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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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并非軍事機密,有些人......可以算是‘臭名昭著’,若溫子慕有心打聽,知曉內情不是難事?!眹礼创ㄎ⑽⒁活D。 這話說得不全對。此事能打聽,但畢竟是高階長官之間的事,若無軍中人,打聽起來并沒有那么容易。 但嚴翊川還是選擇了諱莫如深。 謝凌安不置可否,忽然望了他一眼。 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左郎將不簡單。 起初留他查案,是覺得此人有膽識有魄力,是可用之人。但如今他愈發覺得,嚴翊川有很事在瞞著他。就像今日,從他言語間他覺得嚴翊川應當是認識溫子慕的,但嚴翊川卻矢口否認,甚至還要戲做全套般前前后后佯裝陌路。 這意味著,這背后的隱情遠不止兩個素昧平生的人相識這沒簡單。 他倆到底在做什么? 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011章 入都 早聽聞京城繁華,卻不想親眼見到時仍會吃驚。 街市上人頭攢動,不知是誰家院落里傳出來的鳳簫聲悠揚,四處回蕩。王孫公子的寶馬雕車風馳電掣,叮叮咚咚的銀鈴響滿了路,百姓們早已見怪不怪。旭日初升,一夜舞動的魚龍燈方才停歇,笑語聲闌珊。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遙遙傳來,賣菜的小攤販忙著找零,抬頭間偶然瞥見馬隊,一眼便被那白馬吸引了目光。 那白馬通體雪白如玉,高亢嘶鳴著,馬上之人身形頎長挺拔,銀色軍甲架得肩膀愈加寬闊有力,一柄白刃豎在腰間。 小販看瞇了眼,心道京城許久沒見到這種模樣的人兒,忙扯了扯邊上媳婦的衣袖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另一眼瞥見邊上那騎馬的男人,面容清俊秀逸卻偏身法散漫,一雙眸子懶懶散散纏著倦意。 對對,倒是邊上這個常見。小販心道。 嚴翊川勒著馬韁,沒有讓馬走太快。他習慣了縱馬馳騁,少有這樣要照顧車馬行李的時候,有些無聊難受。 數日前,嚴翊川接了一道啟程入京都的命令。 下命令的,是謝凌安,應欽命。 照例一同入京的,還有謝大都督和刺史夏臣。他倆入宮覲見,是被皇帝召去問責的,而嚴嶺——作為被迫卷入其間的士卒——則是替軍務纏身的葉錚將軍稟明軍情。 這時候,嚴嶺已經意識到這將可能是他人生中極為難能可貴的一次機遇。 但他卻沒想到,這趟入京之行對他的改變之大,足以顛覆他立志以來十余年的苦心經營,足以在頃刻間改變他一生的軌跡。 嚴翊川悄悄瞧一眼那樸素的馬車,沒有動靜。外人面前,他該是與夏臣不識的,因而這一路上他都避著與那馬車里的人相見,沒說上一句話。 “小王爺!還是來碗水盆羊rou不?”忽而聽見有人喚,是“蕭家餛飩”匾額下站著個店小二,沖謝凌安熟絡地打著招呼。 謝凌安愣了下,隨后揚唇一笑:“今兒不了老伯,我這兒有要緊事!”指了指后面的馬車。 老伯揮手道:“下回再來!” 一路下來,頻頻有人來打招呼,謝凌安倒是沒有一點王爺的威風,笑著應著他們。 嚴翊川輕踢馬腹,上前與錢昭道:“你們家王爺平日里挺......活躍?” 錢昭湊過來:“左郎將你不知道,我們王爺最喜歡在這些地方晃蕩,隨便扯個人都能閑談個半日?!?/br> 嚴翊川道:“他身份在那兒,百姓不懼他?” 錢昭望他一眼,似是說著不可置信:“你瞧他那樣,別說那些眼巴巴的小姑娘了,賣餛飩的大伯、做糖餅的老婦,還有那說書的先生,哪個看到他不是滿心滿眼的喜歡?實話實說——” 錢昭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們王爺長得俊,話又多,還真挺會討人歡心?!?/br> 嚴翊川望了一眼謝凌安,正笑得滿面春風,樂在其中,道:“......皇上就這么縱著他?” 錢昭縮了回去:“害,宮里宮外早都習慣了。再說,這相比于之前滿京城瘋傳那事,流連市井還是說起來好聽許多了?!?/br> “什么事?”嚴翊川疑道。 錢昭微微一驚,轉而道:“你不知道?那事陛下可生氣了,就是王爺說自己......王爺!” 嚴翊川順著錢昭的驚呼望去,見迎著一群倚門賣笑的女子,謝凌安跳下了馬,向那幢掛滿彩緞的樓里走去。那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金鳳樓。 青樓。 謝凌安腰間一抹,將腰牌解下甩給錢昭,步伐匆忙:“交給你了!進奏院應該早就安排好了,你帶他們去!” 錢昭急道:“這會兒?可等會兒還要見陛下......” 謝凌安頭也沒回:“耽誤不了!” “......” 各地官員進京述職時都住在進奏院,院落大大小小分隔而設,依然氣派。此時還未到年尾述職時節,住的人不多。 錢昭領謝大都督、夏臣和嚴翊川進來住下,謝大都督咕噥了好幾聲這個睿親王玩忽職守、于理不合。錢昭無奈,事辦得雷厲風行,輕車熟路。 一切總算安定,流動的兵士這才散去,留了空閑供風塵仆仆的大人們沐浴焚香,準備入宮。 三炷香的時間后,夏臣的房門響了三響,一個魁梧身影悄沒聲溜了進去。 嚴翊川扣上門閂,面色匆匆。屋內夏臣穿著浴裙,還未穿朝服,顯然才剛剛沐浴完。夏臣道:“你總算來了,這一路上好不容易找著機會......”