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公子和你家大王并未行拜禮?！?/br>
    秦家世家大族，最是重禮,不說結親的三書六禮，連拜堂成親都沒有,如何算作親事。沈讓這般回話當是不客氣,卻也頗有一番道理，你黑熊寨的大當家要娶我們公子，連拜堂成親都沒有,豈非是看輕我們公子。

    鄭鐵被噎住，要說他們黑熊寨成親簡單，自然是結親的雙方都認為不必大cao大辦，眼下大當家娶京城來的貴公子，鐵定也要照顧人家規矩。如此不明不白的把秦公子留在山寨,不消說人秦府，就是山寨許多娘子郎君都覺著過意不去。

    秦家對此有怨實乃人之常情。

    “咳,這不是大當家考慮沒知會秦公子家里人,連個聘禮都沒準備,如何敢私下里就把親事辦了,只要秦府認了這門親,我家大當家立馬尋好日子,過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娶秦公子過門?！?/br>
    鄭鐵雖然沒得大當家信兒自個做主放話，但也不怕大當家尋他麻煩，他可是見識過大當家待秦公子的好，自然不可能在成親的事上委屈了秦公子。

    多半大當家還守著二十二歲才成親的古怪規矩，等大當家回來他定要和大當家好好說說，大當家一個男子能等得了，秦公子一個哥兒，非要把人熬成老哥兒了才娶不成。

    沈讓抽了抽嘴角，這話是有些不要臉了，不說雙方長輩有沒有派媒人相看，就是如今老爺少爺也不知道黑熊寨的大當家長的什么樣，是三頭六臂還是無頭刑天總得見過再說婚事。

    “我等不過是秦府的下屬，不能隨意揣測老爺少爺的意思，再過不久少爺要親自來祁州，到時候叫你家大王和我家少爺親自談，不比我們二人說的有用?！庇H事肯定還是要看公子是否樂意，他們幾個在這里叭叭說，頂個屁用。

    “也是這個道理?！编嶈F就是心癢癢，畢竟大當家說要和秦家合作，這事連他都半信半疑，半信是信大當家有本事，半疑又懷疑他們這個寨子不夠檔次搭不上秦家這顆參天大樹。

    “休息也休息夠了，好漢能帶我們上山見見公子了嗎？”沈讓不欲再與人掰扯，還是先見到公子和燕頭兒才是正事。

    “上山沒問題，但要見秦公子怕是有點難?！比诉@會不在山上。

    “為何？”難不成那山大王軟禁公子，不叫外人見公子？空青可不是這般告訴他的，空青說黑熊寨的大王并不限公子行動，甚至見燕頭兒也不是難事，只是公子做了個計，放才沒和燕頭兒接觸。

    “因為秦公子眼下同我們大當家去江遠府游玩了，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諸位要見秦公子，便要等一等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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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了？”周肆見人執棋突然閉上眼睛，還道人哪里不舒服。

    “上眼瞼突然跳了一下?！鼻亟椫檬种篙p輕揉了揉，剛剛抽動的厲害，不得不閉眼緩一緩。

    “左眼右眼？”

    “右眼？可是有什么說法？”民間習俗甚多，許多俗語從前秦綏之聽都沒聽說過，唯獨曉得幾句還是周肆教他的。

    “左眼跳財，說明有財運到，右眼跳，不過是眼瞼痙攣罷了?！狈饨孕排c反封建迷信在這句話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右眼跳不吉利？”秦綏之見周肆不著調的解釋，無奈繼續問。

    “嗯，不過沒什么可信的，若是吉利不吉利光靠眼跳預兆，怕祁州一日遇災之人不勝其數?！碑斎涣巳绻亲笱厶?，他還是能信一信的，萬一發財了呢？

    “你是半點不敬鬼神吶?！鼻亟椫χ鴵u頭，還記得周肆抗他那日，也說成親不拜鬼神天地，這要是京城里教禮樂詩書的先生曉得，定要給人幾個板子。

    說起來他還沒問過周肆，當日不強迫他拜堂是當真不想拜鬼神天地，還是故意不同他行拜禮。

    “子不語怪力亂神，連讀書人的祖宗都道對此類鬼神最好的法子是敬而遠之，時下讀書人以鬼神攻jian，在我看來，這些人比鬼神可怕?！?/br>
    周肆即使重頭再來一回，也是堅定地唯物主義，世上若當真有鬼神，也不見鬼神下場替人間百姓鳴不平事，有沒有又有什么區別，當然財神除外。

    “也有道理?！鼻亟椫彩遣恍派穹鸬?，最多是對逝去之人懷以敬意，不過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裝神弄鬼，大概還是會被嚇著。

    “算了，不下了，快要到橋頭縣境內，還是閉目養神歇一歇的好?！敝芩僚氯嗽傧缕?，眼瞼還要接著跳，便是不疼不癢，滋味也不好受。

    “本我也要贏了?！鼻亟椫湎伦詈笠幻栋鬃?，要說周肆在對弈上也有天賦，原從橋頭縣去江遠府的時候，下棋可是次次投子認負，現下倒是能和他打個有來有回，雖說最終還是輸了。

    “看來還是沒能賴掉?！敝芩凛數男姆诜?，不過二人對弈也不設賭注，多是誰輸誰收棋子，當然了，一路上收棋子的事全叫周大當家包攬了去。

    棋子一枚枚被放入圓棋罐中，叫秦公子頗有閑情的掀起窗口的竹簾，外頭是官道的黃土路，也沒什么好看的風景。

    “兄長的人大抵也快到了?！闭f起災厄，秦綏之只能想起這件事來。

    “他們是聽命你兄長，還是聽命與你?！敝芩翆宸湃腭R車的暗格，對大舅哥派人過來這事并不意外。

    “兄長不在聽命與我?！鼻丶茵B的部曲數量算多，但也不會超過朝廷定下的規矩，父親倒是給了他不少人手，但不是叫周大當家都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