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他做錯了什么? 施越永遠是這樣,她說程毅不解決根本原因,可她呢?又何曾了解知道過真實原因,又何曾真正信任過他? 程毅絕不會這樣,不清不楚的讓她甩了他。 施越在北京信得過的朋友,除了開畫廊的老板,就是秦甄,可程毅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他忽然想起秦甄的咖啡店,大晚上找霍易陽要了名片上的號碼。 秦甄業務多,接到陌生號碼從不掛,都會接聽看看。 電話里頭的人,她一聽就知道是誰,可施越已經睡了,秦甄怕他擔心,告訴他施越在這。 其他的,并無多言。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雖算不上婚姻,但在秦甄看來,施越這次不同以往。 秦甄斷定,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說過分手。 第二天,秦甄去了咖啡廳打理年前最后的事務。施越一早醒來開了機,信息轟炸了好一會才停,她才知道,又讓人擔心了。 給姜箬回了電話,姜箬知道改了時間,高興壞了,叮囑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她和方華會在機場等待施越。 她心感溫暖,也永遠只有家會給她這種力量。 年前的最后一節油畫課,施越盡管心情不佳,也沒有推拒,中午匆匆吃了些胡任務,就出了秦甄家,趕去李楊的畫室。 北京雪后,出了兩天大太陽,雪一融化,氣溫就低了,路面上濕漉漉,施越下車時,還險些崴了腳。 李楊一如既往會在施越上課時,駐足在窗外看一看她。她比以前多了幾分女人味,也瘦了,可一笑起來,就又會讓他想起那個大學里的施越。 青春,陽光。 課后,施越跟李揚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 “哪天回北京?”李揚問。 施越放了他煮的茶,“大概得三月了?!?/br> “回去這么久?” “中途得去趟法國,看畫展?!?/br> 李揚笑笑,“以前上大學你就喜歡到處看畫展?!?/br> 施越也不禁會隨著他的話,想起之前,可這些年,她已經沒有這種習慣了。 漸漸撿起自己失去的東西,才能彌補她心中的一些空缺。 施越喝光那茶,對他說,“學長,以后別專門給我煮這茶了,我喝水就行了?!?/br> “我記得你一直很喜歡喝的?!?/br> “怪麻煩的,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br> 李揚看了眼窗外,依然有那輛車,他沒說什么,喚她一路平安,年后再見。 程毅知道她每個周末會來教課,提前下了班在這等她,比之前多等了半小時,才見到那個身影從樓內搖晃出來。 施越看到車時,愣了一下。 他過來了,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帶進了車里。 就像吳齊說的那樣,就算是分開,也要體面。 “為什么把東西全搬了?”車廂很冷,他連暖氣都沒開。 “我們不如分手吧?!?/br> “因為你覺得我出軌了?所以要和我分手?”他開著車,油門不自覺踩猛了些。 施越攥著安全帶,呼吸加深,“不重要了?!?/br> “怎么不重要了?我問你怎么不重要了?你一聲不吭,跟我一聲招呼沒有,就把我甩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你在乎過我感受嗎?”他聲音有些大,方向盤一轉,輪胎呲溜滑到了??窟呁W?。 她松了緊緊抓著的安全帶平緩呼吸,依然看著前方,面對程毅的質問,她也很想拋開所有去問他,又何曾在乎過她的感受。 他們總是這樣,根本不能心平氣和解決事情。 “你要在乎,你要感受,那我問你的時候,你對我又是怎樣的?” 程毅望著她的側臉,人還是那個人,可聲音再也不如從前那般讓他覺得溫柔。 “你從沒信任過我,對吧?”那夜,程毅被她弄來的那些相片氣瘋了。 施越不知道該不該點頭,那些后怕,卑微,心碎讓她明白,程毅從來沒有給過她安全感。 以至于,她只能這樣,用一副鎧甲包裹全身,同樣的去質問他。 “我不知道?!?/br> 程毅靠在車座,氣撒不出來,狠狠錘了一拳方向盤,喇叭聲嚇到了外面的路人,招來了不少白眼。 施越嚇到了,抱著包歪靠在車門上。程毅真的很氣,但看到她嚇后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一把拉過她,死死抱在懷里。 他們不說話,施越不掙扎,卻也不抱他。程毅抱著她冰涼的身體,絲毫得不到她的回應,他緩緩松開她,去看她幽深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沒做,她喝醉了,我送她進去的,吐了我一身,我就把襯衫洗了,洗了就出來了?!彼罱K還是說了,他想,無論怎樣,她需要一個他的解釋。 施越不知道真假,也不在乎,她推了程毅,脫了他的懷抱。那晚他死都不肯解釋一句,而她呢,想要的答案,已經自己可以給自己了。 程毅從來沒有聽進施越說的話,他也從不會主動提出拒絕,拒絕別的女人對他的好意,即使他知道,方芳對他有意圖。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施越覺得不重要了,和程毅在一起,她既然改變不了他,也自然不會繼續去改變自己。 “不重要了?!彼终f了一遍。 程毅抹了一把臉,徹底不再掙扎,靠在車座上他忽而笑了,“你說清楚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