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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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一反抗,貪嗔癡妄帶來的幻象,就會瞬間將其拖入無邊痛苦之中。 季松震碎禁制的同時,一個微弱的光點進入了他的額心—— 這本該不值一提的光點,讓他短暫停留了一秒。 是云月明的氣息。 季松閉上眼,誤打誤撞看見了當年他身死道消后,小徒弟的生活。 零零碎碎的畫面涌入腦海,一個接一個—— 天雷擊碎了桃苑仙君的所有廟宇。 季松沒了香火。 就會是被遺忘的神明。 而小赤狐瘦得像個薄薄的紙片,風餐露宿,還不如富貴人家的狗肥。 小狐貍眼巴巴望著有人喂的雞鴨鵝狗,落寞地轉身離開。 小狐貍在屋檐下躲雨,被人驅趕,灰溜溜淋著暴雨徘徊,不知歸處。 小狐貍不知在哪偷來一塊陶泥,黃泥染臟了狐貍爪子的黑色毛發,試了很多次,它才歪歪扭扭捏出一個泥人來。 眼淚染濕了狐爪。 狐爪又拍了拍四不像似的人偶。 從那以后。 食不果腹的小狐貍叼著泥人四處流浪。 還專往有寺廟道觀的地方去,每次都趕在香客登門時,它叼著泥人悄悄藏起來。 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香火。 注入了桃苑仙君泥人的身體里。 小狐貍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帶著師尊的泥人偷香火。 這算什么? 女媧補天還是精衛填海? 這是一件季松即便馬上要死掉也不會做的傻事,因為想靠這個復活他幾乎是不可能。 但小狐貍不是季松。 他的行為動機和感情都那么簡單又純粹。 很多個夜晚,小狐貍都會蜷縮成一個球,把小泥人卷在懷里,用鼻子和眼淚拱拱它。 “師尊,你在哪?我每天都去偷香火,求你活過來吧……師尊……” “我明天也…也帶你去……” “師尊,我很想你……” 小狐貍叼著泥人蹭香火,被驅趕、被毆打、吃眼淚拌飯。 就這樣孤零零過了這么多年。 如果不是這個禁制,季松永遠也不會知道。 他起死回生的第一簇香火。 來自他的小徒弟。 當初,如果沒有季松,云月明會死于妖獸爪牙之下。 后來,如果沒有云月明,季松也會灰飛煙滅。 季松說過,只要有人愛他,他便會永存。 原來那個人…… 是云月明。 …… 幻境散去,男人無情無欲千百年的漆黑鳳眸,有淚光一閃而過。 常壽此刻看起來更激動。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肝腸寸斷到快要嘔血:“爸!你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 常老板從床上下來,驚疑不定地瞪著季松。 他知道季松有本事。 不少人都私下想籠絡他,他也試過,但這人太清高,就是不被招安。 沒想到那么高傲的一個人,為了云月明夜闖酒店,還破除了魏友生的禁制,實在是恐怖…… 常老板咬咬牙,先安撫兒子。 “當然了,孩子,爸爸剛才是被床上這個狐貍精迷惑了,爸爸怎么可能換的命??!” 常壽流著淚搖頭。 他剛才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敢相信。 這時,氣若游絲的魏友生也走了進來,抬手就要朝常壽劈去—— 常老板眼神也陡然一狠,露出即將得逞的喜悅。 此時不換命,還等什么時候??? 然而不過一瞬間,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直劈在常老板和魏友生頭頂,令人恐懼的轟然崩塌聲響起,那道光強烈刺目到夜空都為之一閃! 總統套房內硝煙慢慢散去。 堅實的樓板被擊穿,常老板硬生生被打到了不知下面幾層,生死不明。 季松不再去看任何喧囂。 他快步上前,用外套裹住尚且動彈不得的云月明,將人打橫抱起來前一秒,不忍地低聲喃喃: “有師尊在,什么都不怕了?!?/br> “我帶你走?!?/br> - 云月明聞了魏友生特制的香料,現在還不太清晰,這不是簡單的去醫院就能解決的事情。 季松帶他回了自己居住的酒店。 他皺眉,檢查了下。 還好小狐徒沒受到太重的傷。 只是受到藥物影響,一部分狐貍形態暫時收不回去,脖頸也被那老東西掐得通紅…… 季松微涼的長指觸碰上他的脖頸,云月明瞬間被激得瑟縮了下。 “啊……” 他體溫高得驚人。 連臉頰和耳畔都是一陣難以言說的緋紅。 云月明眨眨眼,水霧泛起,一雙黃金色豎瞳茫然又可憐,難耐地喘息著:“師尊……” “……我、我好像……” 人和動物的區別在于。 動物的發.情.期更加明顯,不受理智所控制。 季松身形微滯,摩挲在他脖頸上的手還沒挪開,一股熱意就直沖丹田。 ——他意識到小徒弟現在是什么狀況了。 第47章 在一起 云月明是狐貍。 如果發.情期得不到相應的安撫, 那么狐貍耳朵和尾巴就會一直存在。 他一直是選手里面爭議最高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