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鮫人對自己的稱呼，看著眼前兩只小手捧著的一大把品質上乘的珍珠，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小鮫人看上的一件銀白色的童裝, 衣邊有細細的金邊勾勒。不管是上衣還是下擺, 幾乎鋪滿了用細線繡出鱗片一樣的花紋, 在燈光下仿佛能發光。只是下擺，還格外鑲嵌了一顆顆小小的白色的珠子。衣擺晃動, 就像可愛的浪花在跳舞。

    但是在一向穿著簡單的褚慕白眼中，那件衣服就是花里胡哨的。

    褚慕白不禁想, 難道是鮫人長期在深海，所以才格外喜歡閃閃的東西？

    最終只是微嘆一口氣, 有些無奈地蹲下來，與小鮫人平視, “買件衣服用不了那么多?！?/br>
    褚慕白只是從小鮫人手中拿走幾顆珍珠，并讓其把剩下的珍珠收起來。

    小鮫人如愿以償地換上了心儀的衣服，精致的小臉上的微笑, 就沒有消失過。

    出了服裝店后, 以防在那么多人的情況下，與小鮫人會走丟, 就又重新把他抱起來走著了。抱著的話不怕會走丟，小鮫人也能看到沿路的風景。

    “美人哥哥，你看那邊的花燈好漂亮啊，是不是人間的花燈都這么漂亮??？”

    “美人哥哥，那一串串的紅色的果子是什么？能吃嗎？”

    “美人哥哥，能幫我買一串叫糖葫蘆的紅色果子嗎？我可以用珍珠付款！”

    一路上，褚慕白都不知道聽了多少便的“美人哥哥”。這小孩，每句話的開頭都是美人哥哥。

    “美人哥哥，我可以去猜燈謎贏花燈嗎？”小鮫人看著形狀圖案不一的彩色燈籠，很是心動。

    褚慕白當然是同意的，把小鮫人放了下來，自覺充當監護人的角色，跟在小鮫人的后面。

    小鮫人興沖沖地從小商販的手中接過燈謎，看著上面的字，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好多人類的字看不懂。所以燈謎上面的字最多只能看得懂一半，不知道全部的燈謎意思，就猜不出來。

    小鮫人精致的小臉鼓成了包子臉，小小的眉毛也在皺著?？粗种械臒糁i，就像在看天書。

    “噗?！睂Σ黄?，這樣的小鮫人真的太可愛了。

    在笑出來的那一刻，小鮫人看了過來，褚慕白感覺小鮫人委屈得快哭了。

    “咳，只要你不叫我‘美人哥哥’，我就幫你把燈謎猜出來，贏到彩燈，怎么樣？”總是叫‘美人哥哥’好像有點太奇怪了。

    小鮫人沉吟思考，就像不讓他叫‘美人哥哥’，就是在為難他。

    褚慕白：“我的名字單字白，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br>
    “白哥哥！我姓殷，因為還沒有成年，所以暫時沒有名字?！痹隈夷桨讏蟪雒趾?，小鮫人倒是很爽快地喊了。

    褚慕白好像有點明白在自己不準喊那個稱呼的時候，小鮫人那么為難了，是以為自己不讓他喊了？

    改了稱呼后，褚慕白很爽快地解了燈謎，贏來了小鮫人喜歡的彩色燈籠。雖然幾百年沒有下山了，但這些猜字或者猜民俗的燈謎，褚慕白還是知道一些的。

    看著小鮫人穿越在人群間，還不忘護住手上的燈籠。這樣看起來很麻煩，但小鮫人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反而喜歡得緊，把彩燈護得牢牢的。

    得到了喜愛的彩燈，小鮫人一路上都很開心。大手牽著小手，小鮫人拉著褚慕白往前走，一刻都不曾放開。

    路上，褚慕白了解到了小鮫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原來是因為鮫人一族在成年前，都會上人類世界來歷練。鮫人族和人類有生意上的往來，鮫人即將成年前獨自到人類世界來，既能了解人類世界，又能鍛煉心智。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如今的新生鮫人越來越少。前段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原因，不能隨意進出鮫人族的領地了。殷姓小鮫人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才幾歲而已，父母就讓他出來歷練了。

    小鮫人還不習慣陸地上的空氣，喜歡沿著有水的地方行走。加上變成人類樣子的法術還不熟練，在一次想到河里玩水的時候，忘記從用肺呼吸轉換成用鰓呼吸了，差點溺水了。再然后就被偶然來到河邊的褚慕白救起來了。

    小孩子就該無憂無慮的，估計小鮫人的父母也是這樣想的吧。人間這會沒有戰爭，鮫人又被稱為深海兇獸，尋常的成年男性人類，還不一定打得過小鮫人呢。

    小鮫人說鮫人族現在不能隨意出入了，看來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所以小鮫人的父母才這么急著把他送到和平的人類世界。

    不過，這些都不關褚慕白的事，他只要看住自己蝸居的山頭下的東西就行。

    夜深了，彩燈節也漸漸結束了，小商販們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逛著逛著，小鮫人發現好像有好多店鋪開始關門了。街上的彩燈也沒有那么多，那么亮了。

    小鮫人：“要結束了？”

    “是啊，人類不能一整天都不休息，夜深了就要回去睡覺。所以小殷要在人類世界生活，就得入鄉隨俗，才能保護自己?！瘪夷桨诇睾偷貙π□o人解釋。

    “知道了?！毙□o人似懂非懂的點頭。

    “白！白！白！我玩回來了！”還沒看到鴻鈞的人，就先聽到了他的聲音。

    小鮫人疑惑又好奇地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想看看是誰在喊白哥哥。

    “小殷，到這邊來?！瘪夷桨咨裆匀舻乩□o人走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