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的屁股她倒是見過不少，活人的第一次見……

    她一咬牙坐下來，舉起針.筒。

    偏偏徐司前這時還不知死活地在前面調笑：“喂，凌霜，你現在看過我屁股了，你可得對我下半生負責?！?/br>
    凌霜一針下去，碎碎念的男人立即靜音不再說話。

    凌霜意識到自己下手過重，問：“很痛？”

    “當然痛，要不你給吹吹？”男人語氣帶笑，壞極。

    “吹你個頭，摁住棉簽！”凌霜紅著臉罵。

    他佯裝不高興，繼續碎碎念：“哎呀，我都要痛死了，你還兇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外面配藥的小護士，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人離開醫院前，又去了一趟產房。女人丈夫已經趕到醫院，男人衣冠楚楚，見到他們連聲道謝。

    走遠后，徐司前說：“這男的真差勁，手上戴著天價手表，卻不給自己老婆安排專人照顧?！?/br>
    經他這么一說，凌霜也覺得奇怪。女人的穿著打扮和剛剛那個男人并不登對，而且她第一時間不愿意打電話給男人，兩人難道不是夫妻？

    這是別人的隱私，即便她是警察，也沒權過問。

    *

    到家很晚，凌霜洗過澡要睡覺，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徐司前穿著睡衣，抱著個枕頭來找她：“今晚好冷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不能?！绷杷涞芙^。

    “好吧?！彼颜眍^放到床頭，掀開被子擠進去。

    “你干嘛？”凌霜驚訝，“我說不能?！?/br>
    徐司前笑著躺下，拉上被子一本正經道：“我要給你暖被窩?！?/br>
    “不用……”秋天還不冷，冷也不用他捂。

    拒絕無效，男人長腿貼著上來，兩只腳夾住她的腳掌心細細搓弄。又熱又癢，凌霜惱羞成怒：“徐司前！”

    他掏了掏耳朵道：“哎呀，徐司前不在，聽不見，我可不是徐司前，你得喊我周、潯、安?！?/br>
    凌霜側身過來擰他耳朵：“你別瞎給自己取名，你才不是周潯安?！?/br>
    他趁機抱住她，輕嗅她頭發里的香氣，說：“誰讓你那么喜歡周潯安的，你得說周潯安你快走，我才會走?！?/br>
    “幼稚鬼?！绷杷獙⑺懦霰桓C。

    徐司前覺得她兇他的樣子，都是可愛的，他從另一頭鉆進被窩，認真道：“我給你捂完被窩就走?！?/br>
    幾分鐘后，他緩緩挪到凌霜這頭來，和凌霜耳鬢廝磨，還想進一步，被凌霜制止。

    他委屈巴巴念叨：“不給吃rou，喝點湯也不行？”

    凌霜捏他鼻子：“我困死了，你快回去睡覺?！?/br>
    他繼續控訴：“凌霜，你覺得合理嗎？你放著身邊身高189，滿身肌rou的男朋友不寵幸，你是不是不行……”

    “你再吵，我用拳頭寵幸你?！绷杷?。

    他將她卷進懷里鎖緊，咬她耳朵：“你今天在醫院都看過我屁股了，不負責??？”

    這事不解決，他肯定要纏她一整晚，凌霜捧著他的臉問：“那到底要怎么負責？”

    兩人枕在同一個枕頭上，鼻尖挨得很近，女孩瞳仁干凈清澈，唇瓣嫣紅，模樣純潔美好。

    徐司前心臟撲通亂跳，脊背熱意洶涌，身體緊繃得發疼，但就是舍不得碰她。他終于體會到那天晚上，另一個徐司的感受了。

    不是不想，不是不敢，只是舍不得。

    “就……”他吞吞吐吐。

    “就什么??？”凌霜盯著他追問。

    “你喊我一聲哥哥聽聽?！?/br>
    “哦，哥哥?！绷杷O，聲音軟綿綿、嬌滴滴。

    徐司前因為這句“哥哥”，骨頭都快酥了，他耳根一熱，掀開被子落荒而逃。

    凌霜覺得他撒嬌半天就為聽一句“哥哥”，聽到“哥哥”又嬌羞逃跑的模樣，實在太過有趣。

    過了一會兒，她給他撥去一通語音電話。

    徐司前聲音悶悶的，帶了些喘。

    “還沒睡??？哥哥?！彼室舛核?。

    “別喊哥哥了，”他有些咬牙切齒，“再喊我去樓下買套?！?/br>
    “徐司前，你能不能要點臉……”

    他仰面躺在床上喘氣：“我要是不要臉，你現在肯定坐我腿上喊哥哥，指不定還要哭……”

    “你再敢亂說話，我現在就去揍你?！?/br>
    “凌霜，你知道的，你揍我，我也照樣喜歡你?！?/br>
    *

    局里給放兩天假，凌霜沒閑著，繼續和徐司前調查陳旭案，直覺告訴她，這是幾樁案子的唯一突破口。

    找不到陳旭家人，只能試著找她的同學朋友。

    陳旭是南城人，從小學到大學都在南城讀書，畢業后，同學之間大多不再聯系，沒人知道陳旭當年失蹤后到底去了哪里。

    凌霜依舊不死心，多方打聽后，終于收獲一則有用消息：陳旭曾有過一個男朋友，也是南城人，兩人直到畢業還在一起，曾經要談婚論嫁。

    陳旭男朋友名為梁海，2014年3月底，也就是陳旭死后不久，梁海因偷竊被南城警局逮捕，刑滿釋放后梁海便不知所蹤。

    “梁海應該還活著?！毙焖厩罢f。

    “為什么？”凌霜問。

    “他當初進監獄，很可能是為了避難?！?/br>
    “避難？”凌霜有點不解。

    徐司前平靜道：“中國監獄是最安全的地方，它不但提供食宿而且提供全天候警察保護，沒人能越獄，也沒人在監獄里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