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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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綏之模樣生的俏,偏性子又冷又傲,實在是京城里最最叫人只敢遠觀的冰美人,從前世家子哪個與他不是禮數周全,不說冒犯,便是見了面眼睛都不敢亂瞧,只怕唐突了美人。 哪兒遇到過這樣言語調笑不說,還直接上手扛人的混賬,簡直膽大妄為,尤其是敏感的腰間被一只手穩穩摁住,掙扎不得,叫人氣的臉上都沾染了煙火氣。 今朝經歷著實駭人聽聞,京城的話本子都不曾敢編排貴門子弟被土匪搶去當壓寨夫郞,若是換成京城中性子稍弱些的,如今只怕已經哭暈過去,便是秦綏之自襯主意大,甚至比旁的貴門公子更堅韌,也在此刻亂了分寸。 如此,如此多人面前,眾目睽睽之下,這土匪竟然敢這么對他! 和新郎君這邊人臉色煞白不同,寨子里的弟兄們立馬喧鬧起來,娘子郎君剛剛那一茬未曾作聲,轉頭大當家見了人直接開宴,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一個個手腳麻利的從廚房端來好酒好菜,只叫今晚宴席吃好。 而漢子們,更是打趣聲不斷,有膽大的甚至高聲喧鬧,“我就說大當家的怎么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原是看上了新郎君故作矜持嘞?!?/br> 矜持?這樣將他們公子直接抗走,哪里看出有半分矜持,枉他們以為在轎中聽到那土匪頭子的話,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成想也是個半道見了公子容貌,好色起意的家伙。 這土匪頭子便是生的再豐神俊朗,也是個混不吝,真是半點不懂憐香惜玉。 但新郎君這廂的下人又哪里敢真的罵出口,單是押他們上山的土匪手里的刀都還握著,在火把下照的泛光,恐一句話不對就要丟了腦袋不說。 便是平日里他們連地痞都不曾見過,如何敢和土匪硬碰硬,只得耷拉著肩膀聽從這寨子里的人安排,求活條性命。 第5章 酒宴 黑熊寨的大堂再大不過,從前兄弟們議事都在此處,如今給大當家辦喜宴,要叫整個寨子熱鬧,也只有此處能坐下,桌上已經擺上了涼菜,熱菜坐在鍋里,等人入席時廚房也盡將rou菜送上桌來。 每桌八個大菜,四個涼菜四個熱菜,往年都是城里講究人家成親才cao弄的起這么一桌子,而今他們黑熊寨也不比旁的有錢人家差。 除開大硬菜,還有清碟,寨里果蔬種了不少,許多正是時節,擺上桌子添個顏色,飯后解膩再合適不過。 酒也有的,但大當家不喜歡他們平日飲酒,也就是逢年過節有幸喝點,還不敢喝醉,怕誤事,真要是喝成一團爛泥,保管明個兒一早清醒的時候是掛在寨門口示眾的。 如今大家伙也都認字了,雖然嘴里常還有些不干不凈的詞,但那都是老習慣,難改,所以也別看他們嘴上說著渾話就覺著他們臉皮厚,實則真要是被掛了,只怕小三月都不敢在寨子里待,臉皮都給臊沒了。 周肆走路與那些講究人家不一樣,自帶匪氣,跨步穩當步子也大,但半點不顛肩上的美人,不過他估摸著這樣扛著美人也不好受,近些時候個子長的厲害,抽條之下身板自然比不得二十來歲的人,雖不至于清瘦,但肌rou削薄,肩上沒rou墊著,骨頭多半是攆著對方的腹部。 這幾步路間,肩上的美人已經悄悄動了兩回,可見也是被骨頭頂的疼了。 而周肆扛著美人去的位置與旁的桌也不一樣,是大堂正中央的一處寨主專座,石頭凳鑿的跟塌一樣又寬又長,上披了老虎皮,是雜糅過的,坐著不扎腿,一眼看去甚是威風。 可惜周肆不大喜歡,只不過這座是他父親在位時定下,如今底下的人都習慣了,他上位要改,硬是沒有拗過手底下的人,如此留了下來。 寨主座前也擺了一張長桌,和下面人的大圓桌不一樣,此長桌只放大當家一個人的吃食,也盡是四涼四熱,但碟子小兩圈,唯有一壺烈酒同旁的桌一樣,這是下午冰窖中鎮過,這時節喝起來再舒爽不過。 如此落座,只一張石凳,也坐的下兩個人,偏周肆起壞心眼,坐上位置前把抗在肩上的美人打橫抱了,大刀斧闊的往后一靠,左手固在美人腰間,加上身高差距,叫整個兒美人嵌入懷里,可見風流。 “大當家,還沒拜堂呢,哪能叫美人這么無名無分的坐懷里,要羞煞新郎君嘞?!钡紫伦雷由?,有好事者冒頭調侃。 “我一不跪天二不跪地,娶不的親嗎?”周肆叛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跪天地,不拜鬼神,寨里的弟兄都知道,連帶著他們也不跪。 如此不拜堂也說得過去,畢竟他們黑熊寨不講究那些虛禮,只這一桌桌喜宴吃了,整個寨子還有誰不認大當家懷里的美人是他們大當家夫郞。 可他們不是怕委屈了大當家懷里的美人嗎?那高門大戶最是講究規矩,如此無媒無聘,連拜堂都沒有,恐怕心里要委屈死了。 之后洞房定然要鬧大當家,這就是沒媳婦的漢子,不曉得溫香軟玉的好,等嘗了那滋味,只怕大當家這百煉鋼也要化作繞指柔,那時再笑話不遲。 秦綏之委屈嗎?大概是有的,但此刻他卻是顧不得委屈,畢竟比起拜堂成親,現如今被外男在大庭廣眾下抱坐在懷里,更叫人無所適從。 偏他一微微掙扎,想要離的遠些,這土匪竟然直接用腰上的手把他往懷里一按,比之前的距離還要近,連這土匪身上的熱氣都能貼著皮膚感應到,實在叫人連眼睛都不敢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