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受害者  （好像也不能完全說沒有  有一點點相關描寫）

    影視劇里不是經常有那種，睡著的人一翻身，胳膊搭在空蕩蕩的另半邊床上，發現本應該睡在旁邊的人不在，忽然驚醒的橋段嘛。

    我一直覺得那是藝術化處理，原來是真的。

    驚醒后猛地坐起，掀開被子在床單上劃拉。

    我那么大一個81號呢？

    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陣陣尷尬，那么個大活人起床了肯定是去干別的事了，我在被子下找啥呢。

    推開臥室門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就是進門后被他隨手扔地上的那份。

    年輕人，不要玩物喪志啊。

    互相打了個招呼，他說有工作內容要商量，我說先等我洗漱一下。

    是真心不想被他看到身上的傷，一頓收拾后又換回了平時穿的丑陋衛衣和寬松短褲，瞬間猥瑣的摳腳氣質就體現得淋漓盡致。

    ……要不找個時間去買點新衣服吧，真的有點在意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

    但是不應該這樣??！

    還是把盤好的發髻散開了，認真梳了梳頭發，好像沒那么不堪入目了。

    就這么披頭散發的出去，坐他旁邊一邊啃他準備好的烤吐司，一邊跟著他翻閱文件。

    原來是要對那個抓來敵對勢力的成員進行公開處刑，面向的觀眾不受限制，主要目的是對敵對勢力造成羞辱與挑釁。

    直播將在后天進行，給我安排的工作還是助興作用為主，倒沒什么難的。

    “后天的話，能不能先去看看當事人？”我指了指彩印出來的照片，“實際看過本人之后，應該有更多靈感?！?/br>
    81號表示贊同，“可以，我會先請示?！?/br>
    “那就麻煩你了?！?/br>
    不過我說，  你小子老玩我頭發干什么？

    好像是無意識的，因為一起看文件所以和他湊得很近，頭發就垂在他手邊，他時不時挑起一縷繞在指尖又放開，幾次叁番下來我的發尾都卷成彈簧了。

    我終于決定發聲捍衛我的頭發，“這么喜歡我的頭發？”

    他明顯頓了下，才轉移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倒是沒退卻，而是松開后又抓了滿滿一束，轉動手腕向上將頭發纏了一圈又一圈。

    “……只是覺得很好看?！?/br>
    “……別反著摸?！?/br>
    還好是個聽勸的，松了手，手指順著發絲向下滑，纏在手腕上的頭發就甩著發尾綻開了，不過中途卡在打結的部分有點尷尬。

    這小子性癖不一般吧……那我得想想頭發還能怎么玩。

    溫柔地從頭頂輕輕往下撫摸，發絲在他指間沙沙作響，一邊看文件一邊聽著這種聲音，明明才剛醒，卻又打起了哈欠。

    “困了？”他聲音也變得輕柔，“再去睡一會兒吧?！?/br>
    “弱者才需要睡覺！”

    我就是弱者！

    感覺和他的關系進展到可以撒潑的程度了，就耍賴靠在他身上說今天就睡這兒，卻被以要出門為由他推開了。

    ？給臉不要臉！

    噘著嘴灰溜溜地回到臥室里，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就睡著了，被81號一通電話吵醒的時候正好是飯點。

    “現在有時間嗎？”

    “??？”我還半天睜不開眼，“我還在睡覺……”

    “可以出來一趟嗎，有事要和你說?！?/br>
    “哦……”

    啥事不能回來說？

    看在他不是無理取鬧之徒的份上，還是收拾好睡亂的頭發出門了。

    員工食堂被饑腸轆轆的社畜們全方位占領，但一眼就看到了在邊緣角落那兒正襟危坐的81號。

    桌上什么都沒有，表情既嚴肅又像是靈魂出竅，也不像是要請我吃飯。

    我也不由得嚴肅起來，坐在他對面也挺直了腰，“什么事？”

    他見到我時眼睛恢復了些光亮，抬起一直放在桌下的手，向我這邊推來一個被紗布包裹著的東西，“這個，C450115托我交給你的?！?/br>
    “哈??？”我滿腹狐疑拆開紗布，“他咋不親手交給我？”

    腦子識別出里面的東西時，眼皮狠狠跳了下。

    是人耳殘片，貼著臉割下來的耳垂到耳屏的一部分，切面還是鮮紅的。

    “……給我這個……？為什么？”

    看向81號，他垂眸避開了視線，“他說你想要耳垂……讓我切下來交給你，是偷偷切下來的所以不小心多切了點……”

    “那……這是他的……？”

    “沒錯?！?/br>
    拿著人耳殘片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瞬間喉嚨發緊，尖叫聲哽在嗓子里出不來，此刻食堂人聲鼎沸，環視過去，周圍的人都在忙著吃飯聊天看手機，沒人注意到這里。

    但還是不能尖叫，我還沒到失了智的地步。

    115是個被踩到腳都能嚎半天，極其怕痛的人，這絕不可能是他自愿割下來的。

    我的臉部神經在抽動，問81號：“他現在人在哪兒？”

    “已經走了?！?/br>
    “去哪里了？”

    “……他現在，應該已經上飛機了?！?/br>
    我一手攥緊了115的那一點點耳朵，一手抓上81號的手腕，“你直說他是死是活?！?/br>
    81號下意識地往回抽了下手，被我抓得更緊了，“……他能讓更多人活下去?！?/br>
    話說到這地步，我心下了然，已經沒有再追問的必要，放開他的手，遮上自己的眼睛以免眼淚流出來。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上飛機的不是115，而是被裝進冷凍箱里的他的內臟。

    “這不是你的錯吧？”我嘆了口氣，“你也只是聽令吧？”

    “對不起……”他卻莫名道歉了，“我沒能勸他留下來?！?/br>
    “留下來又如何？”

    “留下來就是安全的?！?/br>
    我不知該如何回話，因為想到了辛杞葉和錢柏強。

    恐怕只要動了離開的念頭，就不會是安全的。

    但想離開又有什么錯？明明已經履行了合約的年限……不，仔細想想吧！這種地方會有什么契約精神嗎？

    淚水浸濕了手心，沿著掌紋滑落到胳膊上，由溫熱變成冰涼。

    搞不好其實是我的錯，克死了父母，克走了弟弟，和我關系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人形災禍制造機的體質，現在也受夠教訓了。

    用袖子擦干了眼淚，再次展開包著那一小塊耳朵的紗布，低頭把那塊rou咬進了嘴里。

    不敢細品是什么味道，也不敢咀嚼，囫圇吞了下去，只有一絲血腥味掠過味蕾，卻引起鼻腔里無盡的酸澀。

    “我不想做人了，”在81號震驚的眼神中，我又拉住他的手，“求求你了，讓我做條狗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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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號的視角：

    何止是喜歡頭發。

    小時候倒是經常一起睡，但現在想起小時候的事，卻有點奇怪。

    并不了解C450115，可他和jiejie關系很好，既然是和jiejie有關的要求就答應吧。

    因為知道jiejie和他關系好，不想jiejie因為他傷心，所以上次在候選名單里看到他時，就私下找過勸他留下，可惜他為了家人執意要走。

    如果和他談話時能用更好的方式勸他留下來，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不過在臨近他合約期時就已經通過配型被買主選中了，即使他選擇留下，也會被別的理由處死吧……

    不要討厭我啊……jiejie。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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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小記：

    終于憋出來了……已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