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吃了，出去吃，這個不好吃?！彼酒饋硪獊韸Z她的餐盤，被凌霜攔住。

    “不行，浪費食物是可恥的?！?/br>
    “規矩真多?！彼f完，又坐下陪她一起吃飯。

    “又沒讓你守規矩，你可以出去吃?！?/br>
    “廢話，我還能舍得把你一個人丟這，自己出去開小灶??？我有那么沒良心嗎？”他哼著氣，像個小牛犢。

    凌霜覺得好玩，伸手去捏他鼻尖：“別氣了，馬上沒有老古板帥了?！?/br>
    徐司前往嘴里扒了幾口飯道：“吃完，你跟我去領證，我現在就要娶你?！?/br>
    凌霜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驚住，“說什么傻話，現在民政局都關門了?！?/br>
    徐司前一本正經道：“那就找地方辦/假/證，反正我今天就要小紅本?！?/br>
    “哪有警察找人辦/假/證的？”凌霜被他奇怪的腦回路氣笑了。

    他把臉別過去，哽咽道：“反正……反正總得有個證明，明天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總得是你家屬，不然怎么處理后續事情?！?/br>
    凌霜愣住了。

    原來，他惦記的是這個。

    心口漫上一絲甜意，她起身繞到他面前，輕輕捧住他的臉：“我明天只是去探探虛實，又不是要提槍和他們硬碰硬，你別瞎想?！?/br>
    “可你明知道有那種可能……”他覺得那個字是禁忌，不想挑明。

    凌霜握著他的手，大拇指貼著他的指腹一個個摁上去：“蓋滿十個印，全是公章，證明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br>
    “你這也太敷衍了?！彼沧?。

    “那要不再拍張照片，存證？”凌霜提議。

    “那得要婚紗照才行?！毙焖厩罢J真說。

    “你要求怎么那么多？”

    凌霜被他環住后腰，食堂里還有旁人，她扯開他，又被他抓緊手。

    “婚紗照?！彼终f一遍。

    凌霜拗不過他，只好說：“行，你先放開?！?/br>
    徐司前眉梢一揚，松開手。

    兩人并肩往外走，徐司前接著碎碎念：“你可答應要和我拍婚紗照的?！?/br>
    “急什么？等我回來再拍?！彼闹幸才旅魈鞎鲆馔?。

    “不行，我就要今晚拍?！彼譅孔∷氖?，這次是十指相扣。

    ＊

    天早已黑透，路上很冷。

    頭頂一枚上弦月，細細小銀鉤。

    徐司前執意要拍婚紗照，便把車開去了影樓。

    剛進門，店員就說要打烊了。

    徐司前說：“我們要拍一套最貴的套餐，馬上付全款?！?/br>
    “先生，我們這里最貴的套餐要九萬八?！?/br>
    “要不別拍了？”凌霜覺得這數字聽上去真是比碎尸塊都嚇人。

    “今晚可以試衣服嗎？”徐司前問。

    店員笑瞇瞇道：“交完錢就可以?！?/br>
    “造型呢？”

    “也可以?！遍_玩笑，有這么一筆單，造型師和銷售可以躺平一個月，服務一整晚都沒問題。

    徐司前把手機遞進去說：“行，現在就開票?！?/br>
    凌霜看著小票上的一長串數字，血壓直線飆升。

    “別看了?！毙焖厩皽惖剿珙^說話。

    “好費錢?！绷杷÷曊f。

    “又不是天天費，反正老古板有錢?！彼麪恐镒?。

    他是故意的，花這么多錢，凌霜肯定不會臨時逃跑。

    凌霜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被層層疊疊婚紗弄得眼花繚亂。

    每一件都漂亮，每一件都是不同風格。

    “新娘子身材好，不挑衣服，選喜歡的就行?！?/br>
    徐司前相當喜歡這個稱呼，凌霜卻猛然發覺自己掉進了狐貍陷阱。

    她答應徐司前來拍婚紗照，不就是等同于答應求婚？他們還沒談幾天戀愛呢，這也太著急了吧？

    思緒正亂，造型師將她領到后面換主婚紗。

    抹胸拖地大裙擺，緞面裹身，柔紗純白。

    “真好看?！痹煨蛶熞贿厧退砣棺?，一邊夸贊。

    衣服整理好，凌霜提著裙擺從里面出來。

    造型師一掀簾子，徐司前直接看呆。

    下一秒，他沒忍住，簌簌掉眼淚。

    “新郎真可愛，被老婆美哭了?！痹煨蛶煷蛉?。

    徐司前哭，造型師笑，窘迫的卻是凌霜。

    她紅著臉走過來，小聲問：“你干嘛又哭??？”

    徐司前自覺擦掉眼淚說：“我高興，你太好看了?！?/br>
    徐司前選禮服也容易，倒三角身材，天生的衣服架。

    造型師幫忙選了一身白色西裝，“主紗都是掛在墻上的，要穩重些?！?/br>
    衣服好選，化妝久。

    新娘妝做了一個多小時，粉撲了一層又一層，攝影師見時間太晚，提議先拍一個場景，后面有空再來拍。

    凌霜和徐司前都同意。

    第一個場景是黑幕，凌霜手拿紅色捧花坐著，徐司前站在邊上。

    兩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對視時眼中愛意流淌，攝影師幾乎沒怎么引導。

    今天拿不到照片，但是有送一張拍立得。

    徐司前舉著那張照片，對著光品鑒良久，彎起唇角：“寶寶，好像你真的嫁給我了?！?/br>
    凌霜也很喜歡那張照片，端詳許久。

    在此之前，她從沒想過結婚組建家庭這種事，今晚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