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搬出去
“怎么用工作賬號加哥哥呀……” “對哥哥這么生疏了嗎?” 在工位上冷不丁彈出來的兩條消息嚇得齊鷺一激靈,鼠標快速地移動到了小游戲界面的最小化鍵。 今天的工作內容她早早就做完了,還有些工作任務分配下去了,現在只用等著死線提交就行。不過她現在也沒什么心思摸魚了,但是也不想回消息就是了。 事已至此,先去接杯公司免費供應的咖啡吧。 在她去接咖啡的時間里,季非虞拿著一個文件夾就來她工位上找人了。 不確定人去干嘛了以及啥時候回來,他就隨便掃了一眼電腦上的顯示時間,順便就掃到了底部藍條框不遠處的小游戲圖標。 雖然她的位置背靠著墻,但她離開時居然連摸魚證據都懶得消除干凈,季非虞眉毛一跳,無語地嘴角一勾,鼠標移動到關閉鍵。 其實不管也可以的,反正被發現的概率挺小的,而且她回來看到還可能生氣,更討厭他也說不定……無所謂,這樣最好,他又沒想把關系弄多好。 把文件夾放下后,他打算轉身離開時,電腦又不停地發出了消息滴滴聲。 是客戶催得很急嗎……要給她發個消息讓她趕緊回來處理了。 不知出于一種什么心理,他又看了眼消息彈窗,備注——“猶豫要不要和好的哥哥”。 那幾個字就像火柴一樣在他心臟上摩擦,擦了兩三下后終于點起了明亮的火苗。 搞什么鬼?這像話嗎? 至于消息的具體內容是什么,他沒有對別人隱私的窺探欲。是情人還是關系都沒有確定的好哥哥都與他無關。 反正這個女人就這樣,對工作沒有上進心,偷偷玩小游戲就算了,現在居然在工作時間還跟情人打情罵俏。 季非虞邁大步子,如陣風般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等齊鷺回來的時候天都塌了,她即將破新紀錄的小游戲被人關了,桌面上還多了新的工作任務。她探頭問了下附近的同事,知道了剛剛是季非虞來過,并且離開時走得挺急的,可能有緊急的工作要去做。 “季代理真的是工作狂啊,這么能干的男人不知道以后會嫁給什么樣的女人……” “他確實很愛工作?!饼R鷺對同事的話表達了贊同,沒有接后面的話茬。這種背后議論男人婚戀狀況的八卦她不感興趣嗎?只是和盡快完成工作然后摸魚比起來,她還是把后者列為優先事項。 況且季非虞的情感狀況真沒啥可八卦的,作為室友,齊鷺知道他回家大多時候也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或者看課學習,這還能擠出時間談戀愛她就要敬他為全能高手了。 嗯……非要點評一下的話,她覺得季非虞應該會找那種比他弱的女性結婚,而且他最近好像在籌備什么領養事宜,哪有男人不結婚就先給自己弄個孩子養的,或許終身不婚也說不定。 下班后回到家,齊鷺不敢再拖延時間,終于打開和陸瞻白的聊天窗口。 99 的紅點讓她頭大,齊鷺手一扔,手機甩到了沙發上,她再往前一倒陷進柔軟的布里,摸到手機準備開始回復。 從小到大,她都不敢不回陸瞻白的消息,而且必須每條都有回應。不然他就會生氣,表現為不理她,對她的話和行動都視為空氣,直到把她惹哭后才會溫柔地安撫她說出原因。 可是現在她長大了,陸瞻白的這種威脅完全傷害不到她,但條條回應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同時面對陸瞻白的安撫,她的身體也養成了自動淚失禁的條件反射。 回復了70多條后,差不多算回應完了,陸瞻白那邊才又發來消息。 “這周六再來哥哥家玩好嗎?” 手指先在聊天框里輸入了“不好”,沒過兩秒又刪掉了“不”字然后點發送。 后面手機的消息提示只響了兩下就停了,齊鷺沒再管,反正周六又要再見了。 門把手擰開的聲音提醒著她輪到她去洗澡了,她抬頭,除了外套沒穿,季非虞幾乎是穿戴整齊地出來了,除了干發帽還有從中漏出的幾縷濕發,哪里能看出他剛洗完澡。 齊鷺對他的邊界感很是震撼,兩三年了都沒見他穿過睡衣或短褲的樣子,更別說裸露上半身了,好像跟他同居的是洪水野獸似的,搞得她也不好意思洗完澡只裹浴衣出來了。 “我這周六要出門一趟,可能晚上才回來,你記得出門帶鑰匙?!彼еb衣服的盆進浴室前對季非虞囑咐道。 “出門會忘記帶鑰匙的只有你,我從來不會忘帶?!?/br> 季非虞轉過頭,目光投向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嘴抿成一條直線,咽下未說出口的話——“你會帶男朋友回家嗎?你不能這么做”。 但是她根本就沒做這事,先這樣對她講就太沒事找事了。而且一開始的租房合同上就明確和她規定了這點,她應該不會違反的。 ……萬一呢? 季非虞對于絕大多數人都沒什么信心,特別是年輕女性。 但事實上今年已經25歲的他還不敢嘗試與異性交往。他的外貌總是給自己帶來審視,年少時因為眼下的一顆痣就被女同學叫為狐貍精,所以他一成年就去點掉了那顆痣。畢業后追求他的女性更是不掩藏自己的膚淺、自大、冒犯,說著愛什么的卻毫不掩飾眼里的估價打量。 察覺到自己聯想得有點遠,季非虞起身去拿吹風機吹起了長發。 洗過后的發絲并不像白日里那樣粗糙,順滑地往下垂著,此刻不瞪著人的柔和眉眼,更是顯得整個人沒什么鋒利性。 他的外貌還可以,也會做很多家務,還有點存款,除了脾氣有點壞,他應該算個還不錯的交往對象。 季非虞對梳妝鏡前的自己評估一番。 但這并不代表他為此沾沾自喜,相反,他正是自知自己的條件,才更有針對性地不愿被任何人拿捏。 可人總是害怕孤獨的,他只是個外強中干的紙老虎。他自嘲地笑了下,拉開旁邊的抽屜,望著那白紙黑字的厚厚一迭領養事宜有點出神。 再過兩個月應該就能辦好所有手續了,到時候就搬出去為他和他的養子找個新的家吧。 畢竟不能帶別人進合租房子的條約也規束著他,他又不是什么雙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