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就景色而言,須彌雨林生機勃勃得天獨厚。 “誰帶留影機了?咱們拍些畫片吧,多漂亮的河流??!” 使團中的年輕人很快就適應了環境,船頭船尾跑來跑去不亦樂乎。華叔抄著袖子笑瞇瞇點頭,“就是,難得來一趟,又是乘船,拍幾張畫片帶回家還可以與家人分享須彌美景?!?/br> 大家問了一圈,果然有人帶了留影機,又說好將來湊份子給他買底片請他吃東西,這才將機器借出來。 甲板上的人更多了,自由組合著拍照留念。 “蘇姑娘不和鐘離先生留影嗎?”華叔樂見任何好事,鐘離頷首:“不急?!?/br> 這條河還長著呢。 沿著河北上,一天一夜后來到河道狹窄的地方。斜歧的樹枝上垂下來不少寄生藤蔓,偶爾能聽到“大貓”們遠遠傳來的吼聲。林間鳥雀眾多,一只傻乎乎的暝彩鳥落在圍欄上,時不時撲閃幾下翅膀,硬是賴著不肯走。 “這里為什么會有只鳥?”蘇端著炸土豆在甲板上閑逛,看到暝彩鳥第一反應是捂住盤子——她不是吝嗇得連塊不值錢的土豆都舍不得喂給鳥雀,主要這東西不應該是鳥類的食物,吃下去對它們百害而無一利。 暝彩鳥看到她的手捂在盤子上時眼睛一亮,期待的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人究竟什么意思。 憤怒的沖她嘎嘎大叫了兩聲沒能得到招待的鳥兒騰空而起打算“吃自助”,冷不防身后的巖牢一下子就把它吞進“肚子”。 “絢爛的羽毛?!辩婋x召回巖牢,從里面把暝彩鳥抓出來捏捏它的嘴巴,這只膽子尤其大的使者兩腳一蹬肚皮朝天——裝死。 它裝得很像,倒地之前還有個左右搖擺的準備動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須彌人聰明,鳥也機靈,曉得得罪人了就趕緊裝死避難?!?/br> 使團成員紛紛上前摸它漂亮的翅膀和尾羽,蘇也摸了兩下,確定這是個身體健康的強壯小伙子后松手放飛。 沒能吃到炸土豆還被兩腳獸排隊摸羽毛,暝彩鳥大感屈辱,但它又不敢再沖蘇嘎嘎使勁叫,抖抖翅膀飛到高處側過小豆眼盯著她看。 “嘎——??!” “估計不是什么好話,”大家笑著翻過這一頁,沒過一會兒最年輕的使團成員突然“啊”的嚇了一跳,“那是什么?卷心菜成精了?” 大家一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絕大多數人一頭霧水:“你是不是眼花了?什么都沒有!” 蘇拉拉鐘離的衣袖,示意他換個地方說話。 兩人從船頭甲板走到船尾,左右看看沒有什么人了她才“吃吃”笑道:“那是蘭納羅,你應該能看見吧!” “你是說草之神的眷屬?”他輕輕點頭,“很有童趣,也很強大?!?/br> 蘇:“……” “???”她驚訝迷茫的表情著實可愛,客卿先生非??梢傻奈杖略谧烨翱攘艘宦?,“看來你們還不知道?!?/br> “……現在知道也不晚。所以……”蘇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表情就好像沒睡醒?!班拧?/br> 哪個須彌小朋友沒有過和蘭納羅一起玩耍時的黑歷史??!本來說好了只是兒童的幻想,沒想到多年后的一天忽然得知那并非幻想而是神明的眷屬,不就約等于自己辦過的糗事說過的蠢話都在草之神哪兒掛過號嗎? 社死來的太過突然,蘇沉默了一會兒,假裝自己完全沒有過犯蠢的時候。 “小吉祥草王被關在位于圣樹樹頂的凈善宮里,重兵把守不允許靠近,但是民間仍舊有虔誠的信徒存在。我之前一直不太理解這是為什么,現在終于明白了?!?/br> 笑死,關了,但沒有關住,如關。 “有趣的是認真信仰草之神的往往都是些不被學者們重視的平民,比如說大巴扎里的舞娘和酒保,或者身有重疾的病人。嗯?智慧誕生在民眾與苦難之中么……”她嘆了口氣:“每年信徒們都會自發舉辦花神誕祭慶祝小吉祥草王的降生,總有一天她能走出凈善宮的吧?!?/br> 除非阿扎爾倒臺大賢者之位空缺,否則很難看到希望。 “話說教令院上層一直對小吉祥草王的稚嫩心懷不滿,他們希望能有個更強力但又好控制的神明,總覺得不是什么好兆頭?!?/br> 蘇這半天都快把半輩子的氣給嘆完了,垂著頭就像耷拉著耳朵沮喪的小動物。 大家都在前甲板上吹風看景留影拍照,微風送來陣陣笑聲,商船行過之處帶下來的葉子打著旋兒緩緩落在水面上,漣漪的倒影中青年的身形幾乎將女子完全遮住。 只是個安慰性質的擁抱,“老人家”著實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無論“蘇崽”還是“蘇”,與他而言她都太年輕了,年輕得叫他時時有種負罪感。 如果她不曾出現,他只會平靜的獨自待著,邁著沉穩的腳步帶著一身風雅漫步于璃月港中。他會是個料事如神的人,內心安寧,情緒穩定。如今卻牽腸掛肚、患得患失,大多數時間喜悅,偶爾憂心忡忡,夾雜著一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惶恐。 春天里新發出的柔嫩花枝,會不會嫌棄身邊的石頭古板無趣呢? 歸離集的盟誓是魔神之間的合作,除了“不得危害璃月”以外他沒有任何理由限制她把她留在身邊。 有些時候他甚至會疑神疑鬼的認定總有一天要被她厭煩。璃月港生活著那么多人,隨便找個角落坐下觀察一會兒就能得知太多年輕姑娘對另一半的要求——至少能說些逗人開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