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忙，隨時喊我?！?/br>
    他隨手給了柯丁一張名片，后者有點好奇地接了。

    國內好像很少用這玩意。

    新的公寓樓清新別致，一看就是熱門地段的昂貴樓盤。

    錢教授在樓下熱情招手，和何知晟寒暄幾句，帶柯丁上樓放行李。

    “何教授那邊的家事……有點復雜，希望沒有嚇到你們?！卞X教授一邊幫兩個年輕學生歸置行李，一邊解釋道：“他搞學問真是沒得說，人又肯吃苦，又銳利、善于判斷，我們做臨床研究的都樂意和他一起搞項目?！?/br>
    “大概是把所有天賦都放在醫學上了，他這人在交際方面比較鈍，剛來美國的時候很靦腆，開趴不來，男女朋友都不找，發燒也是硬扛著給小鼠扎針，燒昏過去還是我發現的?！?/br>
    系統小聲說：“那這大表哥某些方面和你家那位是有點像?！?/br>
    “畢竟是平行世界的類似款?！笨露∠氲绞裁?，走神道：“那平行世界里，我有沒有可能是動物？植物？水熊蟲？”

    “三千世界嘛?！毕到y笑瞇瞇道：“什么都有可能，你在某個世界是三花小倉鼠，怪可愛的?！?/br>
    “……！”

    錢教授就住在附近，帶著兩個學生一起吃飯逛超市，把何教授沒來得及盡到的地主之誼一一理清。

    有系統開著直播，柯丁一邊在華人超市里緊急搜刮方便面汽水老干媽，一邊抽空看何教授那邊的情況。

    “他至少在里頭得呆半個月，”系統說：“不過后面的事不好說，畢竟他的律師朋友什么鬼話都能扯得出來?！?/br>
    一二十天，能準備些什么呢？

    肖勤在被拘押的過程里，眼眸深處更多的是不解。

    沒有惱怒，驚訝，或者抗拒。

    而像是做錯題了，在得到低分以后思索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何知晟趕到警局了解進展以后，明顯也松了一口氣，

    他靠著鐵門，暴曬在太陽下許久沒有離開。

    妻子去世以后，家里異象不斷，總有財物或者重要物品無端消失。

    即便是臨時加裝了攝像頭，傭人也被換過三四次，仍有許多細節讓人不安。

    何知晟找過肖勤，也數度表達自己的歉意，愿意給出任何補償。

    “……所以，希望你不要誤會?！?/br>
    肖勤玩著鑰匙扣，笑容不置可否。

    “什么？你覺得我在責怪你沒有照顧好我的jiejie嗎?！?/br>
    “心臟手術無法中斷，我當時已經盡我最快速度去照看她?！?/br>
    下一刻，肖勤驟然貼近，瞳孔似乎因興奮而顫動。

    “不要往后說，不用，你什么都別解釋?！?/br>
    “何知晟，你看著我，”他仿佛囈語般不容避開地盯著何知晟：“我jiejie是怎么死的，你都脫不了關系?！?/br>
    “而且，只要我這么說，就可以一直這樣刺激你，看你后悔，看你愧疚，看你這副千刀萬剮的丑陋樣子?！?/br>
    “何知晟，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公寓樓里，張茂茂小心翼翼地放好了堵門器。

    大門一個，臥室一個，拼多多十幾塊包郵。

    “早就聽說過美利堅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想到第一天就這么刺激！”

    “不是，哥……”柯丁揉著頭發道：“你真不用買個棒球棍塞到枕頭底下?！?/br>
    而且這么睡，晚上腦袋都會凹進去一塊吧！

    張茂茂的眼神十分堅決：“早知道帶防爆盾牌了！”

    “剛才何醫生跟我打過電話，他說那人已經抓到了?！笨露Q了個輕松的口吻，指了指腦袋：“那人這里有問題?！?/br>
    “美國法律這么嚴格，動不動給人判八十年兩百年的，你這輩子基本不用擔心?！?/br>
    張茂茂半信半疑：“真的？”

    “警方效率很快，”柯丁拍拍肩：“安啦，好好睡一覺?！?/br>
    他拉開窗簾，讓陽光盡數灑進來，照得房間里亮堂堂一片。

    “這家醫院真好看?！笨露⊥菞澫笱腊椎拇髽钦f：“過兩天咱們就要過去當牛馬了?！?/br>
    “嗯！狠狠當牛馬??！”

    安撫完張茂茂，青年一個人回到房間，鋪好床單被套以后躺了很久。

    “我得給姜醫生打個電話?！?/br>
    “好?！?/br>
    跨越世界維度的電話再度撥通，響了一分鐘，無人應答。

    “好像他還在別的世界，暫時沒回來?！毕到y想了想，決定換個方式安撫柯丁的不安：“這種事，咱們可以找個場外援助，咨詢一下專家建議?！?/br>
    柯丁原本把臉埋在枕頭里，聞聲眨眨眼。

    “專家建議？”

    “畢竟這里是現實世界，試錯成本很高?！毕到y翻閱著公司聯絡網，在他面前挑出好幾個人：“你們還有內部網，可以秒連腦內電話?！?/br>
    有刑偵專家，有情感大師，有馴獸老手。

    柯丁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熟悉的人像前。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學長嗎！”

    喬引昏昏欲睡地上著水課，臨時收到小學弟的電話。

    “前輩！有個事請教一下！”

    快速了解前后情況以后，某位學長兼公司前輩果斷道：“這里是現實，你要藏好你自己?！?/br>
    “你的家人，你的社會網絡，全都可能被那個人觸及到，所以從一開始就不要讓他注意到你的存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