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執國不太樂意見到姓柴的，但忌憚人家家里勢力龐大，還是約了個茶室跟柴總碰了面。

    “今天我跟小珞吃了個飯，孩子嘴挺嚴，說話真是滴水不漏?！?/br>
    馮執國皮笑rou不笑：“哦？”

    柴總見他這副樣子，心里已經有了定論，說：“你還被蒙在鼓里吧，你這個失而復得的好兒子，背景不是一般的大?！?/br>
    馮執國愣住，忍不住道：“難道他的背景不是你？”

    柴總也愣?。骸拔?？關我什么事？”

    馮執國原地呆了好幾秒，先前還覺得自己想通了一切，又猛然間什么都想不通了，強咳一聲說：“你先講?！?/br>
    柴總不瞞著，也是擔心以后有事得拜托馮家幫忙，索性講道：“你不知道他那輛車有多厲害吧?！?/br>
    “你連車都不認識，更不認識你那個兒子?！?/br>
    “我已經查出來了，他有美國軍方背景，搞不好是光明會成員，門薩那邊也有可能?！?/br>
    馮執國已陷入無盡的迷惘中。

    柴總說的是普通話，每個字他都聽得懂，聯合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轉播屏幕外，柯丁笑得快要抽過去。

    系統：“你這隨口一謅，智腦那邊緊急加強了屏蔽防御系統，公司程序員又禿了兩個?！?/br>
    “你覺得這個渣爹會信嗎?！笨露⌒Φ弥比嘌劬Γ骸昂眉一?，我成光明會的了?！?/br>
    系統：“渣爹信不信我不知道，看樣子是快瘋了?！?/br>
    寂靜的半分鐘之后，馮執國把面前的武夷茶一飲而盡，竭力冷靜下來。

    “你再說一遍?！?/br>
    “你這個兒子，來路非常不簡單?！辈窨傉f：“他那輛車和美國軍方有關系，而且用的都是頂級技術，搞不好還是光——”

    “光個仙人板板?。?！”馮執國猛然站起來：“我一個被扔到農村的兒子怎么可能是你說的那樣！”

    柴總用悲憫的目光看著他。

    “都是棋。老馮，我們都是更大棋盤上的棋子?？赡芪覀兪裁炊疾恢啦攀菍Φ??！?/br>
    馮執國昨天血壓炸了，今天腦回路也炸了，覺得是老天在玩自己。

    他渾渾噩噩地坐下，快要放棄思考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馮執國接通了電話，狐疑地看了一眼柴總，懷疑是對方聯合自己兒子在做局。

    “毓珞？找我什么事?！?/br>
    “過來一趟?！瘪T毓珞口吻很冷：“有件事如果你錯過了，可能這輩子就沒機會了?！?/br>
    -2-

    馮執國掛掉電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老柴有點擔心他：“你還好吧，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我兒子突然讓我去個地方?！瘪T執國的表情一片空白：“他以前從來不跟我這樣說話?！?/br>
    “壞了，難道是我手下調查他，被發現了？”老柴立刻道：“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我跟你一起過去？”

    馮執國用力搖搖頭，像是努力甩掉自己腦子里的水。

    “我自己去?！?/br>
    做局也好，真假也好，他一定要去看個清楚，弄明白從頭到尾都是怎么回事。

    地址是一個偏郊區的小區，定位在地下二層停車場。

    馮毓珞穿著一身黑衣，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凌冽。

    馮執國頭一次看見兒子是這副氣態，心里油然生出對未知的恐懼。

    難道——他真是情報局的人？或者是海軍陸戰隊的？

    “跟我上車?！瘪T毓珞說：“別的不要多問?！?/br>
    馮執國腦子很亂，但轉念一想，兒子不可能害死老子，跟他一起坐上了面包車的后座。

    兩人并肩而坐，馮毓珞伸手按了開關，有個擋板絲滑落下，讓面包車后座與后備箱看似融為一體，不會引起前排人的懷疑。

    落下的同時，四個通風口和電子轉播屏同時開啟，轉播起車外和車前排的情況。

    馮執國沒見過這陣仗，心煩意亂道：“你要給我看什么？”

    “人還沒到，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瘪T毓珞淡淡道：“你玩會兒手機，或者瞇一會兒?！?/br>
    馮執國本來有很多話要問，但是在這樣的密閉空間里，他的底氣變得很是稀薄，憋著不滿玩了會兒手機，直到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

    秦時蕓拎著愛馬仕快步走過來，雖然戴著帽子還有黑紗擋著臉，但身形聲音根本沒變。

    “是a824先生嗎？”

    馮執國愣住，心想這娘們不會要給自己帶綠帽子吧，一聽這個古怪的名字，又覺得不對勁。

    秦時蕓跑到這種地方干什么？她要做地下交易？

    有個系統模擬的電子音說：“上車，坐副駕駛?！?/br>
    秦時蕓立刻照辦，上車以后發現周邊玻璃都做過防窺處理，安心很多。

    “我告訴你，你可別玩什么虛的?！鼻貢r蕓說：“我帶了保鏢，都在附近，你要是對我有什么不規矩，我砸爛你的車?！?/br>
    雌雄莫辨的電子音問：“錢帶了嗎？”

    “現金帶了五十萬，還有各種卡?！鼻貢r蕓說：“貨你帶了嗎?！?/br>
    電子音說：“我這里有各種貨，都在后備箱?！?/br>
    “但是，你要再說一遍需求，我好給你安排最合適的死法?！?/br>
    馮執國的手猛然握緊，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我要殺一個人?！鼻貢r蕓說：“要不是考慮遺囑搞不好偷偷立過了，殺兩個也不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