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力接過戴曉曉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才道：“難得一次簽售會，誰都不想空手而歸?！?/br>
    陸折自然而然地坐到沈白舟的身邊，仰靠在沙發背上：“看下午的進度吧?！?/br>
    “要是進度慢，最后的兩個小時就只簽名，盡量讓他們不空手而歸?！?/br>
    樂奇聳了聳肩：“也只能這樣了?！?/br>
    休息了有十分鐘，陸折帶著沈白舟和三名助理去用了午飯。

    然后五個人坐在車里午休了一個小時。

    臨近兩點的時候，五個人繼續回到展廳，沈白舟和戴曉曉仍舊留在休息室里。

    戴曉曉目送走陸折和樂奇他們，正準備關上門，身后響起了沈白舟淡漠的聲線。

    沈白舟：“別關?！?/br>
    戴曉曉放開了門，看看沈白舟的視線，再看看門外的簽售臺，恍然大悟：“沈老師，你是要看著陸老師工作嗎？”

    沈白舟“嗯”了一聲。

    彼時，外面的簽售會開始，陸折迎來了下午第一個粉絲。

    他簽完名，把漫畫書遞給面前的粉絲，然而粉絲沒有接，抬眸就對上粉絲锃亮锃亮的眼睛。

    粉絲激動不已，抖著手接過漫畫書：“老天爺，這是什么神仙?！?/br>
    陸折勾著淺笑，溫和地道：“我能理解成這是在夸我嗎？”

    粉絲狠狠點頭。

    陸折笑出了聲：“謝謝?！?/br>
    粉絲激動得原地轉了兩圈，聽到身后人群催促她的聲音，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老師，我能和你握個手嗎？”

    “嗯，可以?！标懻壑鲃由斐鍪?。

    粉絲兩手捧住陸折的手：“陸老師您是神，您是菩薩，是男菩薩！”

    陸折：“……”

    陸折很無奈。

    他原以為他的三名助理畫風就已經很清奇了，沒想到他的一眾粉絲，畫風都如此的清奇。

    休息室里的戴曉曉玩手機玩得正全神貫注，突然耳邊有塑料擠壓到一起去的聲音，嚇得她手指狠狠一抖。

    看著她手機里的小人就這么被打死了，戴曉曉怒目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結果她沒來得及控訴制造聲音的主人，就被聲音的主人嚇得大氣不敢出，慫得怒氣都散得一干二凈。

    她驚悚地看著沈白舟，確切來說是沈白舟手里的一次性杯子。

    此時已經被沈白舟捏成了一團，握緊在拳頭里，然后再從松開的拳頭里，如同廢料似的掉在茶幾上面。

    而沈白舟渾身上下的氣息，仿佛正月的冰雪天，氣壓極低，淬著寒冰冷得徹底。

    他的黑眸穿透不遠處的門，落到遠處簽售臺上，陸折和粉絲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那么的平靜，宛如死水，但是只要對上一眼，就會發憷得和他對視。

    戴曉曉團抱住自己，不知道沈白舟好端端怎么了，大氣不敢出，順著沈白舟的視線看向了門外。

    作為優秀助理，擁有一雙具備眼力見的眼睛，是重中之重。

    戴曉曉看著門外，一個接著一個和陸折合照，還有握手的粉絲，感受著身邊沈白舟一次又一次降低的氣壓。

    她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別人不清楚陸折和沈白舟的關系，可能不能理解沈白舟的變化，但是她知道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握手！

    手貼手心，親密接觸，這和牽小手沒太大差別。

    當著對象的面，和人手握手，哪一個男朋友能沒有反應！

    不吃醋不是男人！

    理解了沈白舟這是吃醋的表現，戴曉曉從沈白舟那里得到的壓抑感里，找到了一絲神清氣爽。

    不就是吃個醋嘛，她害怕什么。

    但是身為優秀助理，在老板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是有必要為老板的感情問題，稍稍解決一下。

    戴曉曉咳嗽了兩聲：“沈老師啊，這都是陸老師的工作，不講感情的事情?！?/br>
    “你別生氣，陸老師身心都是你的?！贝鲿詴話吡碎T口一眼，“要不，我去幫你把門關上？”

    “看不到反而能讓你心情好點?！?/br>
    沈白舟一動不動，單純將視線輕飄飄地移到了戴曉曉的身上。

    明明是一個沒有什么情緒的眼神，戴曉曉卻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遍，慫得再也不敢看沈白舟。

    戴曉曉：“您看您看，把我當空氣就成?！?/br>
    四個小時的簽售會徹底結束，第一場在江市舉辦的簽售會也順利結束。

    展廳的人陸續離開，只剩下工作人員，以及陸折和樂奇他們。

    陸折放下手里的筆，揉了揉笑僵的嘴角，又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和手指，接著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筋骨。

    正準備回休息室的時候，猝不及防就聽見了戴曉曉的聲音。

    陸折偏頭，本該在休息室的戴曉曉，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他的身邊。

    戴曉曉時不時朝著后臺看一眼，就和做賊似的。

    陸折忍俊不禁：“干嘛呢？后面有鬼??？”

    “什么鬼??！”戴曉曉急得不行，“是沈老師！出大事了！”

    陸折一聽沈白舟出事了，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要去找沈白舟：“白舟他怎么了？”

    戴曉曉見他想錯了，過去攔住他：“不是不是?！?/br>
    不管是不是，陸折都擔心沈白舟。

    他避開戴曉曉去找沈白舟。

    戴曉曉就是來通風報信的，就這么讓陸折直接去找沈白舟，這不是白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