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會住在舅母家？”這次提問的變成了凌霜。

    趙小光覺得凌霜和徐司前之間，有種說不上來的默契，凌霜似乎很信任徐司前。

    王嘉怡回答：“這姑娘也可憐，她八歲時，父母出車禍雙雙身亡，舅舅是她唯一的親人，就成了她的監護人?！?/br>
    凌霜接著說：“明天重點查一下她的關系網，包括她的同學、男友、網戀對象?！?/br>
    趙小光同意：“好，保證完成任務?！?/br>
    凌霜又補充道：“再重點排查下宋超人際關系里，身高170cm_172cm身高的男性?！?/br>
    “老大，找到關鍵證據啦？”趙小光興奮道。

    凌霜點頭，徐司前沒再說話，凌霜把這邊查到的信息告訴趙小光他們。

    *

    從警局出去，凌霜和徐司前一同去找酒店下榻。

    臺城警局外不遠處，有一家酒店，而且還是海景別墅。

    徐司前先凌霜一步走進去。

    “今晚住這里??？”凌霜問。

    “嗯，住近點，明早省得再跑?！?/br>
    凌霜一看價格，兩眼一黑：“四位數的酒店，我們單位可不給報銷?！?/br>
    “你和我住一間，不用考慮報銷問題?！?/br>
    “你別想?！绷杷П劬芙^，她可不想讓那天晚上的事再重演一遍。

    “那一人一間，我替你付?！彼f。

    “我干嘛要你付啊……”

    “那就住一起?！?/br>
    “不行！”凌霜堅決反對。

    徐司前笑著繳了她手里的身份證遞進去說：“兩間房，一起付?！?/br>
    “噯！”她有點不滿，但前臺已經在打票據。

    徐司前拿房卡在她頭頂敲過一記，說：“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拿回去找你們局長報?！?/br>
    凌霜想想也是，大方接過房卡往里走。

    她住206號房間，徐司前住205號房間，窗外都可以看到大海。

    時間還早，凌霜洗過澡躺在床上發呆。

    不一會兒，起風了，一道閃電亮起，糟糕，要下暴雨了。

    她警惕坐起來，給徐司前打電話。

    “還沒睡？”他問。

    “打雷了?！绷杷f，“你吃過藥嗎？”

    “吃過?！?/br>
    “剛吃嗎？”她記得白天，他們在一起時，他并沒吃藥。

    “回來吃的?！毙焖厩皢?，“煮了點紅茶，要喝嗎？”

    “好啊?！?/br>
    凌霜說好，當然不是去他房間喝。兩間房間陽臺連通，只要各自打開窗戶，她就能喝到他遞來的茶。

    徐司前煮的是紅茶，放了些牛奶，味道清甜怡人。

    熱茶驅散潮濕，也讓身體變得暖和，閃電在漆黑的海面跳動，雷聲接踵而至。

    她還是第一次像這樣，邊喝茶邊看窗外醞釀暴雨。

    “徐司前，你確定你今晚不會有事吧？”凌霜不放心，再度詢問。

    “不確定?！彼攘艘豢诓璧?，“每次這種時候，我都會選擇隨波逐流，那多數時候都是他贏面更大?！?/br>
    “你……”凌霜欲言又止。

    “極少數時候，我想打敗他，比如今晚，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彼糁皯艨聪蛩?，兩人之間只隔著短短一臂距離。

    凌霜笑著說：“即使今晚沒打敗他也沒關系，我也會等你回來?！?/br>
    話音未落，海風忽然卷攜雨?！班枥锱纠病痹疫M窗戶。

    海風很冷，雨水更冷。

    “砰——”他手中的玻璃杯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凌霜隔著雨幕看過去——

    男人在那一瞬間，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徐司前！”凌霜用力將窗戶推到底，身體輕盈一躍，穿過陽臺來到隔壁。

    他搖搖晃晃，倒退幾步，朝凌霜說：“你回去！別在這里?！?/br>
    “我不怕他，也不怕你，你不用趕我走?！绷杷f。

    徐司前眼睛通紅，額頭青筋凸起。嗓音也像是被什么撕裂成碎片，變得尖銳模糊：“可我不想你看到這樣的我?！?/br>
    凌霜根本不聽，她扶著他往里走，“宋醫生說你這時候容易暈倒，倒在地上太危險?！?/br>
    她將他扶到床邊，暴雨聲混合著雷聲愈發轟鳴刺耳。徐司前意識混沌，額頭被汗水浸透。

    凌霜擰來毛巾，替他把臉上的汗水一點點擦拭干凈。

    她看著他身體痙攣扭曲，看著他表情痛苦，不覺得害怕，只覺得難受，還有一丁點心疼。

    她像白天在船上那樣，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那樣做，大概是想借此給他點力量……

    二十分鐘后，徐司前終于平靜下來。

    雷聲漸漸低下去，暴雨轉小……

    他睜開眼睛，看到凌霜深情款款地守在身邊，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徐司前，這次是你贏了，對嗎？”

    女孩眼中的期待太過明顯，瞳仁像是發光的琥珀。他好喜歡她。

    徐司前吞咽嗓子，啞聲說：“嗯，是啊，我贏了?！?/br>
    “那祝賀你戰勝了自己，”凌霜起身說，“那我回去了，明天還要繼續查案，你早點休息?！?/br>
    “抱一下再走，好嗎？”他輕輕扯住她的衣角，低聲詢問。

    凌霜轉身——

    她看到他頭發上未干的汗珠和病態發紅的臉頰，像只生病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