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陽間的雖五官與他相似,卻因白發扎眼,而只有在解放靈力時才會顯出真身。 江荼微微仰頭,閻王府三字便出現在他眼前。 他能直接返回地府,但耗神甚重,還陽后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此刻。 “汪!嗚汪!” 還沒靠近,一條漆黑的大狗嗚嗚叫著從門內竄出,朝江荼撲來,后肢站立前足抬起,圍著他又親又舔。 大狗的尾巴搖得飛快如槳,鼻尖湊到江荼手腕聳動,忽然像聞到什么似的,危險地呲牙咕嚕起來。 江荼不明所以,拍拍大黑狗的腦袋安撫,牽著它往府內走。 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揶揄:“江荼,你是不是在陽間養其他狗了?把小黑嫉妒成這樣?!?/br> 第022章 風雨無晴(六) 江荼一愣,與黑狗泫然欲泣的雙目對視片刻,半晌搖了搖頭:“不曾?!?/br> 養葉淮還來不及,哪來的狗? 總不能是葉淮的氣味,葉淮又不是狗。 他引著黑狗入府,只見庭院中,鬼帝宋衡與一名金發男子對坐,桌上擺著局下到一半的棋,還有幾盤糕點,一小壇酒,怡然自得,險些不知道誰才是這閻王府的主人。 方才便是金發男子出言調笑江荼,此刻他又將手向酒壇伸去。 江荼攔住他:“白澤,不許碰我的酒。你在正好,有話問你?!?/br> 白澤悻悻收手,很受傷的樣子:“江大人就是這點無趣,我每次來你府上就像被趕著上工的奴才...” 江荼:... 他用目光表達了“確實如此”。 白澤聳了聳肩,又很好奇地湊近來,攬住江荼:“你去陽間一趟,感覺怎么樣?” 江荼眼前浮現多福村那對姐妹,道:“人心復雜,實在麻煩?!?/br> 白澤一愣,“忘了你連七情六欲也沒有...” 宋衡“咳”了一聲,伸手扶江荼入座:“白澤沒有惡意,你別放在心上?!?/br> 江荼道:“他說的是實話,無妨?!?/br> 沒有感情在他看來并不值得難過,不知道為什么眾人都諱莫如深。 “來得正好,你要是不來,我都打算親自上去找你了?!卑诐蓳Q了個話題,“江荼,你知道我的,我乃三界唯一通曉萬物的神獸,做出的預言從未出錯?!?/br> 江荼“嗯”了一聲,頂著白澤期待的目光,面不改色捻了塊糕點放進嘴里。 白澤頗為無趣地撇撇嘴:“你怎么不夸我?算了,我要說的是——” 不等江荼回答,白澤自顧自接話:“在你還陽后,氣運之子的命盤改變了!” 江荼抬起頭:“命盤能夠發生變化?” 命盤有如民間所說生辰八字,自投胎起就已在命簿上注定,從未有過變動的先例。 白澤道:“是啊,天機卦陣發生了改變,變的還是主大兇的澤水困,我卜了一千年就卜出這么一個澤水困*!” 江荼眼皮一跳:“變作什么了?” 白澤對他的捧場很是滿意:“艮為山*!” 江荼:... 他雖然不懂占卜,好歹知道六爻。 澤水困是四大兇卦之一沒錯,但艮為山卦也不是什么好卦。 白澤:“你那是什么表情嘛,雖然卦象從躺平等死變作了諸事不宜,但那不是從大兇變成兇了...” 聽著沒什么大區別,江荼垂下眼睫,眼前浮現起葉淮那張稚氣未脫還帶點傻氣的臉。 所以說“傻人有傻?!?,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托辭。 至少他沒看出來葉淮的福氣在哪里。 宋衡時刻注意著江荼的表情,見他神色微動,立刻道:“這確實不可思議,氣運之子身上纏繞的因果太多,卦象本該不可撼動,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江荼,是你的出現促成了命盤的變動?!?/br> 江荼“唔”了一聲:“您的意思?” 宋衡道:“我們推測,你和氣運之子的關系,會影響到他的命盤,關系越近,于助他飛升越有利?!?/br> 江荼搖搖頭:“我不質疑天機卦陣的正確性?!?/br> 又一轉話鋒,“但您如何確定,我與葉淮的關系親疏才是關鍵?” 飛升無外乎修行大成、參悟天道,比起他和葉淮的關系親疏,葉淮本人的修為進展,或許才是影響命盤的重要因素。 而江荼是有這方面證據的,比方說,葉淮不久前才剛斬了一頭鬼獸。 誰料江荼剛一提鬼獸,宋衡與白澤便不約而同地沉默。 江荼掀起柳葉眼:“嗯?” 半晌宋衡才開口:“鬼獸不在地府管轄范圍之內,濁息甚至對陰差也會產生影響,最近出了多起拘魂陰差異化的慘案...江荼,你也要當心,最好能離濁息遠一些?!?/br> 原來如此,江荼不疑有他:“多謝提醒?!?/br> 話題揭過,宋衡道:“我知道你有顧慮,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命盤變動,一試便知?!?/br> “你先看看這個?!?/br> 他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到江荼面前,看起來早有準備。 冊子書頁上寫著“飛升記錄”四個字,江荼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近一千年都未有修真者飛升,這是從哪找出來的?” 宋衡道:“是我在地府藏書閣中碰巧尋到的?!?/br> 白澤揭穿他:“碰巧?閉門不出尋了三個晝夜也能叫碰巧?承認自己特意為江荼尋的能少你塊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