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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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羅人蠻橫,認為有罪者便活該下地獄,哪會顧及什么時辰。丁字街日日都有行刑的,圍觀的人可不少。至于王思遠所受之刑……恐怕是拔甲、斷指、肢解,一步步逼供,直至他說出真相?!眹礼创ㄕZ氣沉重。 晁恒補充道:“一般這一套下來,不是屈打成招,便是喪了性命?!?/br> “這群畜生!”謝凌安感到涼意倏地從腳底竄上來,叫他直打寒顫:“那我們如何?王銳如今失勢,被溫子慕牽制,恐怕他也救不了兒子。王思遠是因我們而陷入此境,我們不能做事不管?!?/br> “救,當然要救,”嚴翊川語氣堅定,“劫法場吧!” 晁恒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翊川哥,咱們真硬搶???” 第二日,當他們三人喬裝潛匿在法場邊的時候,晁恒再度發出來此疑問。 “不然呢?這你看的下去?”嚴翊川目光示意他去看那法場上的景象。 中央的刑臺上,幾根粗大的木樁矗立著,顯得格外刺眼。木樁之間,鐵鏈與鎖具泛著冷冽的光澤,哪怕看一眼便能料想即將到來的殘酷。王思遠被五花大綁,跪在刑臺中央,他的衣衫凌亂,臉上滿是血污和傷痕,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而堅定,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而溫子慕,竟然親自出場,做了這場酷刑的監刑官。他端坐于臺案之前,依舊是一副儒雅的模樣。 晁恒收回目光,忙搖了搖頭:“不太行?!鄙硤霰曛碌目愁^之事他早已習慣,可這城內的人吃人,他卻不敢多看一眼。 晁恒接著小聲道:“但我這不是擔心你和小王爺么?真動了手,恐怕你倆也遲早會暴露,怕影響大計......” “大計是調整出來的,不是死守,”嚴翊川語氣堅定,“更何況,是我們求王思遠卷入其中,那便要護他周全?!?/br> 一陣沉重的鼓聲響起,行刑官緩緩走上刑臺,他身穿黑色長袍,身影在晨間斜陽的映照下拉長,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他手中緊握著一只銹跡斑斑、形狀扭曲的鉗子,那鉗子尖銳的末端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每一個沾著血痕的關節都透露出它曾經無數次執行過殘酷刑罰的痕跡。 行刑官面無表情地走到王思遠的面前,緩緩舉起手中的鉗子,對準了王思遠緊握著、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指。王思遠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卻因嘴被白布堵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圍的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驚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有的人甚至不忍直視,閉上了眼睛。 第113章 挑撥 “動手!”嚴翊川一聲令下, 謝凌安、嚴翊川和晁恒三人腳底猛然一蹬,就要一躍而起。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高呼響起:“慢著——” 三人腳步猛地一頓。 王銳的聲音在寂靜而壓抑的空氣中炸響, 如同驚雷一般,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伤旅娴膭幼? 卻叫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王銳步伐沉重, 緩緩邁向刑臺,卻略過王思遠, 徑直在溫子慕面前跪倒, 神情決絕。 “溫右相, 老臣特來請罪!”他的聲音雖帶幾分疲憊,卻異常堅定,“我王銳,身為戶部尚書,本應恪守清廉, 卻一念之差,陷入貪腐泥潭,私自截留各地州府上報的糧草數目,轉而高價售予西疆, 以圖私利,實屬罪無可赦!” 言畢, 王銳眼眶濕潤, 雙手顫抖地從衣襟中取出一疊信件, 那些是他親手整理的罪證,每一封都沉甸甸地記載著他的腐敗行徑。 “此皆我之罪, 我已自行整理,愿以此向朝廷、向百姓謝罪。吾子王思遠, 對此一無所知,他本無辜,卻遭此連累,我懇請溫右相明鑒,讓老臣一人承擔罪責,保全我兒清白?!?/br>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連行刑官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王思遠聞言只覺兩眼一黑,試圖掙扎,卻被束縛得動彈不得,只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嚴翊川、謝凌安和晁恒三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與猶豫。 “翊川哥......”晁恒投來詢問的目光。 嚴翊川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示意暫且按兵不動。 溫子慕見狀,緩緩走下臺階,目光復雜地審視著王銳,片刻后,他展顏一笑,伸手欲扶王銳起身?!巴醮笕烁缸忧樯?,本相感同身受。但律法嚴明,王大人這般替子頂罪,又是何必......” 王銳卻一動不動,跪得更低:“絕不是頂罪!老臣敢作敢當,甘愿伏法!” 溫子慕的笑容瞬間變得冷冽,眼神如毒蛇般鎖定在王銳身上,定定地看著。半晌,他嗤笑一聲,嘴角的笑容殘忍而輕蔑。 “很好!既然王大人認罪,那本相就成全您這份‘父愛’?!睖刈幽降穆曇舻统炼錆M寒意,他猛然轉身,對行刑官厲聲喝道:“行刑!就按照原先的安排,不過對象換成王銳大人。他既然自認有罪,那就讓他用自己的命來償還這份‘罪孽’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震驚與恐懼交織在空氣中。四周的侍從與侍衛們,平日里習慣了溫子慕溫文爾雅的形象,此刻見他如此決絕狠辣,無不愕然失色。 溫子慕這是裝也不打算裝了。謝凌安心道。 “大人……是否應依循程序,交由三司會審……”一名侍從鼓起勇氣,顫抖著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