擇。 少女隱在袖中的手指持續收緊。 雖然面前的男人氣勢威壓,尤為迫人,可她絕不能害怕。 隨即,她低下了頭,輕咬紅唇,眼淚再次溢出,“真心?你還要我如何真心?” “那日落水被救,若是宣揚出去,我本就該是你的人了??晌沂裁炊疾桓艺f,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嫌我是個沒用的花瓶?!?/br> “我留著你的魚符,不過就是想接近你罷了,如若不這樣,你怎會愿意多看我一眼?” 她說得聲淚俱下,委實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楊軒看著她,目光忽就柔了下去。 手無縛雞之力,還如此愛哭,沒用確實是沒用,可他,并沒有嫌棄之意。 男人用命令似的語氣道:“別哭了?!?/br> “在下想說的是,一旦被在下叼回了狼窩,就別想再逃出去,所以,公主最好想清楚?!?/br> 他說完,蕭玥怔怔然抬起了頭。 頓了片刻后,她轉笑道:“所以,將軍的意思是,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楊軒盯著她沒說話,大抵是默認。 見狀,少女順勢用手環住他的脖頸,“可是我要出宮了?!?/br> “將軍,你親自送我去大相國寺好不好?”她仰起頭,委屈地看著他,“你送我去,我就把魚符還給你?!?/br> 還魚符這話,楊軒約莫是不會再信了,他眼下也算是搞明白了,她就是想拿魚符釣著他。 旁的女子都不敢接近他,既然她膽子如此之大,而他方才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那便試試,也無妨。 楊軒淡聲回應:“好?!?/br> …… 本著不讓楊家斷子絕孫的心思,楊軒選擇同她坦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