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斯揚在夏燭身前蹲下,扶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懵怔中還沒意識到今天和周斯揚之間的接觸屢次“突破界限”時,沾了藥的冰涼棉簽已經按在了她的傷口處。 夏燭猛得皺眉,身體輕抖。 周斯揚抬眼:“疼?” 抓爛的面積太大,剛剛又碰了水,現在涂藥簡直是酷刑,只是按了一下,夏燭眼睛里就冒了生理性的淚花。 她右手抓著床單,緩了兩下,搖頭,輕聲:“……沒事?!?/br> 周斯揚掃了眼她的表情,輕皺眉:“疼了就說?!?/br> 是“沒事”,不是“不疼”。 周斯揚不知道她怎么養成的這種性格,先前在公司前把她撿回家那晚也是,明明生病,工作的事情不順利,卻還是對那端的夏慶元報喜不報憂。 周斯揚把棉簽插進袋子里,藥放在床頭。 沒聽到男人說話,也沒再感覺到擦藥的動作,夏燭抬眼看過去,和周斯揚對上視線。 “怎么了?”她有點茫然地問。 周斯揚沒說話,抿唇看了她一會兒,隨后起身出了房間,兩分鐘后再進來,手上拿了消過毒的冰袋,走過來,拖了梳妝臺的椅子,在夏燭面前坐下。 手心捂了捂那個冰袋,把被“溫”過的冰袋貼在夏燭側頸,短暫的冰敷后放下,再抄了她的膝彎把人抱坐在自己身上。 熟悉又陌生的沐浴乳的冰涼薄荷氣,夾在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夏燭心里一顫,下意識停滯了半拍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捂在脖子上的冰袋被周斯揚那個拿開,再是重新沾了藥的棉簽,按在傷口上。 冰敷過后,再涂藥是沒有那么疼了。 察覺到懷里人的僵硬,周斯揚的心情忽的比剛剛好一些,用過的棉簽丟進腳邊的垃圾桶,擰開剛拆封的過敏藥:“你緊張什么?” “沒……沒啊?!毕臓T回。 周斯揚淡聲笑。 片刻后,過敏藥涂到第二種,周斯揚忽然開口問她:“剛剛為什么不說疼?” 夏燭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么,低眸,摳著睡裙上的蕾絲,須臾,像是輕嘆:“……說了也沒有用?!?/br> 她說這話時眼神還是懵懵的,瞳仁里印了房間暖黃色的光線,但卻讓人能感覺到,她是失落和傷心的。 大概是喝了酒,人更容易暴露情緒,也容易打開話匣子,周斯揚沒再接著往下問,夏燭卻開了口,斷斷續續地再說。 “小時候調皮,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我只比我meimei大三歲,一起玩一起受傷?!?/br> “爸媽給我們擦藥,我爸手勁兒大,總是很疼……我說了疼,但他說沒事,還是那樣給我擦?!?/br> “他說小孩子皮實,沒事?!?/br> …… “那你meimei呢?”周斯揚撿起桌子上藥的包裝袋,一樣丟在腳下。 “小姝…”夏燭想了想,“小姝那時候總有糖?!?/br> 夏燭:“她身體不好,又愛哭,每次有擦破皮涂藥的情況,爸媽總會拿給她糖?!?/br> 周斯揚看她一眼,溫聲:“你為什么不哭?” 夏燭搖搖頭,垂眸:“爸媽照顧我們兩個已經很難了,想讓他們省些力氣……” 最后一種藥涂好,周斯揚撩了她的頭發放到另一側,擰上藥罐:“那你有嗎?” “什么?”夏燭抬頭看他。 周斯揚把藥瓶放在床頭柜上,提醒:“糖?!?/br> 夏燭再搖頭,含混不清地囁嚅:“小姝哭了才會有的嘛……” …… 三言兩語間,藥終于涂完,透明的塑料包裝紙扔進垃圾筐,剩余的藥放進床頭的抽屜。 周斯揚把抽屜推進去,回身,手碰了下身上人的腿,嗓音中帶了入夜的沙?。骸跋氯チ??!?/br> 腿上的人不知道是沒聽到他的話,還是聽到了沒反應過來,總之他說完這句,夏燭沒什么動作,依舊垂眸摳著自己裙子的蕾絲。 “下去了?!敝芩箵P再次提醒。 坐在周斯揚懷里實在太舒服,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夏燭潛意識里不想動,順著心意搖了搖頭,很小聲的:“不……” 周斯揚低眸,片刻后手往下,俯身,剛想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女孩兒突然回頭了。 男人前傾身體的動作,讓夏燭回頭時,唇剛好貼近他的下巴,沒碰到,但若有似無的距離,大概只隔著兩公分。 清甜的果香貼近鼻前,是不同于男性的女生氣息,她呼吸吐氣之間,仍舊有酒香,混著果香的沐浴乳味,有些許的醉人。 周斯揚沒動,維持一手攬在她身后,一手抄在她腿下的姿勢,視線往下,垂落在她型狀姣好的唇上,而懷里的人也沒動,圓圓的杏眸眨了下看他,眼神里有無辜和茫然。 夏燭喝多以后,對男女之間的距離沒什么概念,周斯揚上次就領略到了。 就比如現在,放平時,她一定會像兔子一樣彈開,但現在還能這樣和他平靜對視。 周斯揚兩指再次磕了磕她的小腿,沉啞聲線:“下去?!?/br> “不…”夏燭再次出聲。 甚至動了動身體,往周斯揚懷里坐得更近了些,緊接著她緩慢地調整好姿勢,再抬頭,唇還是隔了那么點距離,靠在他的下巴處。 比剛剛更近一點,可能只有一公分了。 眼睛還是看著他,和他的深沉欲色不同,單純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