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今還能詳述當年歷史的恐怕只有同樣古老的神明……呵呵,如果祂們還存在的話。 班尼特是個跟著退役的老冒險家們生活,被他們撫養長大的少年,除了去教會組織的識字學校上幾節課,他所有知識都來自于冒險前輩們的傳承,蘇的問題對他來說有點超綱。 “額……什么?我沒聽懂,能麻煩你再說一遍么?” 他抓抓后腦勺,眼睛里的光并不愚蠢但十分清澈。 一種沒有被知識過分荼毒的單純美好。 “我的意思是說,根據史詩記載,蒙德舊神的活躍地主要圈在風龍遺跡附近,這個遺跡的地下范圍能從明冠山地擴到摘星崖這兒來么?” 理論上來說當然不可能,那個時期人類受限于冶煉技術,沒有硬度高到可以隨便開鑿山巖的工具,不管怎么想他們也沒法子把蒙德地底掏空。 須彌人能這么做主要是兩國之間地質條件不同。蒙德這邊地底下全是整塊整塊堅硬的花崗巖,而須彌呢?基本以泥土為主,中間全是巖窟和巨大的樹根,天然就有挖洞的良好條件。 班尼特不太懂教令院推崇的那些理論,但他有冒險前輩們言傳身教的經驗。 “不能吧?雖然風龍廢墟現在處于封閉狀態,可是之前老爹們進去過。他們說那里沒有深藏地下的遺跡,因為高塔孤王不屑于躲藏,祂的子民也不會那樣做?!?/br> 只是不往地底下躲,但卻用烈風裹出個厚厚的繭保護自己么?這個近似于調侃的想法難逃大不敬之嫌,不過倒也不耽誤蘇偷偷想想自娛自樂。 她竊笑了幾聲,收回天馬行空的思緒再次觀察四周?;鸢褤u晃的光線中不遠處的巖壁上閃過一排紫色字符。 跟著她一起的班尼特也看到了。少年怪叫一聲跳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就停下,不好意思的回頭望。 “要不……咱們過去看看?我是說別走太遠,方便救援隊來找?!?/br> 救援隊方不方便的不重要,關鍵是前方有未知的秘密正等著被探索被發現,身為冒險家怎么可能忍得住窩在原地不動嘛! “行!你等我在這兒留個便攜式爐灶,多少算是個指路的標記?!?/br> 蘇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罐子,也不知道她摁了哪里,松開手后罐子忽忽悠悠漂浮在腰高的位置上,散發出幽幽光亮。 這個亮度比起篝火簡直不能提,好在一眼就能看出是冒險家們帶下來的近期煉金產品,任誰都不會錯認。 放好標記,蘇舉起火把整裝重發,班尼特舉起手爭著要走在前面,他說這樣一來萬一再發生意外就不會牽連到后面的人。 事實證明,名義上的遠近親疏并不能改變受厄運波及的程度,還是要看實際上與班尼特的物理距離。 蘇抬眼看向頭頂陰沉幽暗的巖壁,新的論文題目儼然閃過——《論隨機變量下的必然可能》 她好笑的在心里揶揄自己:班尼特少年就是單純的特別倒霉,沒什么針對不針對。如果他真的被整個世界有意識厭惡,暫且不說能不能活到現在了,至少這份厄運也該先波及到“至交好友”而非“臨時顧問”。 第10章 幽幽的紫色字跡似是漂浮在遠處傾頹的石質拱門上,班尼特走在前面開路,蘇走在后面不時關注四周與身后的動靜?;鸢训墓鈺瀯倓偪拷?,那些字跡就像受到驚嚇的螢火蟲一哄而散隱入黑暗。 “不見了?!” 少年后退半步開始反省,“一定是因為我……對不起!” 說好了語言和文字類的發現都歸蘇所有,這些字記錄下來還能抵充協會的任務。近在眼前的收獲飛了,這肯定是因為他的壞運氣作祟。 “閉嘴,安靜點,動動你的腦子?!?/br> 蘇給了他一記“教令院三連”,成功讓班尼特冷靜下來。 如果真是因為他的靠近才使得這些文字永遠消失,倒霉的人究竟是誰可就說不準了——難道不是留下這些字跡的人運氣更不好嗎? 被打出暴擊的少年抓著后腦勺干笑:“嘿嘿,嘿嘿,抱歉?!?/br> 字跡在他們靠近時消失……問題很好解決,后退就行。蘇退到字跡開始消失時的距離上,班尼特跟著做,果然淺紫色重新出現。 “這是為什么???”只要不是和運氣相關,他就放心了。 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呢。 大多數人提問前都是不會思考的,渴望輕松舒服的直接得到答案是人之常情,蘇表示理解。 字跡消失前后都有些什么條件發生了變化?作為唯二的“變量”,她的視線落在火把上——須彌冒險家協會的傾情之作,號稱能把風氣死的簡易火把。 輕便、穩定、便宜,最后一點最重要。 “滅掉它再走過去試試?!碧K輕聲提醒,很快整個地下空間里只剩下便攜式爐灶在身后散發的冷光。 兩人重新靠近字跡閃爍的遺跡,黑暗中字跡不再消失,嘗試成功了。 “你先忙著,我在這里坐著看你記錄?!?/br> 眼看自己幫不上忙又不想添亂,班尼特退到墻邊坐下,仰頭圍觀。 為了方便下遺跡活動蘇出門集合前換了套長衣長褲,長發也扎成低低的發包免得影響行動,此刻更是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rou緊實流暢的小臂。她盯著那串字符看了一會兒,后退重新點燃火把,借助躍動的火光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時不時抬頭矯正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