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高炎定氣急敗壞道:“你果然還對他念念不忘!好一個情比金堅!好一個藕斷絲連!” “你在胡說什么!”明景宸起初只是氣他偷聽的小人行徑,哪知道這人竟開始胡說八道,且越說越不像人話,氣得他立馬面色鐵青,肝火上涌。 誰知高炎定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譏諷道:“怎么?被我說到痛腳了?惱羞成怒了?過去我只當你是身不由己才被迫陷于泥淖,原來竟是我眼瞎錯看了你!你也終究不過是個庸人、俗人,你和那昏君真是蟻膻鼠腐,氣味相投!” 明景宸臉色刷地白了下來,他一把攔住要起身與之理論的任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對方,“高炎定,你知道你在嚼什么蛆?” “我說錯了么?”高炎定冷笑道,“你不僅心如鐵石,還閉目塞聽。你識人不明,看不清昏君的真面目,他那般對你,你竟然還一心想要回到他身邊!景沉啊景沉,我該說你是自甘墮落還是天性下賤!” “住口!”明景宸抬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然而這樣的發泄無濟于事,許是氣急攻心,許久不曾復發過的心疾再次卷土重來。 明景宸只覺得胸悶氣短,心口仿佛有千萬根細針扎在其中,寸寸入rou,眼前昏天暗地,幾乎不能視物。 腳下踉蹌了一下,險先栽倒在地,高炎定下意識伸手要扶,卻又在半途生生頓住了,他咬咬牙,收回了手,只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容,覷著對方。 明景宸撐在床柱上才勉強站住了腳,他拂開任伯意圖攙扶的手,對高炎定道:“你說誰下賤?誰墮落?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么!” 高炎定道:“我當然知道!但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虧你飽讀詩書,難道就不曾讀過《佞幸傳》?不知佞幸媚上之人歷來的下場么!” 第155章 與我試試 這話一出口,連向來對明景宸言聽計從的任伯都已是忍無可忍,他不顧先前明景宸的阻攔,率先暴呵道:“高炎定!你找死!”說罷就從枕邊抽出雙锏,不由分說地朝他面門刺去。 然而眼前一晃,明景宸卻擋在了前面,任伯瞳孔一縮,立馬反手收招,又因方才動作幅度過大,手臂上的傷崩裂了開來,很快將紗布和單衣給染透了。 明景宸急紅了眼,再顧不上高炎定,搶上前去欲將雙锏奪下,好替他查看傷勢。 可任伯一把將他推開,怒視著高炎定,道:“小王八蛋!你說誰是佞幸!你若再滿嘴噴糞,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拔了你的舌頭,取了你的狗命!” 高炎定卻并不理會他,只繼續挖苦明景宸,“你先前還罵我是斷袖無恥!那你腆著臉要給昏君當孌寵的做派又該如何說?好一個枉己正人的景公子!枉我當你清風霽月,平日里萬事周到唯恐褻瀆了你,可你呢!你當得起這四個字么?你如果非要媚上侍君,甘心與鄧通之流為伍,那你何不來以色侍我,諂媚與我?若說權勢地位,而今我高炎定并不比那昏君差多少,更何況那昏君年老體衰,恐怕在床笫間也只能是有心無力,雄風不振。你何不與我試一試,也好教你知道我的好處!” 現下他氣昏了頭,為了發泄情緒,說出口的話不經大腦,且越到后面越發離譜下,流,直把明景宸和任伯兩人氣得面色漲紅,恨不能與之同歸于盡。 明景宸上前又給了他兩巴掌。 高炎定也生了一股左性,干脆不躲不避,結結實實挨了兩下后,還把紅腫不堪的臉頰湊過去挑釁道:“打夠了沒?若是沒打過癮,接著打??!” 一語畢,臉上又挨了一拳。 明景宸帶著的鐐銬叮當作響,他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冷聲道:“高炎定,你今日總算是吐露心聲了!你說你眼瞎錯看了我,我又何嘗不是!原來你一味是這樣看待我的!小倌?孌寵?佞幸?還有什么?索性你一次說個明白!也讓我聽個明白!我在你心底究竟是如何的面目可憎,虛偽無恥!” 高炎定雙目通紅,恨聲道:“我先前對你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可你卻偏要自投泥淖,與荒yin為伍!” 明景宸冷笑道:“你家學淵源,應當知道‘君子耳不聽yin聲,目不視邪色,口不出惡言’的話,你自己心存yin、邪,便也以yin、邪的目光看待我,空口白牙污我名聲。既如此,你只管拿出真憑實據來,若鐵證如山,我敢作敢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你憑空污蔑,你敢去高玄正靈位前自陳己罪并自鞭一百么?” “有何不敢!” “好!”明景宸再不看他,徑直出了屋子去喚大夫過來給任伯重新處理傷口。 那大夫帶著藥童急匆匆趕來,一進屋子就感到僵冷的古怪氛圍,又見鎮北王大喇喇地杵在那兒,兩頰紅腫,分明是被人打了,頓時驚詫不已。 高炎定不耐煩地掃了大夫一眼,兇神惡煞的模樣驚得對方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再不敢多看一眼,急忙連滾帶爬地來到床榻邊,替任伯解開紗布重新上了藥。 做完這些后,他也不敢多做停留,只說下去煎藥便溜之大吉了。 明景宸扶任伯躺下,任伯擔憂地抓著他手不妨,還頗為忌憚地瞥了高炎定一眼。 明景宸心知他放心不下,便道:“好生休息,我去去就來?!闭f完替他掖好被褥后,帶著高炎定一同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